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婆”花鹿儿
杨子江
花鹿儿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人生会是这个样子。
--题记
十八
列位看官,今日按下《范庄范老三风流轶事》不表,光表《“土匪婆”花鹿儿》(十八)。
那猎人盯着内裤,忽然把内裤拿到脸上摩挲,那内裤在耳朵、脸上、额头、鼻子、嘴巴、下颌处游弋几圈。然后把那一抹黄滋,贴紧鼻子,着力闻,使劲嗅,赛牛闻臊。闻一个屏气吞声,便赛水牯牛,仰面朝天,呲牙咧嘴,“阿嚏”打一个喷嚏。接在又低头闻起来。闻着闻着,手不由自主……
花鹿儿晓得,这样下去,那内裤又会弄腌臜了。再洗再晾的话,不知等到猴年马月。便挽着包袱,拎起鸡子,畏畏缩缩,一个体面弱女子、小媳妇儿,走出山崖了。
那猎人嘴里“哼嗤哼嗤”,吐着粗气。花鹿儿如何缩手缩脚,如何畏首畏尾,装一个弱女子走出来,也逃不过猎人灵敏耳目。
他一个激凌,想不到山崖后面,冒一个女人出来,赶紧站直身子,一只手捏着女人内裤,一只手勒掯自己裤子。那裤子是大裆裤,赛女人裤子一样,没有开裆。他慌里慌张,把裤腰勒掯到红腰带上,白里子耷拉着,赛缠着尿片子。他伛腰下去掩饰,红着脸说:
晦气,狼叼件女人衣裳来,像人一样,高高搭在树头。我从树下走过,正想撒泡尿,冲走晦气呢。
花鹿儿心里暗暗发笑,表面装着不知情的样子,朱唇轻启,微吐香风,声音赛绣眼鸟,婉转轻盈,一语双关道:
尿没撒出来吧?那是我晒的衣裳呢,别弄脏了。
说着,搁落鸡子,一把夺过内裤,便往包里塞。
那猎人见花鹿儿、似乎没有发现自己腌臜行为,一颗心,方落到肚里;方敢正眼瞧她。
这一瞧,不打紧,张大嘴巴,暗暗吃惊。那花鹿儿发髻高耸,蓝底白色碎花褂儿,包裹着身子;绛紫色大裆裤子,晃晃荡荡,倒难掩盖细腰大屁股呢。脸、手、脚、腰身全好看,皮肤白嫩。赛一个剥壳鸡卵子,煞是诱人。
他装着看山头风景,顺势好好看她几眼。心想,这样的美人儿,倒放心让她一个人,在深山老林行走,深深为她惋惜;不免想起家中洗衣做饭的黄脸婆娘,为自己感到不平。
他没有念书,他要念书了,肯定在心里轻轻吟哦:“牡丹绝色三春暖,不是梅花处士妻”,呜呼!惜哉!
他不相信,她一个人行走深山,便试探着问:
妹子,你去哪里?嘛一个人,在大山里行走?
花鹿儿装着害怕的样子,忸怩着小声说:
没办法呀,马路上全是如狼似虎日本兵。我从新安婆家来,绕山路,回莽山脚娘家桐谷。弟媳落月底生娃,恁大个事,我家挨千刀的,倒没工夫陪我呢。命贱,虎狼拖走了,倒撇脱。
说着,眼里挤出几滴猫尿。
那猫尿在猎人眼里,简直就是梨花带雨,春色撩人。得知她孤身一人,色胆陡增,才将疲软处去,腾地撑起帐篷。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黄光笼罩下来。原来那头剥了“衣裳”的狼,土声传话起作用了。十几头黄毛豺狼,从山头俯冲而下,围上来了。
猎人见到猎物,犹如猫见到老鼠,那凌厉眼神,便锁定目标。花鹿儿这个到嘴的猎物呢,手到擒来。再说也不安耽呀,收拾完硬茬子,再玩黄鳝打洞游戏不迟。
那猎人横起火铳,迎着狼群,一步一步,对峙过去了。花鹿儿趁机溜之大吉,离开这处是非之地。
顺着悬崖小径,花鹿儿走过去,看见那张狼皮,四仰八叉,倒在路旁。沿着细绳一样的小路,她一口气走出十几里山地,额上沁出细密汗珠。她抹一把汗,爬上山峁,登高远望,心中垒块全无。
眼看太阳西斜了,鸟儿全往树林栖。她望见远处山坳处,似乎有个柴屋,便朝山脚走去,想寻个落脚点,借宿一晚。
“望山跑死马,欲海万丈渊”。看似很近,实则很远。挨近柴屋,是一个深坳,路上满爬着云,一走动赛灰一样便腾上来,听到了有说话声,扭头看了四周并没有人。再看,是收割后的地里、一束一束的高粱杆子簇着,在风中嘁嘁嚓嚓地响。
柴屋是个独户人家,山里人全单门独户。一去十几里,不见人家,乃为常态,并不稀奇。围墙倒不是石块垒砌,全是木桩打筋,荆棘作篱。篱笆墙上全是丝瓜、扁豆藤蔓,开着黄花、白朵。
越往近走,牛屎越多,牛虻悄无声息爬在身上,叮得火烧火燎疼。花鹿儿看见一个妇人,在篱院里忙碌,一忽儿伛下腰,一忽儿伸起头,便脆声喊道:
大姐……
欲知后事如何,且等下回细细道来。
(未完待续,欲看全文,请关注"蕲阳文苑”)
图片来自网络,一并致谢。不作任何商业用途,照会即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