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
冰层下经行，空气一连串
碎裂在水草深绿的柱廊里，泡沫
与太阳的圆，与呼吸。
上来吧，扩大那罅隙，
我们将一道重新学习遗憾，那些
曾从你手中失掉的光与被激流冲走的
手帕与小木桶并无两样。
你抚摸并为之垂泪的雏雁，前些日
又展开翅膀，即便它曾在你手中僵冷如石。
你早已离开石头，离开
那一密不透风的、充盈的渊薮，那一光的膏体。
游来吧，使冰层荡动——
这些尚在进行的冻结凹凸不平，仿佛许多
待雕琢的棺盖，正成群、透明地滑行。
它原是我们的水，我们每日的换洗。
握住我的手而后再放开，首先握住。
背后已是我们的古迹，一处不被知晓的遗址。
启行，恰似回归——
每一个愿望都不再属于我们自己，自由，
我毫不怀疑，在每一样事物都陌生的新的土地。
答问
以律法形式述说的边疆是什么？
教案一致翻动造成的阴影是什么？
被睡眠刺醒的我的双眼以及我是什么？
所有相似的美丽与它们引发的结果是什么？
人们说那是历史、此地。
是电离，是大豆中的黑色。
人们说那是某种与孕育同等重要的东西，
是一门学问、一个制高点。
在我被自己呼出的雾气窒闷得
失去方向的一整个世纪里，
有一个声音说：是你。
俯拾皆是的神谕与国家是什么？
沿长街抛洒的人脸印刷物是什么？
经由旅行遣返的人的躯体与记忆是什么？
一切空洞的正义与其遮蔽下的险恶是什么？
人们说那是历史、此地。
是电离，是大豆中的黑色。
人们说那是某种与孕育同等重要的东西，
是一门学问、一个制高点。
在我被自己呼出的雾气窒闷得
失去方向的一整个世纪里，
有一个声音说：是你。
再无人彰示或暗喻的那种危险是什么？
从精装本觉醒合集中散发出的腥臭是什么？
被怯意取代了的原本基于尊严的沉默是什么？
每一道永恒的因附庸自由而落下的疮疤是什么？
人们说那是历史、此地。
是电离，是大豆中的黑色。
人们说那是某种与孕育同等重要的东西，
是一门学问、一个制高点。
在我被自己呼出的雾气窒闷得
失去方向的一整个世纪里，
有一个声音说：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