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
雪让点灯的厨房充满蜂蜜色。
墙上插电源的钟不走了,
秒针往回振动。
朝死亡奔跑的身体,连同
越来越年轻的眼睛——
我、我的气球口。
呼吸的影子在缩短而咀嚼
间隔拉长。死亡正咽下一整个我
而我啃食它的舌头。
羊毛衣
先是在冰窟窿里缩了水,
而后短缩,变得极厚,最后毡化。
手从柜子里扯出一片
又一大片,毛垫。
穿过众多惊恐的云彩
淤塞成的长廊,慢下来,
直至休止、缓退。
天空的迷绚仅仅是被速度
拉长的鸟喙图样,外加一些光。
时间淹死我。它不得不。
简易、天真,
如风熄灭蜡烛。
野鸭,那也是一种鸟,现在
我看清身上的每一种羽毛。
灵魂升越,
引发高度。我望见
一只鸟窝里我童年的羊毛衣,
只剩浅蓝一小片,纠缠在
树桠、黏土与草线间。
没有日期,没有早或迟,我疏通那天空,
每一只鸟儿都正这么做着。
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