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三次连祷

文摘   2025-01-03 10:53   四川  

道德,每一种。
在水池中鹅毛般被撕扯殆尽。

没有一丝暖意的冰炉灶——
肮脏发黑的油,刺鼻的石头。
熟果子,我的开裂的脸与手,
我的冻鱼鳃的眼睑,冰红。

有人,有清晨‍‍
不断地用彗星尾巴抽打我!
恶劣而模糊,我忍受这惊愕 这贫乏。
站在自己的远方
我饱览
我曾经历的每一天的奇迹——
那里还有树与神灵么?
我想要将所有 这一切的时间
消耗回来!我渴望回到
那最初的贫乏,那被世人
称之为宇宙的风暴。



除却死亡,一切均属过眼烟云。
焚烧,厨房已闭合它庄重的门。盐粒

轻渺的冻雨般的智慧,锋利 明晰 无尽
使我深为感撼。水与天空从不‍‍
沾染悲哀——白昼以其空荡荡的焦烦
成为我密实的夜晚,而水以遗忘
替我保留了记忆的所有。

湿漉漉地腐烂,教堂里枯死的棕榈树
巴别塔般独自矗立在石头花坛
(至少
      十字先有了一竖)
衰老如晚间蜡烛,黑头巾
窸窸窣窣,主事修女说嘘 此地‍‍
不允许(严禁‍‍
提及那个字 死只是
赎罪后的生......)

括弧,我连绵遭受的耳刮!
九次连祷与九千万次的九次连祷。‍‍‍‍
生命在一枚枚待煎的蛇卵中嘶嘶。‍‍



起吊!‍‍
从我撕裂的喉咙中拖出太阳!
她滑溜溜血淋淋的数亿根金刺旋转在
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我的姐姐!太阳!‍‍‍
心怀未被邀请的仇恨,她将在厨房‍‍‍‍
为一切残忍的暴行镀上金光。‍‍
她剖开夜的下颚,挖起
它们口中的月亮,一只又一只,
机械如餐厅后厨。啊,她那亿万枚‍‍‍
同时工作着的黄金撬刀!‍‍
这道菜比埃及更伟大,
比古中国与古罗马更伟大,
比奥林匹斯峰顶众神烟雾般的血,
比他们终将化作泡沫、将遭冥河艄公
劫掠与窒溺的妒忌与爱欲,比整个人类
的迁徙、征战与疟疾,比全体女人
自这场盛宴离席后所留下的永恒的嘶吼与寂静还要伟大。

可那厨房却又仅仅是一粒沙——只包含
一个时刻、一只鹳及它几乎不可听闻的卜语。
太阳,我的姐姐!
只在黑暗中劳作,从内部熔化。
一次又一次她剖开我的脏腑,升起!‍‍
如犁铧笃定地划开湿润的土泥。一次又一次‍‍
她带来空无,空无——
丰饶的不竭的宇宙的矿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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