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
又或者，去走。
搅动胶着——被污染的雪，
腐败发酸的气的脂肪。
任手无助地挥舞，或是
贴垂在身体两侧——
不抓取世界
任何一样。
又或者不住地问，在一切学院
与教授的上空抽打，寂静，
痴狂而正当。可我们
仍有着外衣、手套，有着
带小地灯的走廊，有着
可锁的信箱、门、窗。
再或者我们不信任亦不丧失，只无知。
只持续挥发一种无法被击中的闪烁。
凹槽
她不知我是否已注意到这凹槽。
仿佛适应良好的树根——时间
定植进我土地的皮肤，它汲取、汲取
——越来越紧密的痛。
她不愿挑明我渴望光的真实原因。
每一件无可挽回之事都不再以时间计。
停止流通的手势与表情，我们亦不再兑换。
仅余遍体沟壑——分秒的枝叶以它们
充沛的虚无鞭打我，使我
不断渗出真相。
她始终站在一旁，端着镜子，
直至我除了自己看不见任何。
我停止，而后醒来——心咆哮着
我的名字使我明白
一切都不曾中止——
这仅仅是最普通、最常见的死，
陈旧如一双继承了数世纪的手套——
现在触到了么？残留在指尖部位的来自
他人的皮脂，冰冷、滑腻，正逐渐而完全地
填补进新来者的每一道凹槽。
音乐
夹在乐谱袋中的巴赫，小学生
走着，停下，手往水中搓揉着河。
风正襟危坐，准备
聆听雪自己的声音，此刻
天空中
空无一物。
将要被占据、控制，被音符
随意处置——小学生的袖口与手指
都将被磨得起毛、发灰。
树木摇晃着今日后便不复存在的
无节制的睡眠与游戏，那些
消磨，那些胆战心惊。
音乐走开，来临，正如
不绝如缕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