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历史(终) | Fulda:黑格尔的精神哲学(五)XII

文摘   2024-08-10 23:37   山西  


黑格尔的精神哲学

Hans Friedrich Fulda

南冥 | 译




译自:Hans Friedrich Fulda, G. W. F. Hegel. München: Verlag C. H. Beck, 2003.






世界历史(下) | Fulda:黑格尔的精神哲学(五)XII




另一方面,在这些博杂丰赡的研究资料之上可以产生一种注重世界精神及其结构的考察。因为,正如在较小尺度的个体身上,以及在对它们所属的民族的抽象中那样,在大尺度的民族上(以及在其中不带这种抽象的个体身上)可以确定的是,各民族(以及个体)专注于其利益的行动,和在它们眼中对其民族的(或个体的)命运至关重要的经历Widerfahrnisse),除了它们意识到的意义外,还对其自身命运之外的其他方面具有另一种意义,而带着这些行动和经历(或广义上完全没有引起它们注意的东西)的民族(或个体)对于处在额外的判断标准下的他者,曾是“无意识的工具和肢体”:在此,即对世界精神于它们而言“内在的事业”充满兴趣,


其中这些形态会消逝,但自在且自为的精神会预备并完成向它的下一个更高阶段的过渡§344)。


我们可以看出,世界精神能够不可抗拒地介入个人、民族和国家的的活动。因为世界精神做到这一点所依据的描述并不落入在此涉及的东西的有限意识视域中;但我们可以指出它们所属的另一意识视域:在伦理中思考的世界历史精神的意识视域(vgl. E §552)。


经常有人反对黑格尔的历史哲学,认为它对待个人、国家和民族过去经历的无法估量的苦难、不公和无辜的不幸不够严肃;它甚至以令人愤慨的方式与之和解,因为它狂妄地要求在历史中认识上帝的救赎计划,尽管这个计划已经“世俗化”为世界精神。如果我们透彻地考察一下这里提出的问题和所概述的、黑格尔提出的解决方案,那么我们就会明白,这种异议乃是基于误解。苦难、不公和无辜的不幸并未受到轻视。哲学只是没有使自己固着于此并最终从中加以抽象——正如它也没有从个人和民族的幸福中加以抽象;因为无论是对这种幸福还是对其反面的一瞥(Blick)皆无益于解决法权问题。但是,黑格尔提出的解决方案并不是主张,我们所知或能达到的过去的一切恶(Übel)都服务于世界历史的终极目的,或通过这一目的而得到辩护。严格来说,就这一终极目的及其实现而言,黑格尔根本没有做出任何目的论说明,而所谓的辩护必须基于这种说明。因为这些解释都是希望凭借经验性的研究资料来说明,目的的实现何以可能,以及这样或那样的事“为了”终极目的而发生。但哲学的概念把握——历史哲学即由此出发——绝非任何目的论说明。它也不会赋予所发生的恶以任何它应当加以辩护的隐藏意义。它只是要求我们不要专门研究我们在日常生活中很容易陷入的恶。为了解决问题,我们还应关注肯定性的东西(das Affirmative),在我们反思性考察的对象中,我们必须在一切否定性东西之认识到它,尽管它不如后者显眼。这使我们有可能在思维中与否定性的东西和解,而无需赞同与之相关的恶。然而,最重要的是,伴随着我们所追求的对世界历史的概念把握式的认识,并不会提出一种像是莱布尼兹神正论那样的要求。黑格尔曾在最后将其历史哲学称为“真正的神正论”(TW XII, 540),它并非试图在上帝的预见、智慧、善和正义的形相下去认清,历史(Historie)告知我们的恶在一切最好的可能世界中都是不可避免的。毋宁说,作为在历史中对宗教意识所表象的上帝的辩护,它所拥有的“真理”恰恰在于,它将意识提升到了一种如此无望的尝试之上。它甚至阻止了我们像费希特那样,在实践理性的悬设中去寻找“我们信仰神圣的世界政府的原因”。


黑格尔仅从历史学上考察普遍精神与各民族精神的客观化或与其局限于地理学、文化人类学和时间的伦理之间的关系。他只把他的关于当下伦理的哲学与其过去联系在一起,而从未勾勒未来的图景。与康德和费希特(连同法国启蒙运动的一些对历史进行哲思的代表)相反,他的世界历史哲学始终为未来主义的元素留下空间。这样一来,他对进行概念把握的认识的探求就局限于这种认识在过去已然通达的对象——不同于未来在自身中蕴藏的一切。但对于黑格尔来说,这并不排除针对未来之物的猜测(例如对美国和俄国)和伦理要求(例如培养出一个新的、后革命的团体)。如果我们加上已经对内部国家法和普遍精神概念说过的话,那么黑格尔确乎不应被指责为其时代政治现状的辩护者。不过,世界精神和世界历史(作为时间上当下在场的世界精神的过去)的窄迫除了上述原因外,还有一个特定的认识论原因:如果问题是,为何国家可以被视为“屹立”于世界之中的精神,而非在世界中纯然失效,那么历史,也即各民族及其伦理文化的过去,无疑是一个示例性的巨大试验区,鉴于此,问题如果可能就必须得到回答。回答要这样给出,且必须由黑格尔这样给出,即它也适用于当下。倘如此,那么作为哲学家,就可以把以后提出的问题留给后人去解决。哲学乃是“它的在思想中被把握的时代”(R, S. XXII)。“它的”在思想中被把握的时代也包括对它如何成为其所是的概念性探究(historia)。无论谁向着这样的概念把握进发,都是准备在自身中祛除历史主义的幽灵,而不会说服自己相信,藉此获得了超时间的、适用于一切未来的对伦理现实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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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历史(下) | Fulda:黑格尔的精神哲学(五)X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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