冬来日短夜犹长
——把玩余小汶习作的一点感想
闫缜尔
我的朋友余小汶，读我的《冬日偶得》五首习作，按捺不住，因梦起兴，遂有一篇七言转我：
2024年12月5日梦中撰制一文上索求而不得且电脑系统崩殂因之惶恐急迫数次醒来难以继眠遂得七言以记之——
冬来日短夜犹长，天命徒增老大伤。闲意消时拘案板，痴心入梦缚文章。棋盘景异新书册，沈水涛依旧典藏。但见庄周身转世，博约瀚海赤衷肠。
余小汶与我在读写上，常如影随形。请我就此点评一二，我则细致把玩，颇有一些感想。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人之常情。作者之所以在梦中拘缚于读写，显见平日多有人生苦短、去日撂荒之忧。然而，此之忧，既非杞人之忧，也非庸人之忧。杞人忧天，无中生有，自寻烦恼；庸人自扰，有里添烦，徒忧无益。此之忧，乃书生之忧。书生之忧，不在己，而在世；不在心，而在神。因此，在世之忧心系家国，方生“棋盘景异，沈水涛依”之情；在神之忧则驰往游思，方有“新书册、旧典藏”之志。
观此作，由冬夜之梦（其梦境已在题记中略述）景，引发老大徒伤之情，由心及物，忧在闲意读书而不能潇洒自如，痴心写作而不至信马由缰。再由徒伤之情，念及神思寄托之景，由物及心，以“棋盘景异”比“新书册”，以“沈水涛依”比“旧典藏”，遂至于情景交融、表达心志的尾联。既然是梦，自然联想到“庄周梦蝶”，而庄子以入世之身行出世之事，但处于现时代，如若时光倒转，庄子改变其行事风格也未可知。而且以出世之心态，投身入世之事业，广采博约，读书济世，自然是作者表白衷肠的一片赤诚。
旧诗难写，有其根源。于过往而言，自幼蒙学，乃成其安身立命必备之素养。至今时，旧诗离人们生活已很远，不过是读书范围里的一种雅兴而已。因而，在一般人眼里，写旧诗是一种畏途，或是一种险途，归结起来为一种难途。概言之，一难在韵律，七律犹如此。二难在意境，由物及心见情，由心及物见景，且情景交融。三难在格局，脱小我之拘囿，呈大我之量器。
以此观之，余小汶之作，与我之习作，想必均在下下之列。至于其韵律之失“粘”，意境之失“美”，格局之失“大”，自当不耻于贻笑大方，就教于方家。
2024年12月6日
读写坊
（作者手稿之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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