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接处总是模糊,事物
被默许往复。
两个人、两棵树,两个宇宙,
翻悔,平常事。
她将我诞在十月。
水晶之日,湛蓝、空旷,
时刻的清晨,星期一。
无花果般开裂,淌着陈血,她
任由身体砸向命运水面。
十一月至次年二月,
整个冬天她以石壁作床、冷水为食,
爱冰寒地矗立,使死亡在假寐中战栗。
脱离她第四十二年,我的神经、骨、
记忆......难以回归模糊。
事物脱离了来路,
在原地开。闭。开。
两个女人——两个
女儿——两位母亲、宇宙。
一张口灌入另一张口,时间
以如此方式吞吐它的孩子。
无尽中,我被准许与她重逢,
在死亡与脐肠最初的断裂处。
美国词语,一九七九年的超级月亮,
听上去像汤,厚锡纸包装。
那恒久的美。当人们望向
被太阳蛛丝包裹的石球,
一个消化另一个。
巨月,神圣的光的脂肪,
美等同于血红,掺杂形态各异的黄。
没有摇臂,没有模拟全局的地球仪,
没有压力表、散热器......美
昏浊且失智,越来越沉
却依旧悬挂半空。我们
呼吸这团东西,靠近这
无臂的维纳斯并被她擒获,任其四散的发丝
沿我们身周抛射出以亿为单位的牢笼。
太阳,且只有太阳,
唯一背叛美的恒星,蒸发出每个
生命中的每一滴风。
空寂。寿星得以在半空,在
无声轮转的石头群中聆听回音,那是
今日将逝的时间的喘息,在
光线的索具下,分秒
如濒死的马匹涌动起潮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