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头和他那块黄土地
杨子江
(四)
列位看官,今日按下《“土匪婆”花鹿儿》不表,光表《老张头和他那块黄土地》(四)。
有难就投岚头岩。
岚头岩成为自杀者天堂了。
为此,有人专门在此立一块牌子:
珍爱生命,远离江水,活着才是人生最靓丽的风景线。
老张头搭车来到县城。刚到汽车站,走下公汽,便有一个女子上前搭讪。
那女子长得丰满,胸脯赛挂两个气球,鼓鼓囊囊,晃晃悠悠。脸上粉脂,雪白雪白,赛抿上仿瓷了。两个耳环,吊挂下来,摇摇摆摆,赛生意铺子、招牌幌子。她把高耸胸脯当抓手,朝老张头臂膀一杵,说,你老也该歇息了。
老张头心头一热,自己一生,何曾有过女子,对他如些体恤?便说,是该歇息了。于是,走向旁边石礅,一屁股坐下来,朝那个好心女子傻笑。
那女子走拢来,指着身后巷子说,到里面玩玩,歇息去。
老张头心想,妹子想得周全,玩玩就玩玩,一生丢落锄头,便是镐头,到头来,不只落个寻死下场?临死之前,疯玩一把,也不枉托个人生。便说,里面有嘛好玩的?是打扑克呢?还是斗地主?
女子热情嘛子似的,抛个眉眼说,打扑克也行,斗地主也行。里面有人,多寡随意,丰俭由你。
老张头便起身,喜滋滋随女子进巷子了。
巷子很促狭,白天见不着阳光,阴暗暗的。走进一间屋子,前面是个小厅。穿过小厅,是个弄堂。再走过弄堂,有间小屋。打开门锁,里面黑黝黝的。女子扭亮电灯,说,就在这里玩。
一股霉味、掺杂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味,直入鼻腔,老张头“啊嚏、啊嚏”,连打两个喷嚏。屋里只有一张床,被子胡乱扔着。墙脚有两个塑料洗脸盆,里面装着清水。旁边搁个砌匠用的灰桶,大概权当尿桶吧,装满了黄滋滋、起着泡沫的小便。
老张头疑惑问道,桌子冇咧一张,如何打扑克?女子说,床上打呀。老张头说,两个人嘛打扑克?最低三个人斗地主呀。女子说,两个人玩“抓龟”。你要玩三个人“斗地主”,好说,人有的是,莫说玩三个人“斗地主”,就是玩四个人“肉棺材”,也不差人,我喊人去。
不一会,便喊来一个浓妆艳抹女子。那女子关上房门,便脱衣裳。老张头哪见过这种阵势?抖搂着冲出屋子,说,这哪是打扑克呀?
眼瞧煮熟鸭子飞了,那女子急着跑出门外,喊道,你不是要“斗地主”吗?找人来玩,你又跑……
老张头面红耳赤冲出巷子,心想,世道倒个过儿了,女子倒不知廉耻,斗地主斗出花样了。
他此行目的有两桩,一是把积蓄花光用尽,享受余下时光。但内心赛明镜似的,千万不能被尿尿、全是黑水的女人,污了清白。
然后呢?到岚头岩纵身跃下,寻求没有欺压,没有霸凌的世界。现金不多,也很可观,短时间花完,得翻新花样。节俭惯的人,要说勤俭持家,倒不在话下;要说挥霍无度,还真不容易。不过,现在他心如死灰,视金钱如草芥,撒完这些钱财,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二是听说五保户土地,想要重新洗牌,得有手续,空口无凭,上头不承认,国家钱也不好骗。吴茂德和组长,曾三番五次,找他签字画押,他不同意。现如今,只要他纵身一跃,一切便解脱了。吴茂德发财梦,便付诸东流,做鬼也要做个正直鬼。
县城离家不远,坐公交车仅20多分钟。老张头倒很少来过,感觉完全变模样了。干净宽敞柏油路上,车水马龙。两边樟树眉眼相像,身材相当,赛一个娘生的儿子。一样的绿叶,一样的发型,乌鸦上窜下跳,麻雀叽叽歪歪。高楼直耸云霄。人在下面走,瞧不着太阳,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
老张头上超巿,下馆子,住红楼大宾馆。虽说很多事情全是刘佬佬进大观园--洋相百出。但只要有钱,就有人态度恭谦,热情服务。甚至看了一场电影,电影院富丽堂皇、气势恢宏,让他怀疑进了龙王殿。出来的时候,电影演的啥,他一点印象也没有,只觉得头晕目眩,赛吴茂德打他时的那种感觉……
欲知后事如何,且等下回细细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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