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婆”花鹿儿
杨子江
花鹿儿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人生会是这个样子。
--题记
二十四
列位看官,今日按下《范庄范老三风流轶事》不表,光表《“土匪婆”花鹿儿》(二十四)。
好的,你去吧,我等你回来就是。
那妇人笑眯眯“嗯”一声,转身打开院子柴门,走出去,又不放心,回手扣牢木梢,方扬起笑脸,招手道:
一定等我回来呦!
那张笑脸,忒好看呢。
等花鹿儿回过头来,那男人已经起床了。站在房门口系裤腰带。看见花鹿儿,脸上红红的,忒不好意思呢。
花鹿儿赛无事一般,笑着说:
身上风疤好了吗?还痒不痒?
那男人越发不好意思了,红着脸说:
别取笑我,一时糊涂。说真的,你别走哈,不然她回来责怪我。别看她有说有笑,脾性孬着呢。
花鹿儿想起嘛似的说:
诶,大姐在家我不好问。昨日狼群围上来,全赶走了?
那男人话便多起来了,说:
我正要上山拖死狼呢。这样吧,在家等也是等,不如随我上山拖死狼去,正好四只狼,一人拖两只回,她也就回来了。
那要等到何时?我要赶路呢。你一人打死四只狼?
男人眼里便放光。说:
路上不打岔,快得很。别说四只,狼再上来,全可灭掉。你也看见了,狼和我对峙,我逼上去,狼便往后退。我一搂火,打死一只头狼,狼便一窝蜂扑上来,以为我像其它猎人一样,放一铳便熄火了,需要时间装填火药。哪知道我又“嘣嗵”搂火了,又打死一只母狼。狼怕了,全往后退,我趁机填好火药,等狼群上来。狼到底又扑上来了,我“嘣嗵、嘣嗵”连搂两铳,又打死两只狼。狼真怕了,全溜不见了。死狼太多,我拖不回,只好拖进山洞。把不知谁杀死的那只狼,由于先剥了皮,便带回来了。
花鹿儿不说那狼是她杀的。倒疑惑问道:
难不成你火铳是盒子炮?接连“嘣嗵、嘣嗵”?
山娃子双管火铳
男人转身从房里拿来火铳,递给花鹿儿说:
你看,我火铳莫不是“嘣嗵、嘣嗵”?我自己做的呢。
言语间满是自豪。
花鹿儿接过来瞧,嗬,双管火铳呢,怪道“嘣嗵、嘣嗵”。心想,他还是个人才呢,如果拉他入伙,打鬼子还不是“嘣嗵、嘣嗵”?便说:
好的,趁这个当儿,我随你上山去,把死狼拖回来。
男人便上了茅房,觉得一身轻松。喜滋滋背上双管火铳,和花鹿儿一道,上昨天那个山崖去了。
天蒙蒙亮了。山上空气清新。莽山常见的鸟儿——白鹭、黑鹳、斑鸠、噊鹛、酒红朱雀、金雕、红脚隼,在树林里扑腾翅膀,全“唧唧啾啾”叫呢。
一只通体血红,头颈和尾羽,纯白纯白的鸟儿,突然从树梢头,俯冲下来,飞到走在前头,那男人头顶盘旋。
男人心头咯噔,盯着鸟儿仔细瞧,希望是凤头百灵,抑或是酒红朱雀。再不济,是棕背伯劳也好啊。
可是,不是,竟是不祥之鸟——血雉。
再往前走,树林里突然窜出一只跛脚狼。
那狼拖着一只断腿,横穿小径,从男人面前一闪而过。
男人横起火铳,看见前头是一摊血迹,鲜红、鲜红的。便默默收起火铳,一种不祥之兆,掠过脑际。
花鹿儿问:
嘛不“嘣嗵”?机不可失,见狼“嘣嗵”,方为好汉。对了,你叫嘛子呀?
男人愣愣的。
好一会儿,回过神来,说:
啊,啊,叫我山娃子好了,我就叫山娃子。老古话说得好,穷寇莫追,跛狼不打。
其实呢?心里面不得劲呢。若是平时,早回家转了,两三天不敢上山打猎呢。然而,今日花鹿儿跟着他,只好硬着头皮,往那山崖赶去。
到了山崖、花鹿儿杀死那只狼处,男人驻足停下来,低沉着声音问道:
那只狼是你杀的吗?昨天山上不见人影,只有你和我呀。
花鹿儿笑着说:
你看我像杀狼的人吗?手无缚鸡之力。
男人自言自语,奇怪,难不成日本兵所为?我看捅进狼咽喉的刀痕,不是普通刀痕,而是剑形锋锐匕首所为。手法上干净利落,像是兵匪所为,这个逃不出我眼睛。听山那边曹大头、曹猎人讲,莽山不太平,土匪冯瞎子、徐甲、五雷,专打日本兵。日本人进山清剿,见人就杀。前两天,放火烧了曹大头家,把他婆娘、女儿也奸杀了。曹大头像疯了一样,到处找日本兵,报仇雪恨呢。
花鹿儿暗忖,五雷那挨千刀的,倒出名呢。便装着不知情的样子,说:
你也要当心。日本鬼子奸掳烧杀,无恶不作。不是烧曹大头一家房子,奸他一个人亲人,而是烧整个莽山人房子,不知杀死多少中国人。你我要拧成一股绳,光杀鬼子。
路过那棵晾晒内裤的柞子树时,山娃子不好意思,匆匆走过去。花鹿儿也不好开玩笑。两人在山洞里,找到死狼。花鹿儿说:
像那只死狼一样,剥皮、剁大腿,不好拿些?
山娃子说:
拖回去再剥皮。她等你回去吃早饭呢。
两人拖着死狼,便回家转了。
爬上那处山峁,突然看见山娃家、那柴屋浓烟滚滚。黑烟旋上天,比山头还高。在清晨薄雾里,看起来令人窒息。山娃大叫一声:
不好。
便丢下死狼,不顾一切,拼命朝山下奔去。不知是腿软,还是石头绊了,倒下去,又站起来,跌跌撞撞往家跑。
花鹿儿也丢下死狼,赶紧跟上去……
欲知后事如何,且等下回细细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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