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刚才你在新闻发布会上的发言,我很感兴趣的是,你提到某个税收政策的改变对这次博览会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甚至开启了日本当代艺术的新篇章。你能和我们分享一下其中的门道吗?
Magnus:
日本之前的税收政策规定,进口艺术品时必须先支付10%的消费税,而不是等到交易完成后再缴纳。因此,如果一家画廊要从海外引进价值1000万美元的艺术品来参加Tokyo Gendai,它就不得不提前缴纳100万美元的税费。这种做法显然不太合理。
幸运的是,现在这一政策发生了变化,国际画廊终于可以在不提前支付10%消费税的情况下,将作品引入日本市场,等到销售完成时再缴纳税款。虽然目前手续相对复杂,还涉及大量的文书工作,但相tt比之下,这已经是一个巨大的进步。Tokyo Gendai自2023年起成为这项新政策的首个试点。今年,其他一些画廊也受益于我们开创性的尝试,成功获得了保税资格。
我认为,这一障碍的消除,将在未来五年内大大推动日本国内艺术市场的发展,激发人们对当代艺术的兴趣,并大幅扩展藏家群体。这标志着日本艺术市场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发展阶段。
新闻发布会上你还提到为了让更多人对日本艺术产生兴趣,要减少当代艺术给一些人带来的那种“高不可攀”的感觉。
Magnus:
无论是东京的Tokyo Gendai还是2008年在香港诞生的ART HK艺术博览会,我们始终坚持三个核心价值观:
首先也是最重要的——“品质”。我们要遵循严格的筛选过程,只有全世界最优秀的画廊和作品才能入选我们的展会。其次是“地域多样性”,我们不希望只呈现以西方为中心的艺术视角。最后是“可及性”,我们想要减少当代艺术带来的那种“高高在上”的威慑感。
要打破威慑感,就意味着要打破距离感,就要尝试学习接触新鲜事物。所以我们在积极鼓励海外藏家收藏来自日本的作品,同时也在说服日本藏家去关注来自其他地区的作品。我们也希望能在博览会中营造一种“大家都可以自由提问”的氛围,而不必担心一提问就显得自己无知。因为真的有很多刚接触当代艺术的观众,会担心自己是现场唯一一个看不懂的人,害怕提问题。但事实上,即使是我们这些常年深耕当代艺术的人,也不是每次都能知道作品的表达意图。
对我而言,这个从“不了解”到“理解”的过程,正是艺术的真正魅力所在——我们通过学习新事物,尝试理解不同的观点,或是意识到他人对世界有完全不同的看法或理解方式。艺术确实复杂且精妙,但其实它又非常简单,因为艺术家其实和我们一样,都在试图理解这个世界。他们在作品里探索的爱情、迷失、性、死亡、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都是我们每个人正在经历的。因而我认为,艺术并不是要给出一个明确的终极答案,相反,它是在为人们提供一个思考的起点。
与此同时,艺术家们常常从各种不同的层面汲取灵感和想法,他们有时候甚至会退一步去看待眼前发生的一切,再从历史和世界的角度进行思考,这一点是值得我们学习的。我们中的大部分人往往都是被眼前的庸常所困。所以,当大家放下心理负担,就有可能学会在生活中以更开放、更跨学科的方式进行思考。
那你有什么经验可以分享给那些还在观望不敢实践的潜在藏家吗?
Magnus:
我建议大家可以跟随经验丰富的藏家一起参观艺术博览会,这样的体验不仅能让你了解到他们感兴趣的作品,还能听到他们分享收藏心得,包括品位的变化、错失佳作的遗憾以及买错作品的悔恨,会让你开始理解收藏是一段不断演变的旅程,不必急于下定论做决定。而且,这也能帮助你将艺术和收藏从抽象概念转化为实际体验,特别是当你看到有人曾亲身经历并参与其中时,更容易产生共鸣。
我就常常会带那些对艺术不太了解,甚至有些畏惧的朋友去艺博会观看艺术家个展。我最爱玩的游戏就是,给他们20分钟,参观回来请告诉我哪件艺术作品最吸引他们,并说明理由。很多人一开始会觉得自己无法做到,但实际上当他们看完一圈回来后,往往会给出非常精妙的理由,比如喜欢某些作品的构图、颜色、质感或主题。
尤其是当他们真正欣赏了同一位艺术家的多件作品时,就能更好地理解艺术家的创作背景和整体创作脉络。这使得作品不再是孤立的个体,而是艺术家整体创作的一部分。否则,如果只看其中一件作品,你可能会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看一个艺术品还是一个普通的开关。理解艺术作品其实只是艺术家创作实践中的某一个瞬间,并关注它是如何反映艺术家整个职业生涯的广阔图景,将改变你对艺术的看法。
另外一点是,大家要对艺术有逆向的认知——艺术本应具有反叛性——并不是所有艺术作品都要美丽动人令人愉快,实际上,艺术也应当挑战、颠覆甚至让你感到不安。
以电影为例,市场上既有让你开怀的浪漫喜剧,也有让你害怕的惊悚片。不过在艺术领域,人们却常常排斥那些让他们感到难受的作品,认为那是“糟糕的艺术”,但其实那些作品只是诚实表达了负面情绪。比如日本艺术家石田彻也(Tetsuya Ishida),他的作品常常描绘日本人机械化的日常生活——白天坐在办公桌前像机器一样工作,下班后在狭小的公寓里度过一夜,充满了压抑和孤立的情绪。他的作品在令人感到忧虑的同时,又极具力量感。虽然他已经英年早逝,但他的创作是我这15年来在亚洲见过的极其有趣的艺术之一。
换个思路来想,如果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电影都是浪漫喜剧,那将是多么无聊的事情啊!
这是第二届Tokyo Gendai,和第一届相比,最大的变化是什么?
Magnus:
今年的变化是渐进的而非革命性的,我们在不断优化展厅里的每个细节,比如布局、灯光等。这些变化可能不易察觉,但是等你五年后再来看,就会发现我们的展览会已经提升到一个全新的层次。而且这一次,我们还增加了装置艺术以及牛仔表演,这些丰富的展示方式都极大地提升了整体的展览体验。
除了东京的Tokyo Gendai外,The Art Assembly还运营了新加坡艺术博览会、台北当代艺术博览会,我很好奇,这三个艺术博览会是各有不同的定位吗?
Magnus:
我们确实会根据每个艺术博览会的地缘政治和特定背景进行调整,毕竟不同地区的藏家群体各有特点,艺术品位也有所不同。
先说台北当代艺术博览会,它受惠于中国台湾拥有亚洲最成熟、最悠久的藏家群体,而且财富分布相对均衡,不像韩国财富高度集中在少数财阀手中。台湾2700万人口里有75万的百万富翁,中产占比其实相当高。你可能会觉得吃惊,台湾其实是瑞士银行的全球第七大私人财富管理市场,它的挖掘潜力非常巨大。台湾的地理优势还使它辐射至香港、日本、韩国,以及中国内地,但这一切都建立在其强大的本土市场基础上。
再来看新加坡艺术博览会。新加坡一直是东南亚的枢纽,这个拥有6.5亿人口的地区,与欧洲人口规模相当,理应拥有一个高水平的国际艺术博览会。对于新加坡博览会来说,最关键的就是吸引来自东南亚各地以及澳大利亚和印度的藏家群体。为此,我们在雅加达、马尼拉、吉隆坡、曼谷和悉尼等地派驻了VIP关系专员,努力将这些收藏家带到新加坡。
虽然新加坡的藏家群体基础并不如台湾那样庞大,但过去五年里,大量财富流入新加坡,许多中国大陆的富豪也选择定居于此,几乎所有美国的科技公司都在新加坡设有基地……新加坡还是全球制药生产的重要枢纽之一——全球十大最畅销药品中有四种是在新加坡生产的。除了经济因素以外,新加坡独特的地缘政治优势也日益凸显。21世纪初,大家关注的是亚太地区,而到了21世纪20年代,更多人开始谈论印太地区。由此可见,新加坡在这一地区具有独特的地理位置和战略意义,它不仅是东西方的交汇点,也是南北方向的重要节点。
无论是印度、中国还是美国,都愿意将新加坡视为一个中立、安全的地方。这种独特性不仅在亚洲难得,放眼全球也是如此。我相信,在未来10到20年间,新加坡的国际地位将大幅提升,艺术市场也将从中受益。
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新的计划吗?
Magnus:
目前,我们正在更加积极地与全球的顶尖机构合作,比如伦敦的德尔菲娜基金会。不同于传统的基金会主要为艺术家或策展人提供驻地项目,德尔菲娜基金会是首个为藏家提供驻地项目的机构。而且,他们在东南亚有着非常深远的影响力,我们正携手策划一个非常有意义的藏家项目。
此外,我们还与泰国曼谷的一家新机构合作,这家机构是由泰国正大集团董事长谢国民和他的夫人Marisa创立的。Marisa不仅是一位重要的藏家,还是当代艺术的重要推动者。我们也正在合作策划一个新的项目。
一直以来,我们都非常反感为了博取眼球而做一些短暂的噱头营销。我们更注重项目的可持续性和长期意义,并在艺术行业实现深远且持久的变革,正如我们在香港所做的ART HK。这也是接下来我们在每个运营地区都要坚持的方向。
众所周知,你们通过艺术博览会的形式推动了当代艺术的发展。随着时间的推移和艺术市场的变化,艺术博览会在当下有什么新的意义?
Magnus:
我们可以从几个角度来探讨这个问题,一是主办方。传统意义上来说,艺术博览会的核心理念就是集结各大画廊的佳作,共同邀请藏家前来观展。通过藏家们之间的互动,使得整个展会的成效远超单个画廊的展览。而现在,艺术博览会对主办方的要求大大提高,我们要用尽各种方法来吸引观众,比如在VIP营销活动中投入更多精力以吸引精英藏家。
二是画廊。在过去,艺术品销售几乎只集中在博览会为期四到五天的时间内。而现在,艺术博览会已经成为画廊与藏家互动的年度盛会。画廊通过艺术博览会认识新藏家,并长期维系客户关系,因而艺术品的销售已经不仅仅发生在博览会期间,还可能延续到之后的数周、数月,甚至数年。艺术博览会已经成为画廊开发新客户和培养客户关系的重要节点。当然,越来越多的画廊也开始更具战略性地选择符合其目标的博览会。有些画廊会选择在亚洲、欧洲和美国各参加一个博览会,或者选择一个大的国际博览会,再参加几个当地或区域性的博览会。
三是艺术家。从前,艺术家们常常对参与艺术博览会持有抵触情绪,因为他们担心自己身处商业氛围中会感到不自在,所以希望与市场保持一定的距离。然而,如今的艺术博览会被视为画廊、博物馆和双年展之外的另一个重要的展示平台,会帮助艺术家在不同地区获得曝光。这不仅是商业上的曝光,也是机构层面的曝光——许多策展人会通过艺术博览会了解艺术界的最新动向,并借此机会挖掘新兴艺术家或二度挖掘过去被忽视的艺术家。越来越多的艺术家还意识到,艺术博览会已经成为他们整个艺术生态中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因为艺博会不仅是帮助画廊展示艺术家作品的地方,还能帮助艺术家建立长期且稳健的市场,避免他们的作品因为过早进入拍卖市场而导致价格波动,甚至可能毁掉自己的职业生涯。
除了为艺术界服务以外,我们一直都致力于为社会创造一个友好包容的艺术环境,充分发挥艺术博览会的文化性,特别是在一些文化机构不够健全的地区。比如我们刚开始在香港做ART HK时,香港几乎没有什么博物馆,艺术博览会毋庸置疑是当时向公众展示当代艺术的最佳平台,也为如今的M+博物馆等机构培养了大量观众,奠定了重要的基础。甚至某种意义上来说,艺术博览会为香港这座城市的文化氛围奠定了基础,提升了香港的文化形象,吸引了全球的关注——香港从一个被视为仅仅以金融和奢侈品零售为主的城市,逐渐发展成为一个重要的艺术文化中心。这不仅提升了城市的吸引力,还创造了大量就业机会,并推动了其他创意产业的发展。
最后,我们必须提到艺术博览会的商业模式——博览会的三大收入来源是画廊的展位销售、赞助和门票销售。虽然政府资助对我们至关重要,但这些资金通常只够用于博览会内的文化活动和VIP项目。艺术博览会的长期稳定性和可持续性取决于其是否能够自给自足,这也对我们提出了更严峻的要求。
能不能和我们分享一下加入Tokyo Gendai以来让你最难忘的事?
Reiri:
我最难忘的是,我们的博览会总监在这一次筹备期间休了产假,她在临近展会开幕前生下了孩子。虽然她没法亲自来到展会现场,但我们无时无刻不在电话中沟通每一个细节。有这样一位到了孕晚期还依旧尽力领导团队的女性领导者,对我们整个团队来说都是一种莫大的激励——大家深知她为整个策划投入了无数心血和智慧,因此变得更加团结,勇于承担起更多的责任。而实际上,我们的核心团队非常小,只有六名成员,但每一位都是在日本难觅的具有商务英语水平的双语人才。虽然一开始担心总监休假期间人手不够,但我们依旧交出了非常完美的答卷。
除此以外,日本政府对我们的重视和支持也让我印象深刻。他们逐渐意识到艺术不仅能带来文化价值,还能为日本带来更大的经济效益,尤其是我们这么大规模的艺术博览会,所以日本旅游局和文化厅不仅非常欢迎我们,还愿意倾听我们的意见,并提供大力支持。
当然,作为一个新兴项目,创业初期总是充满挑战的。虽然我们的博览会是面向国际的,但我们也希望它能够迎合日本市场的需求,融入本地社区,这也正是Tokyo Gendai的独特之处。所以我们必须要不断调整策略,维持国内外的平衡并创建一个可持续的商业模式。我相信我们摸索的这个路径不仅会改变日本,也会对整个艺术行业产生深远的影响。
我们在博览会现场看到了很多日本官员,我很好奇他们亲临现场的反馈。
Reiri:
你要知道,虽然日本也有艺术博览会,但这些博览会主要面向日本观众和本土画廊,完全达不到国际标准。所以当这些官员来到Tokyo Gendai现场,亲眼看到如此大规模高规格的博览会时,都感到非常震惊——我们的展会完完全全是按照国际标准建设的——4米宽的通道、3.5米高的展墙,这在日本几乎见所未见。
除此以外,他们还对Tokyo Gendai能吸引到如此多的海外藏家感到惊讶。昨天展会上的客人来自全球各地,各种语言此起彼伏,其中有一大批中国VIP客人还是组团来的。虽然在涩谷等地也能感受到旅游业带来的热闹氛围,但这种艺术展带来的氛围截然不同,充满了独特的文化气息。
许多官员在展会现场至少停留了一个小时,有些人还接受了我们的导览服务。后来他们告诉我,现在他们开始理解艺术和艺术博览会对日本的意义,也终于理解我们这一年在做什么了。这些正面的反馈让我非常高兴。
其中有一位文化厅专员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是日本著名的J-pop作曲家之一,在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创作了许多风靡一时的歌曲。虽然我们之前听说他对当代艺术兴趣不大,但令人意外的是,他在展会里待了足足一个半小时。通过他对展会的反应,我看到了我们和政府之间合作的巨大潜力。日本数字化担当大臣河野太郎也前来看展,正是他推动了关于艺术品税收制度的改革,才使艺术行业获得了保税地位。能够得到这些官员的关注和支持,着实令人感到振奋。
你刚才提到有很多来自海外的藏家为了Tokyo Gendai来到日本,能不能分享一下你们在藏家方面做的工作?
Reiri:
我们发现,很多藏家在参加艺术博览会时,往往不会花太多时间去探索所在的城市,更像是例行公事,比如他们去巴塞尔、去迈阿密,一切都按部就班。但日本有着极其丰富的文化内涵,所以我们希望来参加Tokyo Gendai艺术博览会的藏家们除了在当代艺术上花时间外,还能进一步探索日本的魅力。
虽然日本的交通系统相对复杂,有些令人惊艳的艺术场馆只能通过驾车或者通过特定交通方式才能到达,但我们还是希望能为藏家提供超越博览会现场的、独一无二的体验。从2023年开始,我们就为藏家们设计了博览会前后的一些过夜旅行,比如带他们去直岛贝尼斯艺术之地——直岛位于濑户内海,以安藤忠雄设计的美术馆和巨大的南瓜雕塑而闻名。藏家们在博物馆内入住,享受私人导览,度过了风情独特的一夜。除此以外,我们今年还在博览会前安排了一日游,组织了几批藏家前往山梨县和广岛参观当地的艺术区。这些旅行是我们为藏家们特别设计的,如果没有这些安排,他们可能根本不会造访这些地方。
此外,我们还在晚上安排了各种表演和活动,这些活动和展览之间相互联系,激发收藏家们的兴趣,提升他们的购买欲望,深入探索更多可能。
我们的VIP项目赢得了业界的广泛认可,现在连台北当代艺术博览会也从我们的活动中汲取了灵感,设计了类似的藏家过夜旅行。我认为,在如今这个时代,人们对自己生活经验之外的独特体验有着强烈的渴望,而我们正好满足了这一需求。
那在你看来,日本的藏家有什么独特之处?80后和90后藏家又有什么偏好?
Reiri:
在日本,艺术教育是必修课,我们也培养了很多热爱艺术的年轻人,但真正购买艺术品的人并不多。很多年轻的企业家和藏家仍然处于学习阶段。他们知道收藏是一种投资,但在做选择时还是不确定该买什么,因此更倾向于入手一些知名度高的、相对保险的大牌艺术家作品。
不过,也有一些值得注意的年轻收藏家。比如植岛幹九郎,他两年前才开始收藏艺术品,现在已经创立了一家私人美术馆——植岛美术馆(UESHIMA MUSEUM),这在日本是比较罕见的现象。我知道中国有很多藏家收藏的目标就是建立自己的美术馆,但在日本,或许受文化影响,年轻人不会这么大胆地表达自己的宏图愿望。植岛幹九郎算是其中的例外。所以我认为,如果年轻人有机会接受更多关于收藏的教育,了解收藏的真正目的,会对他们更有帮助。我也很期待看到他们成长为更成熟、更有见地的藏家。
另外,日本的百货公司其实在艺术销售方面也占有一席之地。许多百货公司的七楼或八楼都设有画廊,通常主要销售古董、陶瓷为主。尽管百货公司的艺术品和我们常规认知的艺术收藏存在着一定的差异,但我想这可能就是有些藏家的起点,他们先从百货公司的画廊开始购买艺术品,逐渐过渡到独立画廊,再到国际画廊。这可能也是日本艺术市场独有的有趣现象。
Tokyo Gendai在日本已经赢得了巨大的反响,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和其他国家以及地区合作,比如中国?
Reiri:
如果有任何合作机会,我都会积极推进。比如,我们可以联合组织一个私人晚宴的艺术体验活动,邀请中日两国的顶级藏家参与。
2023年,我们就为十位来自美国、法国、中国和韩国的藏家举办了一场非常特别的私人旅行。我们精心策划了整个行程,确保所有藏家都能尽兴而归。藏家们还在旅途中积极踊跃地交流思想、分享观点,建立了深厚的联系。今年,他们中的许多人继续参与了我们的活动,并在不同的艺术博览会上相聚,甚至还讨论艺术世界之外的商业创意。这种国际间的交流和合作让我非常振奋,也让我们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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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力、Ana
范力、Austen
来自东京现代艺术博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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