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被遗忘的老人
杨柳|贵州大学公共管理学院
还记得高中学地理时老师说,思南是中亚热带季风气候,有春夏较长、夏热冬暖的特点。每年夏季气温一般都在35度以上,体感温度则是更高,记忆里这座县城每年的夏天暑气逼人难熬得很,随着全球气候变暖夏季温度也在逐年升高。
科技的发展使得空调逐渐普及起来,空调已经成为商场、超市等公众娱乐消费场所的标配,目的也是为消费者提供良好的购物环境,刺激消费。但是,尤其在夏季,商场、超市并没有吸引来他们的消费主力军中青年,而是老年人。
有天中午我去往超市采购生活用品,超市门口在二楼,从一楼去往二楼的楼梯台阶上坐满了老头老太太,他们有的三五人坐在一起聊天,有的独自一人在角落发呆,甚至还有的在打纸牌,去往二楼的路无处落脚,只能小心翼翼的从他们中间穿过。这样的情况并不是只存在这一家超市,每家超市因所处的地理位置、超市布局等因素吸引了不同数量的老人。这些老人每天都在固定时间出现,只坐不买,一般是在中午11点左右到晚上5点左右。这样的现象在冬天也会出现,但是人数会少很多。他们来到超市其实只有一个目的——空调。
他们一般会在吃完午饭后来到这里,因为这时家里的子女都上学上班了,一个人在家他们当然是舍不得开空调,甚至风扇和电灯。我的外公就很喜欢关家里的灯,哪怕是有人在家里,冬天里烤的电炉他也总是嫌太热让我们关小点。县城的老人们舍不得开家里的空调、风扇和电灯,这座桑拿一样的县城里并没有一个地方供他们纳凉,超市也就成为了他们的首选之地,这里除了免费的纳凉之外,还提供了一个同龄人交流娱乐的空间。在下午四五点左右家里的子女下班放学则回去吃饭,这时家里会有空调、风扇、电灯,同时有子女的陪伴,他们则不会选择出来了。在和老人们聊天的时候发现,除了这里更凉快以外,娱乐属性也有一部分原因,电视越来越智能,他们越来越落后,之前打开就能看的电视现在怎么也调不出来,大部分老人丧失了最后的娱乐方式,尤其对于县城的老人们来说,他们接受新事物的能力相对较弱,因此冬天县城里的老人会从超市里分散到广场。
他们分散聚集在不被驱赶的地方,超市、商场、广场,就像上下班一样,到点就来到点就走,下雨是他们最不喜的天气,这意味着他们出不了门。城市的发展好像绕开了他们,这些老人在县城里没有了劳动赚钱的能力,没有退休工资,没有自己的娱乐生活,县城的老人们似乎被这座城市给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