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大雷雨”——周氏兄弟失和事件再议(一)

文摘   2024-11-24 18:29   山西  

今夜“大雷雨”

——周氏兄弟失和事件再议(一)

 选自陈漱渝先生近作选我观现代文坛》

作者    陈漱渝

诵读     

编辑     


鲁迅(右)和周作人(左)

1985年,也就是34年前,我在《鲁迅研究动态》第5期发表过一篇《东有启明,西有长庚——鲁迅与周作人失和前后》,后收入拙著《鲁迅史实求真录》,湖南文艺出版社1987年9月出版。应该说这是研究周氏兄弟失和事件时间最早、资料最全、立论最为持平的一篇,长期为研究者频频引用。近来,因为把鲁迅日记与周作人日记对读,偶有所悟,故续作一篇。虽不能完全用实证方式为这一事件画上句号、作出明确结论,但在前行研究基础上有所推进,故形诸文字,公诸同好。


《东有启明,西有长庚——鲁迅与周作人失和前后》收录于作者的《鲁迅史实求真录》著作中
为何再议一件无权评述的事件

应该说,周氏兄弟失和是他们内心的隐痛,双方都不愿意细说或持“不辩解”的态度,也没有任何其他当事人或目击者提供证言。因此,可以将其视为一桩“无头案”。1923年11月,即周氏兄弟失和不久,周作人写了一篇《读报的经验》,收入《谈虎集下卷》。此文反对报纸为迎合社会心理而多载风化新闻。他说:“据我想来,除了个人的食息以外,两性的关系是天下最私的事,一切当由自己负责,与第三者了无交涉。即便如何变态,如不构成犯罪,社会上别无顾问之必要,所以记述那种新闻以娱读者,实在与用了性的现象编造笑话同是下流根性。”文中似有弦外之音。此后,周作人还在文章中向社会上表达了一种态度:他十分讨厌局外人关注他的家务事,更憎恶有人对他的家庭风波幸灾乐祸。他认为这类事件只要不贻害社会,就与公众没有任何关系。即使有第三者从旁议论,也当体察而不当裁判。


周作人的著作《谈虎集》
既然如此,为什么周氏兄弟的读者还会对这件事予以持久关注并众说纷纭呢?当然不能排除少数人有八卦心态,但大多数人还并非如此不堪。作为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前驱者,周氏兄弟是领军人物,早已进入公众视野,几无隐私可言。撰写周氏兄弟的传记和年谱都无法回避这一事件。从研究周氏兄弟的创作活动和人生道路的角度,这一事件的影响也无法低估。因为失和之前,周氏兄弟是两个亲密的文化合作者。鲁迅辑校的《会稽郡故书杂集》曾以周作人的名义出版,鲁迅的早期杂文(如《热风·随感录三八》)中也掺入了周作人的文字。周氏兄弟曾有一些合作项目,如翻译日本现代小说,失和之后就令人遗憾地中断了。周作人不但在《自己的园地》第二版中抽掉了评论《阿Q正传》的文章,又从《点滴》一书中抽掉了鲁迅所译的题词,而且陆续写了不少含沙射影攻击鲁迅的隐喻文字。被伤害的鲁迅虽然因此大病一场,吐血不止,直到1936年9月3日临终前不久才写信告诉母亲,但他离开北平之后对周作人“并没有什么坏的批评”。鲁迅只是希望周作人在抗日救亡的问题上持一种明确的态度,不要落在钱玄同、顾颉刚这些人的后面。1936年10月25日,周建人在鲁迅逝世不久即写信转达了鲁迅的上述意见。周作人原本并不是一个只有个人和人类立场而毫无民族和国家立场的人。1927年4月,日本人控制的中文报纸《顺天时报》曾造谣说武汉政府组织妇人裸体游行,并高喊“打倒羞耻”这一类口号,意在诽谤以“打倒列强除军阀”为宗旨的北伐战争。周作人在当年4月23日《语丝》第125期发表《裸体游行考订》予以反驳。文中写道:“《顺天时报》是日本帝国主义的机关报,以尊皇卫道之精神来训导我国人为职志的,那么苟得发挥他教化的机会,当然要大大利用一下,不管他是红是黑的谣言……”令人痛心的是,北平沦陷之后,为中国文化界寄予厚望的周作人竟堕落而为日本帝国主义的工具,这与失去长兄鲁迅的指引教诲不能说毫无关联。所以,周氏兄弟失和的负面影响,已经超出这一家庭变故的本身,不能不引起研究者的关注。


《语丝》第125期目录

未无五润
未无五润者,五行皆润也。有朋友说你不可以润天润地润人润空润命吗?答曰随你如何,我行我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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