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红文 /文
康
01
去春一日，侄女易美琼从巫山打来电话，问我还记得官渡中学的朱大珍、杨习翠不？我说，怎么不记得，他们都是我教过的学生。从杨坝上面那道山梁往新花、铜鼓方向走，这边姓杨的多，那边姓朱的多。她们俩都是女生，官渡场上除姓张的多外，姓什么的都有。我还记得官渡街上学生吟唱的儿歌呢：“老太婆，尖尖脚，汽车来了跑不脱。董存瑞，十八岁，参加革命游击队。炸碉堡，牺牲了，他的任务完成了。”侄女说，他们要去官渡中学搞一次毕业多少年的同学聚会，好想老校长李家文、谭揆益、您呀都能来热闹一下。这一通电话，真把我和老伴激动了好一阵，毕竟上了岁数，不敢冒然答应。于是以《校友书简》相回应。
因朱大珍、杨习翠二位热情相邀，我们意外地获得了老校长和谭、秦、李等多位失去联系的官中同事的电话信息。打过一通电话之后，首先去拜望住在成都的李家文。久别重逢的地点，是在林业中心医院病房里。我和老伴从过道走进病房那一刻，因坐在那里照顾病人的老校长背着光面向过道坐着的，一时没看清我们是谁，我走过去给了他一个拥抱：“吕红文看老领导来了！”他随即反应过来，哦哦连声之后，望了一眼病床上的曹友秀说：“陈家碧走了。走的时候，把我托给她。”躺在病床上的曹友秀说：“没想到，是他先来伺候我。”我老伴说：“知根知底，相互照应，这是缘份，好好好。”
说到这儿，话须倒回去一些年。
1967年春“复课闹革命”，我从毕业后到巫山文教局参加“四清”运动锻炼后才分配到学校。班车开往河梁，在官渡下车后我向路人打听：“官渡中学在哪儿？”行人告诉我：“对门狮子包，你听呜呜刮风的那儿！”又过来一位过路的，插话说：“交易市场那儿正开斗当权派的会哩，你去那儿看会儿热闹，散了会一起去不就得了。”这样，我就去了交易市场。一个外号叫“灰骡子”（实名陈恢春）的学生和一个名叫刘让才的学生，正和一些戴红卫兵袖章的学生，在土坯垒的台子上要李家文“低头认罪”，老师们也都围在四周接受教育。“低头认罪”的李家文抬头换气的那会儿，似乎看见了我，朝我点了下头。
批斗会一结束，他径直走到我面前：“文教局打电话通知调你来，我知道的。复课闹革命，他们管闹革命，我管复课。这和机关单位一样，他们抓革命、挨斗的当权派促生产是一样的。跟我走吧！”我说，我有行李的，铺盖卷和大学四年的书呀，需要找个人搬运一下，差旅费可以报销的。他嘿嘿一笑：“我来，差旅费不就省下了。”一边给几位老师做介绍“读了四年本科中文系，教高中的语文教师来咯”，我的行李一经上肩，起步了。
曹友秀是大溪人，前排抱娃儿的长者是她母亲。
后排两个大人，女的是曹友秀，男的是辛继先。
我在官渡中学任教时，他们分别是学校炊事员和管总务的职员。
02
去看望老校长时，我和老伴对李家文与曹友秀走到一起，多少有所耳闻。
我是1955年考入巫山初级中学，秋季编入五八级一班；年纪大一点的，编入五八级二班；年纪更大一点的，编入五八级三班。我进校时，陈家碧是专职团干部，五八级一班学生进校时还系着红领巾。我是找了五八级三班张友彦同学为入团介绍人后才入的团。
然后，由陈家碧老师在次年春天开学时，领我们进入巫山县委会大院，参加由团县委叫小方的女干部主持的团干训练班，结业后建立由黄泽林任支部书记、张德斌任组织委员、我任宣传委员的五八级一班团支部，开始在班上发展新团员。
我清楚地记得，李家文从奉节师范毕业分配到巫山初级中学担任专职团干部后，陈家碧老师就调南峰（城关）小学教书去了。之后即1958年，巫山初级中学把五八级（届）三个班的毕业生简单考了一下，编为两个高中班。巫山初级中学升格为完中的那年下半年，李家文还是巫中专职团干部。
巫中办高中那年，忽然间，新添了多位教高中的老师。教俄语的马泽辉老师，是从巫溪红池坝劳动锻炼那儿，挑着一大挑行李到学校门口，向我问路的情景至今还记得十分清楚；王协中老师是从万县市二中调来教化学课，其后担任过高六一级二班班主任；唐竹筠老师是调来教物理课的；刚刚从西南师范学院毕业分配来的游明廉老师，是教立体几何的。
临近毕业那会儿，似乎才注意到，专职团干部不知什么时候没有了，换成了无所不包总管学藉事务的董邦秀老师。
这才注意到：什么时候原专职团干李家文消失了！去哪儿了呢？
从第二排穿背心的沈琼森老师往右数：依次是王协中老师、王凤鸣老师、邱会怡校长，两个高中班合并成一个班后的马守沅班主任、马泽辉老师、张友彦老师、游明廉老师、孟祯祥老师。
从第二排女同学第一排最左，是新从师范大学毕业调来教历史的杨桂兰老师，她的后面，站在第二排与第三排之间的那位女同志是董邦秀老师。
去年12月23日，官渡中学毕业生李忠祥带路，引官渡中学原数学教师李仲明来我家叙旧片刻。交流之中，李家文与曹友秀两家人合为一家人成为其中一个话题。李仲明老师一行人离开成都返回万州之前，也给老校长李家文打了电话，并发去了他们在成都给快百岁的老人祝寿的照片。李仲明一行人来我家拍的照片，我们也想找机会送给老校长分享。加上那次与老校长久别重逢，是在林业医院里，还不曾到他们家里拜望。
我们本来是计划元旦一过就去看望他的，因为别的事情耽误了，延迟到1月9日才把这桩心愿了了。
官渡中学毕业生、巫山县原副县长李忠祥（左一）引官渡中学原数学教师李仲明（右一）来我家时，随手拍下的手机照片。
没想到，1月9日的这次看望之行，竟把一曲“人在做天在看”的音乐之弦弹拨响了。
欢迎关注
主编/刘庆芳
邮箱/cqwslqf@126.com
微信/46126945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