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这本小说,我读过两遍。
第一遍是从图书馆借的。大概是前年,或者大前年了吧。466页的书,我记得自己读了一个礼拜。出版社比较人性化,字体大小合适,眼睛看了舒服,也就看的快。不过,第一遍读完之后,只是心里有点小感动,但是过后就忘了。以至于我这一次再读的时候,开始还没发觉自己已经读过了,到快50页的时候才发现故事有点熟悉,是重读了。
这一次又拿来读,是球友袁臻送的书里面,恰好有《北上》。我就顺手拿起来读开了。这一次读的时候,我同时在读《西游记》,它们俩同步,也不咋太妨事儿。——我喜欢这样搞,有意思,还能互相调节。读书这事情就是这样的,不仅不会串台,而且还可以适当调节。
《北上》讲的是一个大故事,虽然是围绕着运河一个点,但是跨的年代比较长。——从1900年左右,一直到2014年左右。所以,故事就沉重了有份量了。叫我看来,是一个很完整的大故事。有人读了后说故事很繁乱。这是一种误解,是没有读通。看起来小说的头绪比较多,涉及到几个姓人家的三四代人。但是,故事的发展,就像运河一样自然流淌着,始终没有脱离航线。
要写好这么个大故事,要懂历史,知晓地理,还要对运河流域很熟悉,并且对收藏也懂。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尤其,还涉及到那么几代人,故事真的可以说是头绪纷杂,乱如麻绳。但是,作者对故事的处理很有条理很清晰,这一点非常不易。
大故事要写好,必须有很多的小故事来挂缀着。就像糖葫芦,或者洋芋秧子,一提就是一嘟噜。中外的名著,你可以看看,都是这样的。知识的储备量要足够丰富,才能如此娴熟。
小说的语言很不容易写出特色。尤其是大部头小说,很多作家很容易沉迷于故事情节的构建,而忽略了语言的锤炼。《北上》的语言,就稍稍缺失了点水分,有点儿干枯,硬。大家可以拿它跟余华的《活着》,陈忠实的《白鹿原》比较一下。
写小说的人,一定要平时多拿散文和诗词训练自己的语言感觉和节奏。让自己的语言读起来随和,有亲和力。梅拉宾在1971年出版的《沉默的信息(Silent Messages)》一书中提出这个概念:一个人对他人的印象7%是通过口语传达的,38%是通过语气传达的,55%是通过肢体语言传达的。一部作品,主要就是靠你笔下的语言特色来产生魅力的。
我一直认为,余华这故事和语言方面就做得很好,小说《活着》故事也很宏大,故事时间跨度也很打,小说就很成功。虽然它没有获得茅盾文学奖,但是读者的评论是:《活着》是一部不需要茅盾文学奖来证明的很成功的小说。
一篇小说的成功,一定是一个人物形象的成功。再好的故事,都是为人物服务的。这就是小说和故事之间的关系。我曾经跟一位大杂志的编辑交流过,他说,如果单纯只是故事好,那就应该去找《故事会》发表,而不是小说类杂志。
一个作家,一生能写出一部成功的作品,靠的是观察积累,很多时候还要靠运气。或许就是那么一个瞬间,灵感击中了你,你也抓住了它,作品就诞生了。
前几天,看到了一个评论阎连科的文章。阎连科,在我的心目中,河南作家里面,他是份量仅次于刘震云的。该文章的作者不知道是何方大咖,认为阎连科的文章偏于灰色黑色,色调太冷。而且语言文字功夫粗糙,喜欢生造词语。甚至哂笑他的获奖都是在海外,不属正品。他压根儿就不懂阎连科作品的美,瞎说。
我一直向朋友们推荐的三部小说是:余华的《活着》,故事好,语言好,结构好。路遥的《平凡的世界》,感情好,虽然语言特色不咋样突出。还有就是麦家的《人生海海》,故事情节的设计很好,总是叫人很有“意外惊喜”。《北上》,怎么说呢,也获得了茅盾文学奖,但是实际上也就是个不错的小说。——这些年的茅盾文学奖作品,也都这个水平。可以看,但是千万不要奉为至宝。
我对马拉松比赛不懂。如果拿全马和半马只作强度水平上的比较的话,茅盾文学奖就只能是半马。实力上,它跟诺贝尔文学奖还差一个半马的水平。
(父亲的手工制作:手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