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 Van离开工作室后我回到家,躺在床上想要沉沉的睡上一觉。
这个有点疯的老头儿。
在纪念吉布尔的会议上我第一次见到他。他坐在全是中国人的会场,没有人为他翻译,他就那么坐了几天。几年后的一天,我在网络上与他工作,我问,为什么你坐在一个你什么都听不懂的会场里,没人邀请你也没有人为你翻译。你不感到难受吗?
Ta van说,啊,我只是坐在那里写作,写我想写的东西。之所以我自己跑来中国,是因为吉布尔去世了,他的夫人很不好,她也在现场,我想我仅仅是坐在那里,对她也是一种支撑。
去年夏天Ta Van再来成都。在研讨班中,研讨班外,他讲述他的故事,出生,爱情,试图自杀,他经常更换的各类工作,流浪,一段分析,又一段分析,他喋喋不休的“通过”经历,他在精神病院工作20年与病人们的对话,他在日本修禅,他的分析家,他的好朋友们,关于钱,关于权利,关于理论,关于创造性。
研讨班结束后,一些中国同事开始想要找他说话。为了能听,他下载了带字幕版的Zoom,还有一个不知什么牌子的翻译器,还捡起了英语。
总之,如果你想说,那么就开始。
这个夏天,他又来到了成都。他希望大家围坐在一起,自由讨论。就这样上午讨论,下午他接待地面工作,晚上喝酒聊天。
他说他晚上的睡眠有点像baby,睡一会,醒一会。
“Ta van,你说你的症状是讨厌权利与权威,但我觉着这个世界从来都没有好那么一点点。你愤怒吗,你怎么搞定它。?
“啊哈,在这些疯狂面前,我先让自己疯掉!”
“Ta van,我发现我总是向往自由,这有时会摧毁我”
“呃…自由从来都不是一个抽象的词,从来都不是,我们至少先试着从自由的说话开始…”
在成都的四日,Ta van所呈现的依然是一个分析者的证词。他不害怕的说话,尽可能的说话,对着所有人说。他并不创造一个秘密的空间,他丝毫不神秘。
他的话语有的掉落下去了,有的被几天的雨吹散了,有的被人听到,被继续想象,继续被说着,言说着…
我跟他说再见了吗,我忘了。
但我说了很多很多感谢,还有旅途愉快啊旅途愉快。
还好有墨镜,
分别时刻,要是哭了真的只会让法语更遭。
圆桌会参与者 付佳
2024年7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