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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匪婆”花鹿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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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子江
花鹿儿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人生会是这个样子。
－－题记
三十一
列位看官，今日按下《范庄范老三风流轶事》不表，光表《“土匪婆”花鹿儿》（三十一）。
不是说在你身上睏吗？睏一回是睏，睏两回是睏，干脆睏个够。两人摸黑朝“毛狗洞”方向去，穿过棠棣林，便上一个山峁了。山上全是密匝匝红豆杉，抬头望不见天上星子。山娃子说，可惜冇带麻绳，以前我在山上打猎，偶尔在山头过夜，光用麻绳作吊床，一夜睏到大天光。花鹿儿说，别光想睏觉，当务之急，是弄饱肚子。肚子“咕咕”叫呢，饿得忒不安耽。山娃子一把抱住花鹿儿，在她脸上“叽叭”咬一口。说，我来弄饱你肚子。我说了，有我还能饿着你吗？言毕，又歪着头说，你也咬我一口，我方弄吃的去。花鹿儿一把搡开他，说，想得美，又不是我一个人饿肚皮。山娃子“呸”的一声，朝手掌心吐口唾沫，“啪啪啪”搓了手，便赛猴子一般，爬上红豆杉树。一会儿端个鸟窠下来，里面有两个麻雀样的鸟儿，在黑里很乖顺，不声不响窝着。还有几个鸟卵子呢。他连上几棵树，端下几个鸟窝，便拣着鸟儿说，这是黄胸鹀；这是黄嘴山鸦；还有灰头鹀、旋木雀。生火烤着吃，端的不赖呢。花鹿儿说，黑里瞧不清白，嘛子这鹀那鹀？在我眼里，全是麻雀。是不是麻雀，等会儿就晓得了，容不得你狡辩。麻雀肉吃多了，人脸上就潮红，浑身就燥热难当，交裆里动不动就硬起来了。没家没眷的人，倒要进茅房解决呢。反正我不怕，有你在身边，多吃麻雀肉呢？倒有趣。山娃子拢了柴火，便掏出火石生火。花鹿儿说，山上有鬼子，黑里生火危险。山娃子不以为然，说，大山是我家，在家怕鬼子？说着硬生煺了雀儿毛，开膛破肚，掏出内脏。便用刀刺挑着雀儿，在篝火上翻滚烤炽，雀儿卵子，全扔进火塘里硬烧。火塘里火焰跳跃，舔红两张年轻的脸。山娃子朝花鹿儿笑；花鹿儿朝山娃子笑。这不废话吗？反正两个年轻人，你瞧我笑，我瞧你笑。苦了雀儿呦，雀儿肉烤出焦油，朝下滴落，火塘里“嗞嗞”作响。山娃子把随身携带的盐巴，撒在上面，一股香味扑鼻而来。那雀儿卵子熟得快，山娃子掏出来，剥了壳，捏两粒放在手掌心，问花鹿儿说，你说这细巧巧、肉肉的雀儿卵子，像嘛呢？花鹿儿笑着说，像你两粒麻雀卵子呗。山娃子便一把塞进她嘴里，说，你不顶爱吃麻雀卵子吗？今黑吃个尽兴。花鹿儿也不示弱，扯下一个烤得焦黄的雀儿，再撒些盐巴，折叠合拢，便有一个沟槽绺儿，像极了水汪汪的蚌壳。她一把扑沓在山娃子嘴里，笑嘻嘻说道，舔啊，你不是喜欢舔吗？盐巴味道好极了。两人嬉嬉哈哈吃饱肚子，便寻找合适草窝儿睏觉。红豆杉林没有草窝。花鹿儿说，黑里赶路哨便，翻两个山头再睏觉不迟，说不定前面棠棣树林草窝儿多呢。果不其然，翻过两个山峁，便全是棠棣丛林，一簇簇草窝儿多起来了。两人寻一处大草窝儿，躺下来欲睏觉。山娃子眼尖，忽然小声说，你瞧，前面有篝火。花鹿儿定睛一瞧，果然是忽明忽暗的篝火。两人悄悄摸过去，躲在棠棣树后面观察。原来是那队鬼子兵，被土匪赶进山林，躲在这里露营。死了几个鬼子，剩下几个鬼子，带着伤员，围着快熄灭的篝火睏觉呢。“三八大盖”长枪，架在一旁，赛秋后高粱杆子。山娃子抬起火铳便要搂火。花鹿儿按下火铳说，遇事不可鲁莽，看我如何一窝端了。说着掏出那包“蒙汗药”，又要了盐巴，把“蒙汗药”掺进盐巴拌匀。说，你躲在这里仔细观察，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开枪。说完，捋了捋头发，挽着包袱，拎起鸡子。一个好看的山里小媳妇，挺着高耸胸脯，大屁股一扭一扭的，迎着那团篝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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