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寒了,天空上还滴答着灰派派的细雨,出门走步时一头雾水。我舅舅昨天告诫说:“哉回天变了就再也暖和不了兰。你看马上就到小雪了。”我在小木箱子里务艺的茴香已经开始渐渐地泛黄了,因此不得不把它们收割回家了。
说起这茬子茴香,这已经是我家小院第二茬子种植了。为此,我和舅舅还因为它们的成长前途发生了固执的认知挣扎。舅舅用手掐算着农历说不能种了。而我觉得当时天气还暖和,种下去问题不大。就这样,菜畦畦里舅舅不给种了,心想纯属瞎闹。于是,我就用木箱子去种,心想年底咋介也得吃一顿茴香饺子和包子吧!
至今,春天播种的第一茬子的茴香依然历历在目,它们的长势实在是太丰满了。我舅舅说:“我种了一辈子地也没有见过长势这么好的茴香。”我立马附和道:“还是舅舅会务艺。”那段时间我们家的食谱基本就是围绕着茴香饺子和茴香包子转了。即便是这样,我们消化的速度也远远赶不上它们生长的进度。
那段时间舅舅说:“三子,实在不行就打籽哇!”后来我才明白舅舅说的这个“打籽”是有多种意图的。一是打籽可以做来年的种子:二是打下来的籽子可以做调料,用于猪骨头烩酸菜;三是籽子可以用于中药——温补脾胃、抗菌驱虫、减肥等功效。
记忆中,我其实对于茴香了解的不够。儿时也不记得我所居住的小城卖有茴香。只是记得当兵回来后,突然发现用猪肉烩的菜里需要茴香烹饪,但依然还以为茴香这种香料产自南方。不知道从那一年开始,家里吃的茴香包子和饺子多了,再后来才知道茴香的主要产地就在我们的近邻,那个曾经土匪出没的萨托二县的地方——托县。我去过无数次的托县,每次去了都要品尝和看看辣椒椒、茴香和炖鱼,就这样关于茴香的来龙去脉有了基本的答案。
茴香的味道开始我也是接受不了,这个原产自地中海一带的植物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传入我国的?在我看来接受茴香如同接受芫荽(香菜)一样艰难,这得有个进化和适应的过程了。实际上闹来闹去还是当时的肚里没有油水,肠胃的枯竭容不得这些带有异味的外来物种占有它一席之地。后来我们的生活好了,大腹便便的体态仅仅凭烂腌菜酸黄瓜根本不能去除油腻腻的脑满肠肥,这样这些带有刺激味道的芫荽茴香进入了人们的餐桌。即便是今天,茴香在餐桌上依然还是和油腻腻的猪肉搭配最佳。
今天收割的茴香虽然不多,但是足可以够我俩吃一顿包子饺子,从这个意义上说,我的种植成功了,舅舅失败了。从产量和成长过程来说,舅舅无疑是个经验战胜知识的老农。在他看来把庄户长成这么大大。就是对土地的不尊和对农历的不负责任。其实,往回退一步,我们都是双赢。
小院里种了两年蔬菜,了解了不少。有时常常看到那些被扭曲在犄角旮旯长出来的蔬菜,就觉得很神奇。慢慢地也就理解了为什么老农们深深地热爱着这片土地?只要勤奋就饿不死人。农谚说:“人哄地皮,地哄肚皮。”当然,我的种菜依然还停留在热爱和好玩儿的随心所欲的意识当中,因此,我种菜是不计成本后果的。即便是“耕的圪溜种的歪,胡球日鬼长起来。”也在所不惜。
杜洪涛,男,汉,1961年2月17日出生在伊克昭盟达拉特旗,祖籍陕北神木,一直怀疑自己是匈奴人的后裔。听老人们说,那一年口里闹年馑,太爷爷领着一大帮他的儿女子孙来到了一个兔子都不拉屎穷地方就地扎营,从此我就成了你——伊盟人。不醒事的时候常常怪怨先人们,怎么走到这个地方就不动弹了?你说要是坚持一下往深圳去,那我不就是一个鸟人了吗?醒事的时候才明白了祖宗们的英明,把我们带到一个物产资源丰富,人民厚道幽默的领地。不过,伊盟贫穷的时候我是鄂尔多斯人,鄂尔多斯富裕的时候我又成了伊盟人了,真是手把两条龙,甚也干不成。我当过兵,复员后就落草为根以鄂尔多斯广播电台为家,1994年调入中国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