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墨肢

文摘   2024-10-23 09:41   四川  
零零总总的技艺,
就连时间也已失传
分不清
石墨、黏土、铅、铝、与木炭。
再无人
诊治与修复石墨肢。
当一个人死,
带着他从未书写过的四肢——
一根哈喇、黯淡的老铅笔。

消磨。讲堂内外泛泛!泛泛
地说,却从不这样做。‍‍‍‍
还剩一个
临到七十突然疯了的旅者,‍‍‍‍‍‍
一个残疾犯——
这一生她写了太多,双腿隐没。
她偷盗死人——几乎
全新的石墨肢——继续狂书。
挖他们不用的指甲。

好事的青年往她拐杖头
绑上一截石墨。就这样放弃了
么,圣人?他们挑衅说。
蜷在太阳的大纸下她想象她走——‍‍‍‍‍‍‍‍
从台北到波多黎各,曲折、黏稠,
沿海岸写下一道
时续时断的蛞蝓线。
然而她起立,身体
压碎毫无保护的铅芯——
一地黑色的雪的粉末,世界‍‍‍‍‍‍‍
成为诗的骨灰盒。‍‍

大笑,这是她第一次大笑。
人群因恐惧而躺倒,犰狳般
就地 往胸口藏起他们
裹满钻石保护套的手脚。
她想那样,她会那样——
写完这一整双手,任余下的‍‍‍
头壳与躯干像数字8一样滚动,沿地势
标注完最后一组平行线——
-------------------------
-------------------------
一道标准,一行书写的恳求。

9 FRAMES
valer la pe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