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说在前面 //
最近离职之后暂别艺术行业,有些理解了之前朋友所说的“只缘身在此山中”。他观察到他身边的人和他自己虽然身处艺术领域,但感到被一股暗流越推越远,每次调动自己的感官去享受艺术和体验美学过程变成了一件极其费力的“壮举”。大抵是由于身份的转变,对比起历次的画廊探店,这次参观西岸艺博会竟让我会想起与当代艺术行业初相逢的体会——暧昧期是最甜蜜的,而暧昧是局外人的游戏。
把艺博会当作市集,才发现不同城市的人对于赶集有完全不同的理解。北京更像是文化庙会,参观过程有受教的意味,但在上海西岸我更频繁地听到观众在逛街过程中主动询价,就像是买一件衣服,让艺博会回归到原本的属性。
或许由于这种轻松,各家画廊的性格变得明晰起来,赫然可不就是City Walk街边各处买手店的概念?于是在双十一收集一些店内引人观看的“衣服”,供没空逛街的朋友们网购。
1 // Perrotin 贝浩登
会画画究竟是什么意思?有位学油画的友人之前告诉我,会画画不意味着形准、画得像、会排线、光影对比和颜色好看,而是从材料的使用上能看出他的熟练。阿里·巴尼萨德尔(Ali Banisadr)就是这种老道的画家,马克斯·恩斯特生产颜料的刮痕,阿里更近一步,在颜料漩涡中在生产出神秘的混合生物。
2 // Massimo De Carlo MDC画廊
之前调查阿尔伯特·厄伦(Albert Oehlen)的时候偶遇过王茜瑶这位艺术家,但是比起前者完全没有德国艺术家“苦行”式的、来回刮擦的笔触,东方式哲学深深地影响着她的抽象。
3 // White Cube 白立方
如果论师承关系王茜瑶在厄伦之后,乔治·巴塞利兹(Georg Baselitz)就要放到厄伦之前,同属“坏画”的范畴。人们像裹满颜料被画布猛击一样形成了一个个拓片,四平八稳地坐在椅子上,然后倒过来,下坠。
4 // Almine Rech 阿尔敏·莱希画廊
左边发现了一个自画像——一个绘画脑袋
恶趣味地挨着杰夫·昆斯(Jeff Koons)——一个反绘画的脑袋
5 // Axel Vervoordt Gallery 维伍德画廊
或许是画廊主出身古董收藏的原因,展品关注材质的信息扑面而来。
6 // Hauser & Wirth 豪瑟沃斯画廊
卡密尔·亨罗特(Camille Henzot)的雕塑《依赖型人格障碍》令我和同行友人展开辩论:一方认为是Book Lover对于书籍的极度依恋,另一方认为是因为害怕没有能力照顾好自己,独处时会觉得不自在或无助所以逃避到虚构世界里。在争辩中,画廊的工作人员明确地告诉我们,这件小雕塑价值四万美金。
7 // Spurs Gallery 马刺画廊
将一台玩具化的洗衣机作为装置售卖,艺术家包蓉自己写道“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而我却在原地打转”。把洗衣机跟历史联系在一起她显然不是第一个,黄永砯早就把艺术史扔进去搅啊搅了,这次捎带上性别的议题,一下子使人联想起汪民安评家用电器:“我们有了洗衣机,不再用手洗衣服了,是重大的解放。但是,妇女腾出来的时间会用来睡觉和游乐吗?”
8 // Capsule 胶囊
画廊主具有福瑞控的嫌疑,毛绒动物散落各处,画中男人们的腿毛根根分明。
画廊的工作人员向我们透露,三天的参展费在10万元左右。
9 // De Sarthe 德萨画廊
没有看到太多影像作品,想必影像市场的主战场也不在艺博会,所以展示和宣传功能更甚。陈嘉翘的《夜梦》是为数不多的动态影像作品。画面疑似AI生成,哄人入睡的同时又感到荒诞可怖。屏幕上的绵羊一只一只出现,发出一声声的Night咩(Nightmare)。
10 // Click Ten Gallery 十点睡觉艺术中心
在北京时经常路过的一家画廊,经常路过的原因是它刚从798艺术区北门门口搬到了南门门口。从画廊名字就能看出端倪,究极反应出当代打工人和艺术工作者的精神状态。在一个拼贴作品面前,工作人员向我介绍道,这里的文字来源于百度“弱智吧”,由AI匹配它们各自的发言人。
另一面墙的图像来源于“做牛做马”的梗图,潮流艺术含量之高,让疯感作为一种攻击性,成为了画廊年轻化的底色。
11 // 南柯画廊
做梦,也是一种生存手段。
12 // 33ml offspace 三三木良
非常意外地在这里看到了替代空间的身影。画廊主是三位年轻的艺术家,其中一位艺术家夏瀚向透露,空间成立的第三天就有病毒来袭,这几年在地下室磕磕绊绊地成功了起来。他的作品邀请观众摇晃麦片盒子,屏幕上艺术家的头和麦片一起随机掉落。当前空间的展览“谁是咪咪?”开展时举办了OpenMic,对线下的艺术世界进行集中嘲讽。
一些做事情的,去中心化的,年轻人的姿态。
木然往期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