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节气系列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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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分》(原创文学佳作)
【散文】
春分
吴沁妍
春天,是什么时候悄然开始的呢。
是哪一日棉服下沁出细密的汗,少女换上薄衫;是哪一日土里钻出新绿,嫩芽悄然萌发;是哪一日春寒不再料峭,转而是柔似轻触的暖阳;是草坪上孩童追逐轻风,乘着笑声直上九霄;是细雨缠绵,落英缤纷,江面烟云,莺燕衔枝。
若说爱这世间,却只爱这美景,那也不算是真正的爱了。我爱,爱他的美,爱他的残缺,爱这造化变换本身,爱一切。
每夜,立于窗边俯瞰花木,总是有不一样的情致。深夜,对面楼临窗夜读的学生早已睡去,而世界也随着黑暗沉沉入眠,静得,终于听到世界的声音。没有轿车来往轮胎轧入石子的闷声,没有自行车轮毂来回转动的吱呀声,没有行人来往杂乱的脚步声,没有孩子的笑闹,老妇的闲语,甚至没有那些赤色灯光流转建筑间的声音。只有树叶轻擦起舞,春花悄悄盛放,雨点与青苔暗语之声。那是什么声音,未听过的人不会明了。
万物沉睡,却窃窃私语。
我想,春分时节,便是这寂静中的细语,告诉世人,一切都正从冬的酷寒中醒过来,地下滋养着春的暖,环着万物,要它们快些长。
今年的春分似乎格外冷。前些天暖了数日,让人觉得仿佛要入夏。我自以为那样才算是春分呢。草长莺飞,日暖生烟。
北岛的诗“真的这就是春天啊狂跳的心搅动水中的浮云”。城里的孩子在生态园欢喜地奔跑,笑闹,拉扯着风筝线,看各样的“鸟”和“飞机”直上九霄。树荫下是密密的一顶又一顶的五彩帐篷,像是雨后冒出来一片又一片的蘑菇伞。大人躺在野餐布上闲聊休憩,享受着难得的闲暇之乐。我趴在草坪上,望着成群的孩子拉着手亲热追逐,微风吹落了一地花瓣,母亲为我拂去发上落叶,递来一瓣橘子。我突然觉得,春真好啊,在寒冬过尽后给世界万物生的希望。不为了别的,单单是照一照那春日暖阳的念头,便足以支撑人熬过漫漫寒冬了。人真是伟大的生物,无论在哪,也无论有多忙碌辛苦的生活,总是坚韧着愿意找个理由去乐,去爱这世界的。我想,这是春存在的意义,也是人与自然相互勉励着延续的意义。
真正春分的时节,江南却一连下了数日冷而又冷的雨。江南的雨裹着寒意,直往人衣领下钻,仿佛又入冬。可毕竟已不是冬日了。
下雨是不分昼夜的,我却偏爱雨声。那日早间,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突然想拉开厚重的窗帘,看看外面的世界。花坛中一树紫红色的花开得正好,旁边是矮矮的灌木和三四株绿叶簇拥着盛放的月季。再一边是更高的树,约有三层楼高,细枝横出,满树点缀着浅绯色的小花。再一边,是略矮的白樱,树干却略粗些,满树挂着纯白的星星点点,风动雨落,便落下一地的春意。到底还是春天,即便寒意不止,满坛的花并不辜负这春分时节,自顾自地开。满院的草木香味混着雨后湿酸的泥土味,让人觉得仿佛并非窗边,而是山巅。我从前从未注意过这些,可这些花木此刻却为我无聊的生活增色不少。是啊,此刻,让时间停止吧,我也停止,我们融化在这春色如许中,好好地抱一抱。这样的欢喜,真是春给的礼物。
“当灵魂的冰壳被日光里的花香敲碎我就知道春天真的来了”。就那样在雨声中睡去吧,春分过去,一切都会暖起来。
春分:采茶纪
孙璐繁
我向来是不爱喝茶的,
小时不耐茶中苦涩,对阿嬷日复一日炒茶翻晒的工序也不甚理解,相较于光怪陆离的有色饮料,茶水往往是被我弃之不理的,《红楼梦》里妙玉说“一杯为品,两杯即是解渴的蠢物,三杯便是饮牛饮骡了”,说的宝玉面色羞愧,引得黛玉宝钗嗤嗤发笑。大抵我在妙玉眼中是被划分为第三类的。
但我终究是浸在茶叶里生长的孩子,故乡的邻山是茶山,人间四月春分至寒食前的一段时光是采茶天。小时候孩子好像有种与生俱来和自然亲近的能力,我也有过在山间打滚的年纪,往往因为贪那一碗劳作后的糖水便屁颠颠地跟阿嬷上了山。春风前后的茶山薄雾袅袅沟壑深,清风拂过,绿滔澎湃如青龙腾起,摄人心魄。采茶女的斑斓的头巾星星点点,穿梭在青绿的茶山之中。以采细嫩叶为主的江南名优茶,对采摘手法相当讲究,一提二夹三掐是阿嬷常常念叨在嘴边的基本功。我顶着大日头,看阿嬷的掌心向上,用拇指和食指夹住新梢的芽尖再捎带一两片嫩叶,看准时机用手指的巧劲把芽轻轻攀断。
那时候阿嬷的头发还是半白,腿脚也还利索,沿着漫山绕的茶垄疾步走上片刻也不带停歇。我通常没有这样的耐心,往往随手撤下一顶笠帽,就找棵翠盈盈的茶树乘凉,想偷一个惬意的春眠。睡梦中总听见有人声唤囡囡,事情往往都已我被揪红的耳朵告终。
后来我踏上了离乡求学之路,对故乡茶山的记忆也如半山的烟雾消失在了记忆深处。
偶尔通话,听闻她腿脚渐渐的已经很不方便,挎篮上山,走起路来总是一跛一跛的,但一年又一年,她从未间断过。我几次想劝她不要去了,可想起她采茶时绽开的眉眼,我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就算是不在她身边,茶包却源源不断地寄到我身旁。
那茶一喝又是好多年。
假期我偶尔随她去采茶,年年都是春风农忙之时,我俩一前一后,我在后面跟着,她在前面缓慢地走着,慢到每一步都像在用脚掌亲吻大地。到了地方后,她就开始安静地采茶,和茶树相对而笑。茶树已经很老了,新叶刚刚盖过一片,她也已经很老了,发丝垂雪。我看着她站在茶叶间,指尖轻缓,又老了一年。阿嬷背着箩筐下山,许是知道我很久之后才会回家,这次她做的格外用心。她将茶叶摊开在晒笠,为的是去除茶叶里的水蒸气和叶子的青草味。
一对沟壑纵横的手掌把晒好的茶叶进行搓揉杀青,直到叶儿变成细小且两边尖尖的样子。儿时,我最无法忍受的便是炒茶和烤茶的过程,这过程枯燥又极其漫长,对小时候坐不住的我来说完全是一种煎熬。每当这时,阿嬷总是一边唱着采茶歌谣哄我,一边让我细细看其中精要,只可惜我总是听不下几句便沉沉睡去。
我不喜欢喝茶,茶太苦,都是岁月的苦味。
学业的繁忙如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真应了那句话“忙的连喝口茶的功夫都没有”,氤氲的茶香渐渐迷失在我的鼻尖,记忆中那个老人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了。
她再一起在我心中泛起波澜是高考前的那个春分。多次考试的失利已经把我挫败地灰头土脸,故乡神奇的地方在于他永远不会嫌弃每一个回乡的人,故乡永远给予归乡人以疗愈。
那天,她如往常一样上山,让人没料到的是,半路竟然下起了雪,我们都以为她会直接回来,可是没有她就那么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在雪上,走在山间。春分的天气正是乍暖还寒时候,那天山间抖落一场雪,她把白头还给岁月,再挽上山间一场雪。她带着一篮子新生的茶回来了。我本以为这茶必是极苦的,苦味中又拌进了雪的冷味,必是生冷难耐。可当那温热的茶水淌过我的舌尖,竟在我的唇齿间惊开一春的花叶,我惊愕地回头,却对上她含笑的眼。
我想,她采茶时也是这么笑着,该是她的指尖拣尽了雪,焐化了岁月的苦味,熬出了春茶。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阿嬷跟我说的她和她的母亲上山采茶的事。我的思绪纷飞到那先人种下第一棵茶树的日子,眼前仿佛出现陆羽在树下品茗,纸币磨墨续写《茶经》的场景,春分时节,历尽霜雪的茶树肆意摆动着新生的嫩芽,在一代代采茶人地培育下成长,原来茶树的一生,也是采茶人的一辈子。焕发生机的并不是春分这个节气,而是无数劳动人民熠熠生辉的智慧和对土地的热爱,我想我也该记得在这片土地上发生过的点点滴滴。
“这人呐,就得像茶叶受得了高温熬,才知由卷至舒的其中艰辛”阿嬷边煮茶边笑吟吟地说道。
【小说】
游园•春分
马瑞
“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原——来——嗳——”念白过后,耳机里的唱词继续播放着“姹紫嫣红——开遍。”
昆曲里的“如”会被念作“玉”。声母被减省,口中的气流就会更加流畅地淌过每一个韵母的抑扬顿挫,婉转流长。
头颈随着韵律摇动,双手不自觉合着拍子。春风轻抚,带着几日来降雨的湿润,撩动倚窗之人的发丝。
小山看到杜丽娘朱唇皓齿中巧舌拨弄,吐出一字一句,身着粉色罗裳,迈着碎步,在花园中兴奋游赏,顾盼生姿——整日来的循环播放,不必回忆不必闭目,只消锣敲鼓起,画面便像是被投了石子的湖面一般,在她的眼前一圈一圈铺展开。
小山总觉得杜丽娘享受春光的时间太短浅了,只游了这一回园子便病倒了,搁在自己身上岂不是悔也悔死了?只是唱着“锦屏人忒看得这韶光贱”,生前却再没机会来过了。她才不愿做辜负春色的“锦屏人”。丽娘得春香带领才走出学堂拥抱大好世界,小山又如何不得自己寻觅呢?
金陵又有了几例新冠确诊,小山被筛出是密切接触者,掰着指头数一数,已在此处隔离了半月有余。因为对应的一些证明没有全,故而又延期,小山只记得几乎日日都捅喉咙。小小的单间,倒也吃喝不愁。若说懊恼闲闷,日日来,除却手机另一侧远方的牵挂,耳畔倒还有这杜丽娘柳梦梅,眼前是窗下几株新发的桃枝吐了几多芳菲,粉白如霞,这日子倒也过得。
今儿是才停下降了两日又半的春雨,小山乐得效仿古人,以这阳台为亭,以白水为茶,以耳中昆曲为好友,以窗外之桃和窗内一盆多肉为园,游它一游,赏它一赏,倒也是附庸风雅!
只喝茶有什么意思,须得作诗题画才完满。翻遍了整间屋,旧报纸一沓平铺开,取浇水淹死的多肉花盆和水为墨,这笔……割下一缕青丝,以发上之绳系于筷子一端,便成了。就画窗下的桃花罢!才提笔,天一阴又飘起了雨,正合了《皂罗袍》里的“雨丝风片”。想来杜丽娘游园那天也下雨了么。眯起眼细细看去,枝上桃花已被几日连绵的雨丝打落十之四五了,花瓣随着雨水蔫蔫地贴在枝上,散在草丛。是尚未发叶的时节,只有花蕊尚映在枝头,使得目之所及染上春色。小山想,晚唐李义山笔下有“留得枯荷听雨声”,我这可是“留得桃蕊染雨色”了?也妙。
题什么字呢?呀,今日竟是春分了。“春分麦起身,一刻值千金。”是最珍贵的时光。正是“便青山啼红了杜鹃,荼䕷外烟丝醉软。”“生生燕语明如翦,呖呖莺歌溜的圆。”想来当年丽娘春花之游园也是在这个时节罢!
也罢,窗前的桃花不谢,这大好的春分里,我就还能赏到满园姹紫嫣红,小山这么想着。
嗐,只是可惜了因为疫情退掉的戏票,不然今春非要再听一场牡丹亭才好呢!现如今只能被圈禁在这一亩见方的小小房间!
小小的桃花哪能涵盖那样丰富的春色呵!这眼前哪里有“便青山啼红了杜鹃,荼䕷外烟丝醉软”,哪里有“生生燕语明如翦,呖呖莺歌溜的圆”?不过是“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小山只觉得远方花正艳,眼前却俨然“锦屏人忒看得这韶光贱”!
小山又想到自己被疫情生生耗尽的三年青春。
再不出去,可要生生地把这春光——熬尽了!
也无心继续题字作画了,小山看着旧报纸上笔法浅钝的泥迹,忽而觉得几分可笑。杜丽娘可以随春花逃出儒生的学堂,而自己却万万不能够翻出隔离的院墙!如何不可悲!可叹!
连日的降雨继续把窗前的桃花都打落,也逐渐淹溺小山对春的念想。
三月的风一时一转向,此时正兴高采烈地把细细密密的雨丝往窗送。僵立窗畔的小山冷不丁被迎头来的清风冷雨打得好一激灵,只觉得整个屋内,除却四棵里仅剩的一棵多肉还发着绿意向南伸头,就几乎找不到有什么顺心的事了。小山把顽皮的风雨关在窗外,拉上窗帘不见残桃,把最后一棵多肉搬到墙角,想了想,又摆到了书架顶,随手拾了本书挡在外侧,防止天灾之掉落,也防人祸之浇水。
小山伫立许久,不知该做何事,耳畔的杜丽娘又唱到了《惊梦》这一折。罢了,把字提完吧,就题她的唱词,聊表寸心。
“啧,那里是怎么写的来着?”那么熟悉的桥段,小山竟然忘了。抬起头,那本挡住多肉的书,不是当日隔离时匆匆带来的《牡丹亭》是什么?
罢了,反正也是闲人一个,从头看罢!想来听过许多遍,却也许久未曾仔细读过汤显祖的原著了。
“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翻到了小山最喜欢的这一句,她禁不住开始吟唱。只是——怎么这样短?
原来——那么丰富鲜艳的春景在书中的描述,竟不过一页纸!而比春色更美的,是本就处于花季,天真烂漫的丽娘,是丽娘梦梅纯洁真挚的爱情!原来——我自己就是春天!这一次她眼前浮现的景色,是满园春色从中辟蹊,展开作者浩如烟海的精神世界。
吟着唱着,小山也随着脑海中戏台上丽娘的身段踱行、环顾,却不见杜鹃、莺燕。无春花莺燕如何赏春?
是呀,台上的杜丽娘可以带动我们所有人仿佛置身花园,她的身畔却从未摆过一草一木!春在心中,何须身畔花开燕舞?
原来,不是春色造就《牡丹亭》,而是《牡丹亭》带来了春色呵!
小山脑中如烙印般的,台上之戏一瞬间荡然无存,她就这样随着性情,漫挽画卷,踱行赏春,看见了身边越来越鲜艳的春花:“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原——来——嗳——姹紫嫣红——开遍。”
“王小山!敲门你也不应!”送饭的志愿者走至门畔,“你的核酸阴性证明出来啦!你去看外面的姹紫嫣红吧!”
“我已进园中啦!这墙内之园可比墙外之园可游得多啊!”
“锦屏人——忒看得这韶光贱——”
没有一个春天不会到来
周木子缘
(1)
如你所见,我是一只家猫。
我喜欢在阳台看行走的路人,看往来的车辆,看风吹的树叶。但在今年风儿渐暖的时候,我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改变:白天开始变长,路上的车越来越少,耳边聒噪的人声渐小甚至一天也看不见几个人影。最重要的是,我的主人比往常更加忙碌,早出晚归,披星戴月。
今天她回来后直接往床上一到便昏睡过去,因此忘记给我添粮,这让我很不高兴。
我慢步踱到她脸旁,看见脸上的深深的、朱红的勒痕,还嗅到这几天来从没有消散的刺鼻味道。我躺下,把爪子藏在肚子里。我的主人没有睁眼,只把头转个了方向,埋进皮毛里,她呼出的热气让我有点难受,不过看在她很疲惫的份上还可忍一忍。我短促地喵了一声表达不满,她抬起手轻抚了几下表示安慰又不动了,我能感觉到她的手心仿佛有很多小石子和不平整的青苔,侧头仔细闻,有淡淡的血腥味。她沉睡了,我也闭上眼睛。
今天的日出比以往早,主人起的也很早。她用一种白色的布料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我目送她出门,爬上阳台看新一天的风景,然后等她回家。
(2)
如你所见,我是个普通人。
我和所有人一样贪生怕死,但是确诊数字又突然节节攀升,抗疫志愿表发下来时,我还是毫不犹豫地添上了自己的名字。因为我不仅是普通人还是医护人员,有自己的责任和使命。
每天有数千人在我面前张开嘴,穿防护服、带护目镜、消毒、取咽拭子、取粘液……这一套动作已经熟练得机械化,胳膊渐渐使不上力气全凭意志支撑。每帮助一位居民做完核酸,我的内心就踏实一分,实实在在地感受到这份工作的意义。然而有时我看着核酸长长的队伍心中迷茫,不知这样的日子还有多少天。肩膀酸痛,手掌新张的皮又破了,身体在告诉我你已经尽力了你可以休息。
转了转僵硬的肌肉,抬头看见正午的阳光,光线已经不似隆冬那样柔弱,微微有些刺眼了。同事放下手中的快餐盒,微笑道:“今天是春分啦。”春分啊,爸妈应该开始新一轮的播种,今天会用春菜与鱼片滚汤还会吃萝卜丝馅的团子,吃完饭就去踏青、放纸鸢……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嘿!”同事将我唤回神,分享了一个甜腻的青团,那些伤春悲秋的情绪散了些,我想当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打开家门,咪咪围着我转了几圈就领着我到她空着的食盆前,我哭笑不得地添了食,蹲在一边看着她狼吞虎咽。
起身时眼中进了一抹绿,惊喜地发现家里的老吊兰又抽出了嫩芽。我俯身深吸一口气,闻到鲜活生命的芳香。
春天已经到来,很多事情想必都在向着好的方向走去。
(3)
如你所见,我是一盆吊兰。
对于一个工作繁忙的人来说,我这种好养活的植物是装点房间的第一选择。我也确实不需要精心照料就能长得很好,因此保持现状非常久了。
风。我闭目养神时突然感受到。暖风从南方吹过来,树林是一片浓墨绿的海,在风里翻涌起伏,带着一点咸腥的水汽,一点湿润泥土的清香。叶与茎的缝隙里,有什么在挣脱。
我很想伸个懒腰。
我感觉到新鲜与活力。
我把新叶的气息送入风中,拜托风把它送到各处。
我想告诉这个城市的每一个人:春天就要来了。没有一个冬天不能逾越,没有一个春天不会到来。
春分
杜心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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