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头和他那块黄土地
杨子江
（五）
列位看官，今日按下《“土匪婆”花鹿儿》不表，光表《老张头和他那块黄土地》（五）。
老张头上超巿，下馆子，住红楼大宾馆。虽说很多事情全是刘佬佬进大观园－－洋相百出。但只要有钱，就有人态度恭谦，热情服务。甚至看了一场电影，电影院富丽堂皇、气势恢宏，让他怀疑进了龙王殿。出来的时候，电影演的啥，他一点印象也没有，只觉得头晕目眩，赛吴茂德打他时的那种感觉。
到“岚头岩”去，得先经过“滨江公园”。
“滨江公园”，顾名思义，长江之滨公园，县城最大公园——亭台楼阁、轩榭廊坊、飞檐翘角；假山假景、人工湖景，矫揉造作；花团锦簇，奇株异草，数不过来。天气阴沉，江风习习，游客络绎于途。
南头有一爿树林，植株密密匝匝，人走进去，找不着北。有妖艳女子，赛游魂一样，在林间穿梭。那头便是濒临长江的“岚头岩”了。
老张头从傍经过，有女子踅拢来问：
大哥，按摩不？怪舒服的。
老张头很㤞异，吃错药未必？叫大哥？喊大爷，绰绰有余呢。又很好奇，原先打扑克，斗地主。现在呢？倒花样翻新，又按摩了，便驻足问道：
按摩？哪儿按摩？
那女子自来熟，不由分说吊他膀子，娇媚作态说：
进来嘛，进来就晓得了。上头按也行；下头按也行；我按你也行；你按我也行，哪儿按都行，规矩得很呢。
老张头迷迷瞪瞪，跟着她走进树林，那女子上衣不脱，倒撸起裙子，竟然没穿底裤呢。那裙底风光，亮瞎老张头眼睛了。说实话，他一生没俟过女子，也想临死前尝尝鲜。开始那“斗地主”女子，不是想到她尿尿光流黑水，那他便斗上了。现在树林女子呢？见男人便撸裙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想到这里，他便往出走。那女子倒不依了，一把拽住他，说：
大哥看也看了，瞧也瞧了，看完就想拍屁股走人？没那么容易吧？我裙子是随便撸的吗？我交裆那朵花，是随便瞧的吗？你上路随便问个女人，看谁愿意撸裙子，把那朵花撸你瞧。瞧影子戏，也买张门票呢。
眼看脱不开身了，老张头晓得，无非要钱罢了。钱不钱的，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已经无所谓了。他扔下两张红钱，转身走人。
那女子见他大方，连忙呼唤同伴。那些女子呼啦啦，全围上来了，嘴里说按摩、按摩，身子便杵上来了……
老张头赛打摆子，全身哆嗦……
有女子赛报菜名一样，流利念道：
肉饼、肉棺材、老汉推车、跑马射箭、古树盘根、倒插杨柳，随心所欲，丰俭自你。
老张头不想临死污了清白，左冲右突，愣是冲不出包围圈。他灵机一动，朝空中撒一把红钱，方才大汗淋漓，挣脱开来，跑出树林。
眼前公园，红花绿叶，一大爿儿，大红花朵，阄满枝头了，忒诱人。
老张头从冇见过恁嘛好看的花朵，忍不住伸手采撷。旁边年轻人说：
老人家，这是“赤红九连环”，名贵花种，仅供观赏，不能采呀。
老张头赛没听见，“咔嚓、咔嚓”，采一大把，拿到鼻子底下闻：
嗯，真香。我说年轻人啦，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我一生冇采花，今日采一回，罚一千两千，请便。
那年轻人心想，人不可貌相，有钱人就是任性。
前头便是“岚头岩”了。
老张头捋了捋头毛，又抻一抻衣裳，捧着“赤红九连环”，朝着东方喃喃自语：
爹，娘，不孝儿来了。从此以后，再也不受人欺凌了。
说完，一步一步，爬上“岚头岩”……
欲知后事如何，且等下回细细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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