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三发出的“我的地质岁月”系列是我大哥写的回忆录,他没有自媒体公众号,所以由我代发。)
1975年6月中旬,我调到大苇塘工地,跟着X分队长给三分队整体搬迁做准备工作。因人少就在四分队食堂搭伙,让我从百米以外的井里给食堂挑水,连带着烧小锅炉供职工们洗漱、喝开水。每隔一天的上午,还要骑自行车到兴隆县城买一趟菜和副食品调料等。从此每天跟着太阳起,晚饭后伴着月亮归。
表面看,我是吃商品粮的非农业户口的正式职工,背后被大家认为我是个不学无术、无法胜任地质系统中任何工作的闲杂人。而我在香河县时,被潮白河南边十几个搞纺线织布的大队认为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技术性人才。两地相比,人格的魅力有天壤之别。我内心沮丧,不愿意和任何人打交道。后来慢慢地想开了,随遇而安,随缘而行,与人无争平安就好。
从此每天下午我都提着个水桶,到大山里的树林中捡蘑菇,回来后将松蘑、肉蘑、榛蘑、草蘑等分类放在锅炉顶上,一夜就煲干了。晚饭后听室友MSL给我讲解压力、压强、物理能量等基础知识,不过我不大感兴趣,理解不了。他给我的数学习题,我倒喜欢做。遇见不会做的数学习题就到铁路涵洞北边地质组住着的地方找GCY、SLJ两口子请教(他俩是文革前北京地质学院毕业的技术人员,高是北京人,S是宁波人,后来两口子调到宁波,改行当中学老师,有一儿一女)。
人就这样,只要是心里没有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就什么日子都能过,什么环境都能适应。有了做数学习题的习惯,我就暂时忘记了烦恼,尤其是费好长时间才解答出的难题,能让我高兴好几天。
一天下午在铁路涵洞北口附近遇见地质组的CZT,他是天津人(后来调天津地质局当高工,他小舅子“瞎猫”是我校友,大名忘了),爱人在天津工作,有两个女孩,住在河东区体育场附近的河北省地质局的家属楼。那天他从兴隆县南双洞买来几根楸树木,雇蓟县下营的C木匠师徒二人给他做五件组装的三门大立柜。我帮着把楸木立在水泥电线杆旁边绑好,两边搭好跳板,师徒二人站在跳板上,拉大锯锯木板。他们看我干的挺熟练就问我,会木匠手艺吗?我一时兴起就说:“C师傅我跟你拉会儿锯,就知道我是不是木匠了”。他让他徒弟下来,让我站在跳板上和他锯有半米长的锯口。这时地质组的WYS、H姐(后来两口子调到燕郊地质队,有俩儿子)两口子过来说:“小W,你干脆回大队基建科当木匠吧。我看你比C师傅的手艺不次。”C师傅的脸色不大好看,不过没说什么。过两天我买菜回来,在铁路涵洞北口看到大立柜已成型,只差中间门下面的大抽屉没做。C师傅问我有大刨子吗?会拼缝吗(又叫严缝或拼板)?我说:“有,等我放下菜就来。”我知道他是给我出难题,找面子。
我把菜送到食堂,回住房拿来我大姐夫给我的大刨子。再到涵洞北口,C师傅已把鱼皮胶熬好,CZT看到我的大刨子,一伸大拇指说:“好漂亮,是你做的吗?”我点了一下头,蹲在地上找了两块木纹相似的木板,一会儿的工夫就把两块木板的一边刨平,两块木板相接严丝合缝。C师傅说:“你不当木匠,太可惜了。”
没过几天,汽车司机YLY从兴隆县北双洞给食堂拉来一卡车柴火。食堂做饭菜烧的是煤,柴火只起引火作用,用不了多少,就留下小半车。剩余部分由四分队长XZR和三分队长XZZ跟司机三人均分了。四分队人多,一起帮X队长和司机把柴火打好捆,我主动拿锯帮X队长把细树枝锯掉,净留一把多粗的粗树枝,锯掉的细树枝与食堂换成粗树枝。三人的柴火重量一样,但X队长的粗树枝盖房能用,X队长一个劲地夸我的锯好。
此后我名声在外,会木匠手艺。先是四分队行政管理员大X找我,让我给他做一副锯拐,老G跟着也要一副。司机小J让我给他做一个椅子,柴油机修理工T三拿来一个麻栎嘎哒(山中岩石缝中生长的一种木本植物的根),让我给做一个烟斗。本来我想以此为切入点,好调到大队基建科当木工,不料给两个分队的同事们打了三年的义务工。
给我的小书做个广告,还请大家捧场!(京东、当当有售。)顺便也给我在喜马拉雅有声平台的账号做个广告,欢迎到喜马拉雅关注“被化名为黄波”,听我读闲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