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芜,无测量的白。
以死寂的方式开垦,如福楼拜
对包法利的倾心。唯一
确凿的是每个活人的自画像
都是彻头彻尾又纤毫毕现的女人。
而那些冠称,少女奥登、休斯之女、
塞克瑟斯之妻......又都多么缓慢费力。
玉米已收割完毕,太阳们金黄色的梦
竟如此轻易依附在一个灰白松空的中心。
那些被短歌体所包裹的胚芽、字粒
嗤啦啦刨转在粗糙的手掌间——耕地
——每完成十个词就又必须重新开始。
农业没有向度,行动即是行动的消除,
一捧捧贫瘠组成的丰沃仅能产出孤独。
从来便只有我,只身一人
于空无中灌溉指腹,使这
生茧的子宫扩张出音域,结成韵、词,
联合为句。最终穿过水笔深暗的甬道
抵达极易被划破的单薄的纸的空气。
与任何时刻任何世界都毫无关联,
这里便是一个世界,拥有十小块
涟漪般的土地。
我只耕作
这个世界,它的分子持续向内运动,以螺旋。
这里的每一样事物都覆盖着闪亮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