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俄散记
文/章孟杰
初到圣彼得堡
2018年10月28日晚上11点半，我乘坐的海航空客330客机降落在俄罗斯圣彼得堡国际机场，开始我期待已久的俄罗斯双城之旅。
我住的圣彼得堡大酒店就在涅瓦河畔。清晨六点多钟起床，站在阳台上打望，四周灰蒙蒙一片，城市似乎还没醒来，没有一点声响。洗漱完毕后去餐厅吃自助早餐，一路遇见不少俄罗斯少年男女，可能在参加什么集训，他们穿着同样颜色同样款式的短袖T恤衫，下身着短裤。虽是室内，但气温仍不到10度，我们都穿着羽绒服，不得不佩服“战斗民族”就是不同，从小就不怕冷。
用过早餐走出酒店等旅游大巴，此时天已发亮，只见涅瓦河对岸边泊着一艘庞大的战舰。舰上没有灯光，不见一个人影，连岸上也不见一个人。向导游打听，方知那就是著名的“阿芙乐尔”号巡洋舰。1917年11月7日，它一声炮响，宣告十月革命的开始，如今它落寞的停靠在涅瓦河边，无人理睬。现在揭秘的档案告诉我们，过去说它炮轰冬宫纯属虚构，它只不过发射了一枚空包弹，作为起义开始行动的信号，布尔什维克兵不血刃的就拿下了冬宫。事实确实如此，在涅瓦河上根本看不到冬宫，还隔那么多高楼大厦，怎么瞄准冬宫？难道能乱开炮？圣彼得堡原是沙皇时的名字，十月革命胜利后改名列宁格勒，前苏联解体后又恢复圣彼得堡原名。
这是一座英雄的城市，二战中它被德国北方集团军群近百万军队三面包围，经历了无数次飞机大炮轰炸、坦克攻击和敌军潮水般的进攻，全城变成一片废墟，军民战死饿死四百五十多万，坚守近九百天，最终战胜了德国法西斯强盗，实在令人敬佩。我们在市内观光时，导游特地带我们去看保留下来的市政大厅，那上面还清楚可见炮弹留下的弹洞，可想而知当年战斗的激烈。
游览冬宫和夏宫
在著名的电影《列宁在十月》里，有布尔什维克起义部队攻打冬宫的画面，但导游告诉我们那全是虚构的，根本没发生战斗，当时只有临时政府的部长们在里面开会，在起义首领的命令下交出各种印章就各自回家了。我们进入冬宫，里面到处金碧辉煌，用白色大理石雕刻的裸体人像非常精美，在墙壁上陈列着俄罗斯历代著名大师的油画，还有制作精美的各种工艺品，可惜不准照相和摄影，只能饱眼福。
在冬宫外面就是十二月党人广场，那里原名彼得大帝广场，有彼得大帝骑马的青铜塑像，是游览圣彼得堡的打卡地之一。1815年12月14日，俄罗斯一批贵族军官在这里带兵起义，要求沙皇尼古拉一世下台，在俄罗斯废除农奴制，推进民主。起义遭到沙皇的残酷镇压，五名领袖被绞死，其余的流放西伯利亚。为了纪念他们，后来俄罗斯人民把这改名“十二月党人广场”，人民没忘记他们。
我们正兴致勃勃的拍照留影，冷不防一个穿着十九世纪俄罗斯华丽贵族服装貌似“安娜.卡列尼娜”的美丽姑娘来到我身边，伸手揽住我的腰，头靠在我肩上要合影。同伴们都起哄喝彩。咱也不虚场合，顺势揽住她的腰拍照留下这艳遇。她做手势还要和我拍一张接吻的。大庭广众面前我还是虚了，不敢和她对吻，只是让她吻了我的脸，权当增进中俄人民友谊。拍完照，她脸蛋红红的不好意思的用汉语小声对我说：“先生，请您给我二十元。”我在国外旅游知道合影是要收费的，就痛痛快快掏出二十元给她：这么漂亮的俄罗斯姑娘，这钱花得值！
夏宫顾名思义，是沙皇及王公贵族度夏的地方，它在郊外，离主城有几十公里远。它的面积很大，有豪华的宫殿、花园、喷泉、森林、小溪......在里面转悠如果无人带路，很可能转不出来。在夏宫不远处还有俄罗斯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叶卡捷琳娜的皇宫，那也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庞大建筑。叶卡捷琳娜女皇风流成性，骄奢淫逸。据导游讲，她的元帅将军率兵出征前，她会邀请他到皇宫过夜，用自己香艳的肉体鼓励他们上阵勇猛杀敌。如果得胜回来，她还要再犒劳他们享受一次。所以她的将军元帅都争着上阵杀敌，凭着亢奋的荷尔蒙冲锋陷阵，攻城掠地。而她的敌国则轻蔑地咒骂她是“婊子皇帝”。
我正在皇宫旁边的俄国伟大诗人普希金的墓前拍照，突然不远处传来我们的国歌声，不禁十分诧异，连忙跑过去看。原来是林荫道上有一支七八个人组成的小型乐队，他们穿着稀奇古怪的十九世纪俄法战争时的士兵服装，每人手里拿着一样乐器，有小号、长号、圆号、小提琴、大提琴、长笛等，他们看见有游客经过，估摸是哪国人就奏那个国家的国歌，或是那个国家的名曲。刚才有一个中国旅游团走来，他们就立马奏起《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奏完以后，为首的人伸出手要小费，原来是“有偿服务”。游客也可以点歌，一百卢布（约合十元人民币）一首。我甚觉有趣，就掏出一百卢布要他们演奏一首中国民歌《在那遥远的地方》，这是一首世界名曲。我哼了一句给他们听，他们马上就懂了，立马奏起来。我给他们打着拍子，示意卖力点。看着他们鼓着腮帮子吹号的样子，我乐不可支。完了我没忘用俄语说谢谢。
谢尔盖耶夫金色小镇
小镇离莫斯科有上百公里，这里有一座历史悠久的东正教教堂，教堂里还有一座神学院。教堂里有作祷告的大厅，高大的钟楼，那铜铸的大钟有几十多吨重，每隔一小时撞钟一次，声音清脆悠扬，据说可以传几十公里远。在教堂里不时可见留着大胡子、身穿黑袍的神父，他们看起来是那样威严庄重，使人不由产生敬畏之心。
我们几个同伴在教堂里漫游，不知不觉闯进了神学院。可能是下课了，三五成群的学生迎面而来。一群穿着黑色修女服装的女学生目不斜视的从我们身边走过，我们顿时屏住了呼吸，不敢直视她们。待走过后，我们不由对视一眼，不由惊叹：“天啦，太美了！”那真是人间尤物，简直找不到词语来形容她们，个个像圣洁的天使。信仰东正教的修女是终身不能结婚的，这简直太浪费资源！俄罗斯因为战争原因，一直是女多男少，女孩愁嫁。男孩中优秀的少，而且酗酒成风，这让女孩子们厌恶，所以很多优秀的女孩宁愿把自己奉献给上帝也不愿让丑陋的男人来作践自己（据说她们对中国男人很感兴趣），这也许是她们看破红尘遁入教堂的原因。
来到红场
莫斯科红场是我向往已久的地方，尽管在电影和电视上无数次看见过它，但哪如身临其境的近距离观赏它。红场的面积比天安门广场小得多，但它的名气很大，尤其是1941年11月7日德军兵临莫斯科城、形势万分危急的情况下，苏联照样冒着风雪在红场举行了盛大的阅兵式。此举极大地鼓舞了苏联人民以及全世界反法西斯阵营的人民，坚定了他们胜利的信心。我们去的时候是11月6日，正是77年前德军拼命进攻莫斯科的时候，那时大雪纷飞，气温降到了零下三十度，连坦克的机油都冻住了。严寒帮了苏军的忙，德军最终惨败。说来也怪，今天我们在红场上暖阳高照，穿着羽绒服都略显热。天意如此，活该希特勒倒霉。和在圣彼得堡一样，广场上活跃着不少穿着十九世纪俄罗斯贵族服装的男女在邀人合影，他们甚至化装成俄罗斯历史上的名人来吸引游客，有列宁、斯大林、赫鲁晓夫......我们看着非常有趣。导游对我们说，只要肯出二百元人民币，他可以在半小时内把列宁时代的苏共中央领导人找齐和我们合影，当然都是装扮的。
正说着，那边厢人声喧哗。我们走近一看，原来是“列宁”和“斯大林”为争游客打起来了。他俩谁也不让谁，扭住一团。警察闻讯赶来，厉声制止，把他俩都赶出了红场。毕竟红场上外国人多，他们这样闹实在有碍观瞻。有什么办法呢？俄罗斯经济不景气，老百姓收入低，就只好想方设法的挣钱。
红场检阅台的背后就是著名的克里姆林宫，那高高的尖塔就是它的标志性建筑物。总统办公大楼是一座长方形黄白相间的巍峨建筑，普京就在里面办公。外面是空旷的广场，一条警戒线把游客与大楼隔开。如果有谁离警戒线太近，执勤的警察就微笑着做手势叫你走开。
莫斯科地铁奇遇
莫斯科地铁是世界闻名的工程，它建于1937年，一直使用至今，不能不说是奇迹。它建在二百米深的地下，乘客乘坐电动扶梯上下。它有几十个车站，每个建的都不一样。莫斯科游的最后一天，导游带我们去见识见识。
我们从高尔基站下去，果然看见扶梯很长，一眼望不到头，坐了五分钟才到了底。那车站修建得像宫殿般辉煌，墙上和顶上都是精美的壁画。乘坐地铁的人很多，大家都自觉地站在一米黄线处等候列车的到来。莫斯科地铁站台边沿没有我们地铁设置的将乘客与列车隔开的护栏。远处传来列车进站的“轰隆轰隆”声，列车随即开始减速进站。正在这时，我旁边一个俄罗斯女青年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冲出候车的人群，扑向列车。是想自杀？神经失常？或是喝醉酒了？我至今不明白。她的手刚按住车门，还在往前行进的列车瞬间就带倒她身躯，下一秒就会把她卷进车轮。她正好斜倒在我面前。我想都没想，下意识的一把抓住她，没让她倒下站台。人群顿时喧哗起来。一个虎背熊腰的俄罗斯警察分开人群来到我旁边，气势汹汹的像拎小鸡似的将这女孩拎起往后面的座椅上一扔，嘴里叽里哇啦的一阵怒骂。这时导游催着我们赶快上车，人一旦走散就不好办。我这时大脑都还是懵的，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同团的人纷纷开始赞扬我，有人说：“我亲眼看见的！大爷反应好快啊，一下就抓住那女孩！”有人说：“好悬啊！就差一秒那女孩就完了！”导游向我竖起大拇指说：“明天本地报纸的头条新闻将是‘中国大爷勇救俄罗斯姑娘’。”还有人揶揄地说：“说不定普京总统还会给你授勋呢。”可惜当晚我们就要乘坐飞机回国，勋章咱不想要了，就当是为中俄友好做贡献吧。
莫斯科的最后印象
11月6日晚9点多，我们来到莫斯科国际机场准备乘坐晚班飞机回国。机场规模很大，海关入口就有十几个。
我们先过安检，海关检查人员吩咐把手机拿出来放在一个小篮子里单独检查，其他行李过安检机。我过安检后，前面一个同伴招呼我帮他照看一下拉杆箱，我就急忙带上行李走去，却忘记了手机。等到进了候机大厅，我才猛然发现手机不在兜里。急忙回忆，是过海关安检时放在小篮子里忘记了拿。我顿时急出一身冷汗，转身往安检处跑。跑去后傻眼了，那麽多安检入口，全是一模一样的，我连刚才走的是那个通道都搞不清楚了。匆忙中去随便问了几个地方，语言不通，我一个劲说“手机！手机！”海关人员摊摊手，表示不懂。我急得满头大汗，虽然我还另带有一部单反相机，但手机里也存有大量旅俄照片，如果丢了这如何是好？我赶快回身去找导游，正好他也在找我。我告诉他过海关时把手机丢在那里了，但不知是哪一处。他见我急的样子，便安慰我不要急，冷静回忆是不是确信丢在海关处。我做了肯定的回答。他说：“好，这就不要紧，我敢保证你的手机丢不了！”说着就带我重返海关，我半信半疑的跟着他。他带我径直走到来时经过的关口，用俄语叽里哇啦对海关人员说一通，女海关人员立刻微笑着打开抽屉拿出我的手机。我连忙伸手去接，谁知她不给我，说了句什么。导游说她要验证是不是你的手机。我连忙打开手机调出拍的照片，找出有我的一张给她看。她马上微笑着把手机交还我，还说了句什么。导游说她祝你一路顺风。于是我带着对莫斯科的美好回忆结束了俄罗斯之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