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当代诗歌导读》连载之二

百科   2024-12-23 10:47   重庆  

《中国当代诗歌导读暨中国当代诗歌奖获得者作品集2021—2024


连载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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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度诗经


核桃村的乌鸦 ž唐诗

一米天体 ž王鸣久

在孤独的大城市里看月亮 ž刘川

秋天,我要把燕麦留下来 ž卢辉

阿拉善的石头 ž三色堇

冷泉  ž潇潇

皱纹 ž蒋宜茂

透雨 ž杨志学

桑麻引 ž李尚朝



唐诗,本名唐德荣,重庆市荣昌区人。管理学博士。诗人、批评家、书法家。中国楹联学会书画艺术院副院长。系中国作家协会、中国硬笔书法协会等会会员,中国中外名人文化研究会终身艺术顾问,环球旅游频道《美丽中国》栏目组特邀导师,世界孔子学院终身名誉院长、世界文艺家企业家交流中心理事长等。获联合国文化艺术勋章。在报刊发表文艺作品千余篇(件),出版文艺作品集十余部,主编十余部。诗歌作品被翻译成十余种外国文字,入选大学教材和国内外百余种文集。先后获得农业农村部、中央宣传部评选的农民喜爱的百种图书奖,中国作家出版集团奖、中国文艺百花奖、中国艺术百花奖,联合国文化艺术终身成就奖等国内外各类奖项。



核桃村的乌鸦 ž唐诗



我喜欢乌鸦,我喜欢核桃村

老坟山上的乌鸦

它们在这里守了一代又一代

把眼睛熬得更亮,把羽毛

熬得更黑。一只乌鸦重不过半斤

但它们喝下了

成吨成吨的山风,驮走了

成吨成吨的乌云

它们饮用闪电,笑谈雷雨

它们让自己的黑

出奇不意地惊动那些假的白

它们,像我那位

不惧诅咒的先人,喜欢穿着黑衫

对着白云眺望。同时

说出种种不吉利

但却十分灵验的预言。当它

变成墓碑,对着

石碑的鞠躬者

像朵朵凝固的虔诚白云

而碑上的文字

长出翅膀,就像我喜欢的乌鸦

一点一点地飞起来

霞光一样啼叫

   

(选自《国际诗歌翻译》2022年第4期)



导读

我感到,这只核桃村的乌鸦,不同于其他地方的乌鸦。它的奇特之处,在于它具有核桃村的性格,核桃般坚强的灵魂,形体含铁,叫声也会发出枝丫状的光芒。它像出生于核桃村的诗人那样,热爱故土,感情强烈而鲜明,坦然地直露自己的境界、诗想、情怀,把信仰铆牢,在危急时刻,不惧怕什么,不为什么所妥协,不为什么所阻拦,把头颅抬高,安然于自己的所思所为。他和它都具有超前性、预言性和自信性,虽然都曾经引来了误会、误解和误判,招来攻击、仇恨、诽谤、咒骂。然而,唐诗和他的乌鸦,具有超前的定力,磐石一样难以撼动。乌鸦一词,不仅像个符号,而且以从不屈服的语义改变了人们对正邪的辨认。唐诗生在核桃村,与众不同的经历与悟性,使他对核桃村的乌鸦特别关注、热爱、崇敬,悄然引发了情感的悸动,并时常加以歌咏。他的这首佳作,在有我之境中,人鸦合一;在无我之境中,鸦人并显。在心为志,发言为声,志情齐举,声情并茂,直指人心。诗中的四个实指:老坟上的乌鸦、不惧咒骂的黑衫先人、墓碑、对着坟墓的鞠躬者,字字含义深刻,意象震撼人心。其中的“一只乌鸦重不过半斤/它们喝下了/成吨成吨的山风/驮走了/成吨成吨的乌云”。半斤与成吨的对比,反衬强烈,以乌鸦出其不意的黑,惊走了那些假的白,显示出了巨大的气概和力量,让人对“饮用闪电/笑谈雷雨”的乌鸦,充满了敬意。我没有在诗歌的立意、意象、层次、节奏和旋律的表达上,层层剥笋地欣赏,但在主观情景和客观事物与物我无间的融合,外在联想的内在化,人与乌鸦的连体赞美,却别有天趣,足以令人欣悦不已。(华万里)






王鸣久,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著有诗集、散文集、中篇小说集、现代诗话集等18部,作品曾获全军文艺新作品奖一等奖、辽宁文学奖诗歌奖、《中国诗人》25周年优秀诗人奖等奖项。现居沈阳。



一米天体 ž王鸣久



为了一个更高的立意,

我用光线之手,把天空缓缓地弯曲,

让黎明与黄昏,

缩短成二十四分钟的时长;

让太阳和月亮,

相互抵进一米一的距离;

让星星水和星星鱼,

在透明的十指上游来荡去。


我知道:无数的零加以零得以零,

无数的零乘以零还是零,

因此,我努力地使自己站成一个“1”,

站成五尺之高一个自由天体,

与爱有约,执美不弃。


相对而立,相望而立,

我的视网膜,已和天空一道弯曲,

弯成一句密语:

脚下泥土,我的依据,

衣上风霜,我的证据;

天际线上有闪电一针见血切中肯綮,

我,是我的根据。


唯真理的存在仍然是谜,

它的谜底,仿佛空气,

在一双眼睛遍寻不着的时候,也许

正被我们,静静呼吸。


(选自《诗潮》2021年第10期)



导读

在这首充满哲学意味的诗里,“天空”是一个神秘而清澈的象征,它和“我”,构成了一对儿极富意趣的对应关系,我改变着天空,天空塑造着我,双方互容互动,相演相生,最终,一个崭新的生命本体突破零的宿命,“努力地使自己站成一个'1`,站成五尺之高一个自由天体”,完成了“我,是我的根据”这一生命哲学命题。然而,真理仍是个谜,但它却像空气一样,被我们静静地呼吸,这一结尾,隽永而又余味无穷,道破了世界的真谛。(文路)





刘川,1975年生,辽宁阜新人。出版诗集《拯救火车》《大街上》《打狗棒》《刘川诗选》《西天的云彩》等。有作品译成英文日文。曾获得首届徐志摩诗歌奖、青年诗人奖、人民文学奖。编著有《当代诗词三百首赏评》《近代以来五绝全读》等。现居沈阳,《诗潮》杂志主编。



在孤独的大城市里看月亮 ž刘川



月亮上也没有

我的亲戚朋友

我为什么

一遍遍看它


月亮上也没有

你的家人眷属

你为什么

也一遍遍看它


一次,我和一个仇家

打过了架

我看月亮时

发现他

也在看月亮


我心里的仇恨

一下子就全没了


(选自《大河诗歌》2024年第2期)



导读

这首诗写月亮上没有亲戚朋友和家人眷属,诗人反问你和我“为什么/一遍遍看它”,看得好像没道理,正是这没有道理的看,才反衬出人类的孤独,企图通过赏月化解孤独。第三节是这首诗最精彩的,和仇人打过架后,发现都在看月亮。发现和仇人有共同的孤独,或共同的审美。第四节水到渠成,仇恨“一下子就全没了”。这个结尾不是故意弄出来的,不属于光明的尾巴。有疙瘩需要解,刘川自然就解开了,用内在的东西轻松地解开了,这是他的高明之处,也是本诗的高明之处。(王立世)






卢辉,诗人,诗评家,高级编辑,三明学院客座教授,中国诗歌学会理事,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编著《中国好诗歌》。主要著作《卢辉诗选》《诗歌的见证与辩解》等九部。曾获福建省政府文艺百花奖、第三届“诗探索.中国诗歌发现奖”、第三届杜牧诗歌奖、第五届(2017-2018)中国当代诗歌奖·批评奖、中国(海宁)徐志摩微诗歌奖等。现居厦门。



秋天,我要把燕麦留下来 ž卢辉



我要把燕麦留下来,它不是铁的

它不能融化,它只是靠近太阳一点点

到了快割断的时候

天都快黑了

这么多的麦芒


麦地里,一大片一大片满是飞虫

它们的快乐肯定不是麦芒的快乐

也不是镰刀的快乐

燕麦还在摇晃

镰刀还会飞扬

这个进度与黄昏无关


麦芒在上

与镰刀相向

它赤身裸体

也少不了粉身碎骨


(选自《追光者诗刊》202212月)



导读

   诗人具有一种对感觉极度敏感的感觉,并擅于用具体的物象加以表现,比如,能融化的铁与成熟的燕麦,飞虫的快乐与麦芒和镰刀的快乐,镰刀与麦芒,俩俩对照,让后者的形象愈加清晰。“它赤身裸体/也少不了粉身碎骨”,结尾通过对自身的比较,词语不再仅仅是事物形象的画像者,而具有了一种命运感的意识或意义。(水晶)






三色堇,本名郑萍,山东人。女诗人、画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文学院签约作家,陕西省美协会员。获过多种奖项,出版诗集五部。现居西安。



阿拉善的石头 ž三色堇



这些来自阿拉善亿万年前的石头

带着风声,带着苍茫之气

带着落在大地上暗淡的阴影

今天,就被安放在我的书桌上


仔细辨认着,它的每一片花纹

它的气质,它的姿态

让我嗅到了遥远和荒凉的味道

它刻满了风的语言和时间的真相

有个声音在这些石头旁萦绕不息

它潜在人身内部,如同火藏在石块内部


那是我一直惦念着的旷野

是我一直期待着的

沙粒与狂风铸造的词语

我无法确定哪一块石头上写满了暗喻

不必打问它的前世


我只坐在石头的内部感受人生的

重量

倾听它最有力的轰鸣

它们不再孤单

这些来自阿拉善的石头

在夜幕下陪伴着我日渐衰老的记忆


(选自《钟山》2023年第3期)



导读

读着三色堇这不乏雄奇和苍凉的诗作,与诗人欣赏西域的酷烈壮丽相比,显而易见,她更欣赏那些以顽强的意志攀缘在酷烈壮丽之上的新生。石头怎么会有气质和记忆?西域那些曾经强蛮但消逝已久的民族,又如何气味尚存?这种主客观感觉的相互置换和移情别恋,便是来自于心理时间对空间时间的再造。

三色堇生活在她反复表明的古都长安,阿拉善和西域之行满足了她对沙漠、戈壁和祁连山那种粗粝和空旷的期待,此行创作的《阿拉善的石头》,也契合了她带有几分侠气的诗学追求。(刘立云)






潇,诗人、画家。已出版中外文版诗集十多部。作品被翻译成英、日、法、德、韩、波斯、西班牙、阿拉伯、意大利语等。曾获多项国内外诗歌大奖。2020年潇潇被收入欧洲最大的文学词典:外国当代文学批评词典(顾彬撰写。)


冷泉ž潇潇



我落在人群最后,喧嚣渐渐走远

享受独自一个人

坐在一块火山石的黑色上

许多执念像浮石的空洞

人世间争斗的死皮

终将被时间的鱼儿吃掉

我捧起冷泉,嘴里咀嚼着

数万年流淌的时光

从牙缝到喉咙到心肝

到阳光散漫的回甜,沁入肺腑

哦,久违了

这多么像自由的味道


(选自《诗刊》2023年)



导读

2020年的疫情,让全人类处在了一个自危尴尬的境况。这在生命的世界史上,是绝无仅有的。这首诗借冷泉的流淌,描述了诗人经历疫情放开封控之后,倍感自由甘甜的味道。反省人类,常常为某些虚妄的执念而纠缠不休,争斗,甚至你死我活,而放弃了本该自由的生命与灵魂。(未知)







蒋宜茂,重庆市丰都县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中国自然资源作协全委、中国地质大学(北京)特聘作家。诗作散见于《诗刊》《中华诗词》《中华辞赋》《当代·诗歌》《星星》《红岩》《绿风》《诗歌月刊》《延河》《大地文学》《北方文学》《中华英才》《牡丹》《光明日报》等报刊。出版诗集《窗外》《向青涩致敬》《古风心韵》《时光不眠》等。诗作入选《百年诗颂》《当代诗词十二家(第1季)》《中国年度优秀诗歌20222023卷》《世界当代诗人·第一卷》(英文版)等多种选本。曾获第六届大地文学奖、第六届中国当代诗歌奖·诗集奖、第七届中华宝石文学奖、第29届意大利“乌贼骨”国际诗歌奖、2022年度吉尔吉斯斯坦世界文学奖等。部分诗作被译成英、法、德、日、意大利、瑞典、荷兰、塞尔维亚、希伯来语等语种,并在国外刊物发表或被平台推介。



皱纹 ž蒋宜茂



夜空迷离,月亮只睁开一只眼。

星辰各就各位,静待浮云检点。


离楼顶最近的那颗星

似乎不合群。

一只幼稚的夜莺

在万年青树梢盘旋。


善良的灵魂,用爱铸就开关。

星光与眼眸对视,

夜莺的歌声嘹亮动听。

清风自峡谷涌来

驱散星辰孤独的皱纹。


(选自《星星》2023年第7期上旬刊)



导读

诗人显然不是在写星星,而是在写自己或某个特定对象。也许孤独的自己好像不合群,其实选择了诗歌就在努力摆脱心灵和灵魂的孤独,与先贤对话,与天地万物为友,用爱铸就开关,诗歌寻找知己。这是人生重要的醒悟,也是战胜孤独的心灵倻伽术。蒋宜茂在诗歌中表达的人生体验,对读者是会有启发的,诗歌不是谋生的职业,选择诗歌是选择一种生活方式和生活态度。(叶延滨)






杨志学,笔名杨墅,号十五少年。文学博士。中国作家出版集团编审,《诗刊》编辑部原主任、中国诗歌网首任负责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著有《诗歌:研究与品鉴》《诗歌传播研究》《在祖国大地上浪漫地行走》《山顶上的雪》《心有灵犀》等诗学专著和诗集多部。主编诗选《朗诵中国》《中国年度优秀诗歌》等三十多部。曾任鲁迅文学奖诗歌奖评委。诗作获《上海文学》奖、方志敏文学奖等。曾受中国作家协会委派,任中国诗人代表团团长出访塞尔维亚。



透雨 ž杨志学



天地间雨的力量是惊人的


一定是发生了上苍不能容忍的事情

一场罕见的透雨从天而降


不仅仅是直着下

也可以平扫,或者斜着倾洒

把人间的不平使劲洗

把世上的丑陋用力冲刷


把夏天变成了秋天

是为了把膨胀的暑热击穿

把白天下成了黑夜

是为了把颠倒了的事物颠倒过来


把空间清空

把时间重新开始


(选自《安徽文学》202312期)



导读

   雨怎样下,是个疑问。透怎样透,仿佛带着要求。杨志学的这首诗,标题叫《透雨》,一眼就能够看出主题。干旱是不逗人喜欢的,故而才有雨把“膨胀的暑热击穿”,以雷霆之力,以闪电之快,以雨自身的力量,辽阔地“洗”,猛烈地“冲刷”。我仿佛看见诗人的精神动作如一种倔强的姿势,他要因雨抒发壮怀,揭示旱情带来的灾难。他要把“颠倒的事物颠倒过来”,即把干的田土变得湿润,把枯的灵魂瞬间救活。他还要“把空间清空/把时间重新开始”。他更要请“一场罕见的透雨从天而降”。因为必须让清空的空间堆积雨水云,必须让重新开始的时间充满湿润和清新。诗有直指和暗喻,杨志学的直指只有两个字:雨和透。他的雨,要大,要密;他的透,要透入土地深处,要触及旱魔的疼痛。这不仅要有诗思,还要有诗的语言。诗里没有出现一个“旱”字,但可以触发读者的联想。如此,全部的雨都来了,一切该湿的都湿透了。像透心适意,像透怀之喜。这个“透”,包括人心,包括田野,包括天意。(唐诗)







李尚朝,本名李尚晁,诗人、音乐家、书法家。出版诗集《风原色》《李尚朝诗选》等,作品被译为英、俄、意等10多种语言。诗歌《月上中天》入编大学教材《20世纪中国文学作品选读》。曾获中国当代十大德艺双馨艺术家荣誉称号、纳吉·阿曼国际文学奖等。研究其诗歌作品的学术专著有蒋登科著《李尚朝诗歌品鉴》、王姗姗著《布道与救赎——李尚朝诗歌论稿》等。学术刊物《名作欣赏》开辟有《李尚朝研究》专栏,将其诗歌、书法、音乐等作为中国当代文艺的一个样本进行研究。2024年出版瑞典语诗集《等风起时——李尚朝诗选》。



桑麻引 ž李尚朝



白云青山,再听鸡犬之声

朴素瓜果,豺狼不闻不问

竹篱笆,桑麻引

不与虎谋皮,眼明心亮

不与霞争宠,云淡风轻


生死草木,管他梅花菊花

虎啸猿啼,不过鸟鸣虫鸣

竹篱笆,桑麻引

偶来的烟雨,若即若离

敞开的天地,是非不分


就做个坐井观天的人

心之小,天之大

就做个水中捞月的人

梦之淡,身之轻


(选自2024《新千家诗选》)



导读

不知要经历多少风雨和沧桑,才能把人间看得如此云淡风轻。这首诗所表达的,不是陶渊明式的田园,而是李尚朝式的桑麻。诗人来自白云青山,经历大风大浪,人生沧桑,再回白云青山,再听鸡犬之声,心态完全是两个天地。所以才能在他的“朴素瓜果”之中,对曾经见过的“豺狼”“不闻不问”。一般人是放不下“豺狼”的,要么恐惧,要么痛恨。而能放下,必经大悲大喜,或者大彻大悟。在诗人的小天地里,可以对着竹篱笆,吟诵他的桑麻引。他的桑麻引,可以是一首诗,也可以是一首歌。在这样的天地里,他才能做到眼明心亮,不与虎谋皮,在云淡风轻处,不与霞争宠。该谋的已经谋过了,该争的也已经争过了。这才是云淡风清的本钱。有了这份本钱,可以在梅花菊花中看出草木生死,也才可以说出,“虎啸猿啼,不过鸟鸣虫鸣”。身在世外,与万物皆无争,哪怕是山中风雨,也能做到若即若离,在敞开的天地里,可以做到是非不分。也只有彻悟,才能:敢于做个坐井观天的人,一眼万年,把心变小,把欲望变小,即使在井中,天也很大;敢于做个“水中捞月的人”,参透真假与虚实,才能出入于梦里梦外。如此境界,尽在诗中。

还有,这不仅是一首诗,也是一首歌词。主歌副歌,音韵完整。李尚朝称之为“中华现代词”。可读,可品,可诵,可唱。(张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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