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正义

文摘   2024-09-30 16:56   四川  

橡子‍‍‍‍


引力,我沿我的绳索!舞!‍‍‍‍‍‍‍
直直坠过众——多——
面庞、肢干——‍‍‍‍‍
闪亮或暗哑、齐整或残断。

人群悬落着,光与气流使他们认为
一切事物都在围绕自己旋转。
每一种自慕都是实像,
在底片的光屏中倒立。‍‍‍‍‍‍‍‍‍
愈发明晰,引力将雨勒出道道青淤,‍‍‍‍‍‍
水在天与地间被绞紧,命运之缰!‍‍‍‍‍‍‍‍

固密、滞重,从天空中
我脱落,从浩大的经验传说中
我脱落——我只信仰枷锁
连带它那枯仄、无风景的壳。
唯有一场爆炸,壮烈、迟缓,
我刺穿土壤朝天空开出树干
再碎裂成无尽枝桠。




一天


风像血一样灌进身体,
炎热中我们都有些无法站立。

木雕塑湿答答地立在喷水池旁,
发缕好似生死不明的树根;褐色
断臂随腐朽加深;青苔覆盖住‍‍
它整个面部,眼唇自绿中缓缓鼓出。

我看见,所有人看见一个女人
从窗外跌出。她鸟儿般的胸脯
在翻浮的云彩中凸现了一瞬便结束。‍‍‍‍‍‍‍
无人晕倒。原本摇摇欲坠的集体‍‍
鲨群般沿三十公里半径凝结起来!‍‍‍‍‍‍‍‍‍‍‍‍
孩子们从床下扯出以乌鸦翅膀
缝制的三角旗——这里已经很久很久‍‍
没什么庆典了,自高墙竣工大门锁闭。‍‍‍‍‍‍‍‍

请出来,集体集体说,博士,
街道比室内更安全。
别发抖法官,集体与集体继续说,
这里不再有人修订信仰,死亡
也已转为公开并且立即生效。
我们命令你出来,集体不再说话
而是递进一张纸。
你这从无负罪感
也无责任心的恶妇,必须沉落!
——你们是说承诺?
——是的!沉落!

用一根根透明的头发编制成
无法直视的太阳,实心的火。
而后我坠落,从自己的窗口——它始终‍‍
在墙与门之间敞开着,永恒的伊卡洛斯!‍‍‍‍
滚烫的蜡将每一位冰冻者从群体中分离。



十月

它们去了哪里?我颅下那两粒

石头忽然瓶塞般变得不中用。

最后画面撷取:枯井中

一片羽毛正向上

打着旋儿,漂游。


没有一个词可以将经历概括,

也许 “这些”,

也许 “那个”。

幕布后,句子不再连贯,

舞台上,电话机沉默不语。我想象

有副手铐正泛着落日的金色;

塑料奶酪真的开始融化起来;

水果切开蛋糕。谁的生日

我们要庆祝?


埋下头编织吧编织,在冬天来临前适应起

盲女的生活,连续编织吧以刺烫的荨麻,

十一个兄弟的雁群就要归家。


这是童话剧般的十月,其中

没有你他、我她,唯有一个孩子

孤——独,却也唱得太沉、太多。

意欲填补,两粒昏石自眼眶坠向歌的汪洋,

它们将从何处回归并重新令我发出吼声?!‍‍‍‍‍‍‍

苍白地我听见晚上,世界破旧‍‍‍‍

如剧场后台的一把椅子。空着,在响。




另一与同一

同分同秒,时区被倾倒进‍‍

活生生的痴呆之国。取乐,在计划中‍‍

人人严肃地升级起取乐。

与印刷品形成区隔,品味与品位、理性

与边界,总会提及总会说。


怎会缺失灵魂?驾驶身体的车、眼与手

均将观赏、留念与提拔的景色——故事

既骇人又感人的干壳——爱的蝉蜕、蛇蜕。

正义与判罚摘下不伦头上的白色花朵,

手挽手为进步者提枪,三位一体先锋的性。


台风后,一只山雀‍‍‍‍

正拜访一枚浆果。

新闻,多重镜像。二零零四一月新年,

雄性抹香鲸在台南市区爆炸。

怎会有损灵魂?身长:十七米,

体重:五十吨。腐败气体。

死亡与观望统统冒着严寒。

皮扣带的韧性、敏感,鲸腔体会到的

金属与其朝思暮想的脉矿。皮捆绑皮。‍‍‍

内脏倾泻在商店门前、街面、小汽车顶,‍‍

云层搅动覆盆子状的市民,奶油、果浆,商贩们

立在雨靴中,踩着血流翻煎小吃勾兑饮料。


另有一次是一粒种子随‍‍‍‍‍‍‍‍‍‍‍‍‍

一滴雨滴落到我眼中假若我已死‍‍‍‍‍

它便可以生根——噢如此紧急的冥想!

有什么人曾作出过稍有弹性的决定?‍‍‍

多么同一,历史源源不断,

无坚不摧,时区般凿穿日历。‍‍‍


每一个十月,雨都凝结

或涨展为一颗巨星,像是聚合了所有

允许被生根的眼睛。多么慷慨呀,记忆正义。

在瞬时中,在鲸尸里,‍‍

气体是被压抑的责难,

          对于自己,再多放入一撮自己。

          礼貌既不隶属天气也不隶属时间,

          总有沉默的叶子种子、小鸟、雨滴,

          雨,只要关闭不听。‍‍‍‍‍‍‍

那些生根的实际,吼声、爆炸声才是礼物,‍‍‍‍‍‍‍

这身体仅是薄纸,接过,而后简单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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