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著名心理学家唐纳德·温尼科特是第一批认识到照顾婴儿需要巨大技巧的医生，他认为社会远远低估了母亲这个角色。他的这种想法放在当今的男性中仍然少见，所以想想这在1940年代是多么进步！尽管有大量的育儿手册和建议，半个世纪后，我们仍在学习温尼科特的思想。几乎所有的温尼科特广播的录音带都被英国广播公司销毁了，那时大多数录音都是这样的命运，但温尼科特设法说服了BBC给他自己留了一份备份。同时我们还找到了他在1949年为新西兰制作的系列节目。今天，你将听到的就是幸存的原版广播中的片段，这些片段已经有60多年没有被播放过了。温尼科特不喜欢自己的声音，所以每次广播都是匿名。他的嗓音很尖，以至于很多听众以为他是个女的。温尼科特说，这种因为当他和客户工作时，他扮演母亲的角色，这对来访来说是一种安慰。
但人们认为，他的音调也帮助他与母亲很好地沟通，这让他听起来不那么像一个爱说话的男性专家，就好像有绝对正确的真理要传授。他的声音几乎使他处于两性之间，既非男性也非女性。最终，一位聪明的录音室经理想出了一个招儿，就是把麦克风移得更近。温尼科特表示满意，这是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声音感到满意。
下面这个音频记录了若干条温尼科特本人的音频片段。
以下是音频文本：
这里是BBC广播4台。七十年前，儿科医生和精神分析学家唐纳德·温尼科特走进BBC伦敦的广播演播室，这是他系列演讲的第一个。这个系列演讲彻底改变了妈妈们对孩子的看法，50多次的广播也覆盖了广泛的主题，从母乳喂养到嫉妒和偷窃，让他家喻户晓，把“足够好的母亲”这个词语变成了流行语。温尼科特：“我是唐纳德·温尼科特，在伦敦。下面这段演讲是在1949年的英国广播公司讲的。标题是普通忠诚的母亲和她的孩子。第一个话题我称为《一个思考母性身份的男人》”这个男人对母性身份的看法，也成为了谈论抚养孩子的最有影响力的广播节目之一。从1943年到1960年代初，唐纳德·伍兹·温尼科特在英国广播公司电台一共做了50次演讲，从内疚和嫉妒到断奶。二战前，温尼科特在儿科和精神分析以外的领域还默默无闻，但战争结束时这些广播使他成为公众人物。他创造的短语中至少有一句“足够好的母亲”，至今仍被广泛使用。温尼科特：“我将故意尝试使用语言来表达母亲的所作所为。当她通常而且很简单地把自己献给了她的孩子。。。”温尼科特的大部分演讲发表于1964年，在一本叫做《孩子，家庭与外部世界》的书里，它一经出版就立即成为畅销书，至今仍然卖得很好。![]()
温尼科特：“我想让你们知道，这个男人，尽管与真实生活保持一定的距离，摆脱了育儿的喧嚣、气味和责任，但他确实知道一位婴儿的母亲正在经历的真实的事情，她不会想念这样的经历。”温尼科特讨厌给人建议，他认为通过书籍或无线方式进行育儿让母亲失去了自己对什么是正确的感知。温尼科特：“如果到目前为止你明白我说的意思，你也许会允许我谈论作为一个普通的、尽职的母亲，以及如何管理一个新生人类生命最早期的阶段。我不能确切地告诉你该做什么，但我可以谈谈这一切意味着什么。”我认为关于他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不仅是个精神分析学家，他还是个儿科医生一个训练有素的儿科医生和一个儿童精神病医生——莱斯利·考德威尔他在30年代受训，1934年成为成年分析师，然后他继续在1935年受训成为儿童分析师，他是第一个在英国接受培训的男性儿童分析师。温尼科特：我一直在想如何开始把婴儿作为一个人来描述。很容易看出，当食物进入婴儿体内被消化，其中一部分被分配到身体各处用于生长，其中一些储存为能量，还有一部分以某种方式被排出体外。这是从对身体角度来看待婴儿。但如果我们以对人的角度来看同一个婴儿，我们可以很容易地看到，除了身体上的喂养体验，还有一种基于身体体验的想象中的喂养体验。温尼科特本人将他的儿科背景和对医生职业的兴趣带入了他的精神分析工作中，我认为在许多方面，他推动了我们从心理学角度以及身体和生理学角度理解儿童的概念，这是其他精神分析学家没有做到的。精神分析始终是他的职责之一，并且他对此非常投入。但除此之外，他始终是一位独特的医生，并且也致力于身体医学能够提供的理念。在某种意义上，你可以在温尼科特身上看到，他既重视身体，认真对待身体不适，在身体抱怨中也认识到心理在组织、影响或产生不适中的潜在作用。温尼科特：“这里有一个10个月大的男婴，这个男孩坐在他母亲的膝盖上。当妈妈和我说话的时候，他活泼清醒，天生地对事物感兴趣。我没有让一切变得混乱，而是在我和妈妈坐的桌子角落放了一个吸引人的东西。我可以继续说话，但用一只眼睛的余光，我可以观察到宝宝。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婴儿，他会注意到那个吸引人的物体，我们就称之为勺子吧，并且他会伸手去拿它。事实上，可能就在他刚一伸手的时候，他突然会变得有所保留，就好像他在想，我最好先想想这件事。我想知道母亲对这件事会有什么看法，我最好先等等，直到我知道了再说。所以他从勺子旁边转开视线，好像什么都没想过一样。然而，过不了多久，他又会重新对勺子产生兴趣，并且非常试探性地用一根手指触摸它。他可能会抓住它，然后看着妈妈，从她的眼睛里看看他能得到什么反应。”他早期论文中经常注意到的一个观点，并且在一生中始终坚持的是母亲们的智慧。他从观察和倾听她们，以及她们描述自己孩子的方式中获得洞察。在他的早期论文中，他说孩子们被母亲带到诊所，带着一堆常见的症状，用日常语言来说可能是多动、尿床等等。如果你听母亲描述他们的症状并讲述他们的故事用自己的话讲述症状的故事，会给予医生一个机会洞察孩子的心理状态，以及可能引发这些症状的焦虑和心理的困扰。所以他从母亲那里学习，但他没有理想化她们。温尼科特：“我习惯了母亲把孩子带过来。这时，我们就可以看到，我们想讨论的问题就摆在我们眼前，孩子在母亲的膝盖上跳来跳去、伸手去拿我桌上的东西，在地板上到处爬，在椅子上弯腰驼背，把书从书柜里拿出来，或者也许害怕白大褂医生，紧紧抓住母亲，这个医生是个怪物，如果孩子乖的话肯定会吃掉他们，如果他们淘气的话，会做更糟糕的事情。”温尼科特理解他的听众，他对不同的人需要不同方式表现出极高的敏感性。他经常给医学期刊写有争议的信，例如在1939年，他给英国医学杂志写了一封信，还有约翰·鲍尔比和伊曼纽尔·米勒（Emanuel Miller，乔纳森·米勒的父亲），其中他谴责了疏散五岁以下儿童的行为。但通过广播，他试图避免争议，觉得他应该专注于平凡的具有献身精神的母亲，而不是那些不具有奉献精神的。不过他喜欢这句煽动性的警句，他曾经在笔记本内写道：哦，上帝，愿我死时还活着。他会构思出俏皮话，用通俗易懂的方式表达复杂的思想。他在不同的写作中都谈到了这一点，有一次在塔维斯托克诊所开会,人们都在谈论孩子,他显然很生气,他终于爆发了,"根本没有婴儿这种东西。"他说每个人都转过身来盯着他,但他的意思是,如果你说的是婴儿,你发现你说的是一个孩子和某人。他写道：婴儿不能单独存在，而是本质上是关系的一部分。说得真好！孩子和母亲、父亲和其他孩子的关系，最终与社会的关系的唯一真正基础是母亲与婴儿之间最初成功的关系，这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其中甚至不包括固定的喂食规则，甚至没有规定婴儿必须被母乳喂养。在人类事务中，更复杂的事物只能从更简单的事物中发展而来。温尼科特的视角非常微观，他能敏锐地捕捉到父母和婴儿之间交换的微小信号，比如婴儿的流口水或母亲的手轻轻移动的意义。然而他自己却没有孩子。温尼科特：“我认识一位年轻的母亲，她很早就和她的小男孩接触过，她的第一个孩子，每次喂食后，婴儿都会被放在摇篮里，放在母亲床边，由护理中心的聪明的护士长照看。他会安静地躺在房间里，母亲会把手伸向他，不到一周大，他就开始抓住她的手，并朝她的方向看。这种亲密的关系持续发展，没有中断，我相信这为这个孩子的个性以及我们所说的情感发展和应对挫折和打击的能力奠定了基础。他现在已经毕业离开学校，他做得非常好。”有时人们会把他和约翰·鲍尔比联系起来，因为他们都相信依恋和依恋式育儿。他们的信念有多大的不同？鲍尔比的想法更多来自动物心理学，而温尼科特的来自观察母婴，倾听母亲和孩子的声音。关于温尼科特的思想还有另一件事非常独特，那就是他认为每个人都是孤独的（见👉温尼科特：独处的能力 1958），即使是母亲，甚至母亲体内的胎儿，也是被隔离并与母亲分离，没有母子之间的身体依恋，你总是被孤立的。即使在子宫里，你的孩子是一个不同于其他人的人，他一出生就会有很多体验，令人不快的和令人愉快的。温尼科特：“当然，很容易从新生儿脸上读出并不存在的东西，尽管确实，宝宝有时看起来可能非常聪明，甚至有点哲学意味，但如果我是你，我不该等着直到心理学家决定人类婴儿出生时是怎样的。我应该直接去了解小男孩或小女孩，让他了解你。”他的敏感性是长期临床实践的结果，但也得到了两位BBC先驱制作人的培养，他们是Janet Quigley和Aiza Ben Z。他们两个一起，将温尼科特塑造成了一位杰出的广播员。他们两人都会仔细审查温尼克特的讲稿，以避免让收听的妈妈们产生内疚感。温尼克特总是渴望提高自己的广播水平，他一遍又一遍地邀请他们提出对讲稿的修改意见，他们也有义务这么做。有时，他甚至把他们的建议纳入他的讲话中，一字不差。事实上是Benzy想出了他最著名的演讲的标题——《普通的奉献的母亲和她的孩子》。另一位制作人Sally Thompson记得，在20世纪60年代与他合作过一个名为《父母与孩子》的系列节目。他的记忆是他个子不高，头发灰白，身体略微弯曲，一直是个非常好的人，非常和蔼，实际上相当害羞，除非需要他发言。制作他的节目是一种乐趣，因为他是一个非常好的人。温尼科特对语言有极好的感觉，与心理学家约翰·鲍尔比在这方面截然不同。Bensey一直提醒鲍尔比使用单音节的单词，并通过图片、例子和具体名词来阐述他的观点。而另一方面，温尼克特本能地知道何时以及如何通过使用隐喻或富有表现力的短语来最佳地传达他的意思。我不禁想起了剧院，用以下标语做广告的代理商：“你想要最好的座位，我们有。这总是让我疯狂地嫉妒。所以我想去，匆匆忙忙去买我想要他们有的座位。问题是我必须付钱。”以此为例，我可以这么说到一定年龄，一个小男孩或女孩总是会宣称：“我有最好的妈妈。”只是不是用那些话。
温尼科特：新生儿并不是带着一个挂在脖子上的闹钟出生的，上面写着“每三小时喂一次”。定期喂食对母亲来说很方便，还有护士。从婴儿的角度来看，很可能结果证明定时的喂养可能是仅次于随时可以吃奶的最好的事情。但婴儿并不一定一开始就想要定时的喂养。事实上，我认为一个婴儿期望找到的是一个乳房，需要的时候就来。不需要的时候就消失。温尼科特对定时的喂养方式也部分是对弗雷德里克·特鲁比·金（Frederick Truby King）惩罚性的育儿建议的回应。特鲁比·金命令母亲们按时母乳喂养，每小时一次，婴儿在两次喂奶之间的长时间里被留在新鲜空气中，对于那些无法坚持的母亲，甚至是能坚持的母亲， 这种方法导致了巨大的内疚感，直到20世纪60年代。Sally Alexander说：你等着几个小时才喂一次孩子，你不让他们每天在新鲜空气中待一定时间，你不抱起哭泣的孩子，我记得我母亲坚持不抱起Abigail，我们俩坐在卧室里，Abigail在隔壁房间的小床上，大约10分钟后我就受不了了。我进去拿了Abigail的尿布，别针松开了，插在她的小肚子里。我劝家长们不要被儿科领域此前存在的规则——“永远不要提前一分钟或晚一分钟喂婴儿”吓倒。温尼科特：我是第一批说这是胡说八道的人之一，这条规则让婴儿哭，但对母亲来说更难，她们咬指甲，痛苦地等待时钟说“这是你可以喂婴儿的时刻”。我记得在第一个孩子很小的时候，他总是让我觉得无论我做什么都是可以的，无论是把他们裹得太紧，还是让他们在婴儿车里待得太久。从那以后，每一位育儿大师敦促父母相信自己的直觉，还有鼓励他们让他们的孩子进入日常生活越快越好。拿起一本1943年或2013年的育儿杂志，问题都是一样的，你应该多久喂一次你的孩子？当他们哭泣时，你应该总是去接他们吗？温尼科特的观点从来都不是极端或绝对的，他理解按程序进行的价值，但担心它们被过早地强加给父母。对他来说，如果母亲和婴儿之间的关系已经开始并自然发展，那么就没有必要进行喂养技巧和称重，在一起地两个人比所有外人都更好地知道什么是对的。温尼科特：婴儿会以正确的速度和量吸取正确的牛奶，并知道何时停止。即使是婴儿的消化和排泄也不必被外人来监控。整个生理过程之所以能正常工作，是因为情感关系在自然发展。我甚至可以进一步说，在这种情形下，母亲可以从她的婴儿那里学习关于婴儿的知识，就像婴儿从母亲那里学习一样。我们倾向于认为是弗洛伊德首先坚持认为孩子们与母亲的早期关系是形成性的，但事实上是温尼科特。当他在发展克莱因的思想时，他提出了这个观点。当然还有，温尼科特不是唯一一个定期广播的心理分析师，还有约翰·鲍尔比，还有露丝·托马斯和苏珊·艾萨克。尽管他们善于沟通，他们中没有一个人能像温尼克特那样充满热情和技巧地普及育儿知识。他们并没有像他那样机智。
温尼科特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为儿童指导运动奠定了基础，而20世纪30年代儿童指导诊所的普及，也帮助英国公众接受了他的信息。但也许最重要的原因是战争，第二次世界大战粉碎了旧的确定性，它提高了BBC在英国社会中的重要性，战争也让孩子离开了父母。
温尼科特：通过疏散计划，在滑铁卢州的12号站台，十大城市车站之一，我们今天聚在一起，因为伦敦学童的撤离。他们正从第12号站台上下车，火车进站，孩子们正陆续抵达，他们成群结队地来到这里，前面打着他们学校的横幅，上面写着他们来自哪所学校。前面是小不点，后面是更大的孩子，像乌龟一样慢吞吞地跟在后面，接着是高中学生，更像是14、15和16岁，他们也被疏散了。儿童撤离让人们关注一个可靠细心的母亲如何帮助一个孩子成长为一个健康的成年人。战争也使英国公众承认婴儿的攻击本能。温尼科特认为婴儿的心里有狮子和老虎在肆虐，但他也明白他们需要不受父母的打扰。
温尼科特：在我看来，如果我能传达给你，婴儿体内真的有这种活生生的过程，这是事实，很难扑灭，你们可能能够更好地享受照顾你的宝宝。
温尼克特广播的最引人注目的方面之一是他以第二人称的方式直接对母亲说话，听起来几乎像他通过直接的方式“你们”在和我们搭话。
温尼科特：我认为最重要的事情是，你能够轻易地感觉到你的宝宝作为一个个体是值得了解的，并且值得从最早可能的时刻开始了解。没有任何人会比你自己更了解。
温尼科特相信倾听母亲的心声，有一些人，他们相当震惊，如果他们发现他们可以除了对小孩子表达爱的感情，你会发现这些母亲们都是很确定自己是有爱的人，她们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这些母亲被明确要求谈论她们觉得令人烦恼的事情，她们显然不觉得回答这些问题有困难。
这里是一段对话的开始，温尼克特先开始说：“W夫人，首先，你有几个孩子？我有七个孩子，年龄从20岁到3岁不等。你觉得你的家庭正常吗？嗯，我想是的，我想如果我诚实的话，这确实是个难题。在哪方面？我觉得都是家庭生活中的小麻烦，比如孩子们总是对抗和追逐，试图上床睡觉。这种事我觉得很烦人。嗯，我有两个孩子，一个是蹒跚学步的孩子，一个是婴儿。当然是可怜的蹒跚学步的孩子激怒我。
就像W夫人一样，这是小事，还有时间不足。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他回答这些问题时的关怀和专注。他已经回答母亲的问题多年了，肯定遇到过很多问题，但他从未切换到自动模式。他每次回答问题时都表现出极大的专注，你感觉他认为在回答这个问题时会有新的见解出现，或者这个母亲可能与上次问这个问题的人不同，因此他需要用不同的方式。他非常敏感，是个非常善良的人。
温尼科特：任何占用母亲时间的事情都会带来嫉妒，就像婴儿会做的那样。我真的相信孩子们遇到嫉妒并接受它，体验会更丰富。
当温尼科特开始做分析师时，他已经当了10年儿科医生，倾听母亲和孩子，非常注意母亲们说的话。他能够用普通语言和词汇，优美地谈论婴儿和儿童，但特别重要的是，我认为他对母亲与孩子、孩子与父亲之间关系的描述是独一无二的。听他说话就像呼吸新鲜空气。
温尼科特说：第一场演讲我叫做《一个思考母亲身份的男人》，一开始你就会感到放松，因为我不会告诉你该怎么做。
温尼科特的广播吸引了大量的听众，他们写来一麻袋又一麻袋的感谢信，许多人寻求建议，尽管一些听众认为他的观点是弗洛伊德式的胡言乱语。
从那以后的若干年，温尼科特的作品受到赞赏，但也受到批评。一些心理分析师觉得他过于温和地看待了婴儿对母亲的攻击性感情。他把母亲理想化了吗？他是否参与了让女性回归家庭的运动？
他说，首先，你会松一口气知道，我不会告诉你该怎么做。他本可以说“我想知道你是否会松一口气，你也许会松一口气”，但他说“你会松一口气”，所以他进入了一个与听众的亲密关系，并假设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母亲们的感受会是怎样的。他不可能真的知道，他是在提议我们去假设他知道。
温尼科特死于1971年，但他从60年代中期就停止了广播。一个原因是他的健康状况持续不佳，但另一个可能是令人毛骨悚然但深刻的原因是文化变迁。随着越来越多的女性开始进入职场，大众的讨论开始集中母亲与婴儿在家中隔离所带来的不良影响。但是，温尼克特从未停止过其影响力。
唐纳德·温尼克特被称为第一位英国精神分析的媒体名人，他非常英国范。他说，如果你专注于母亲做错了什么，而不是正确的，你会引起巨大的焦虑，太多的自我监控，这是一个永无止境的过程。温尼科特会说随它去吧，如果你失败了，那完全没关系。你需要这么做。
有趣的是，我们已经太担心如何为人父母了，太多东西告诉你该怎么做，但是当然，它所做的只是产生更多的焦虑。跟着我的直觉走，如果我弄错了，没关系。
现在，随便进入一个网站，有大量的信息拉你下水，而且真的很有破坏性。你必须成为一个坚强的人才能不注意到这一点。所以现在的父母真的很难，因为他们不知道去哪里寻求安慰，他们犯了一些错误，当然我们都会，这很正常。你只需要做一个足够好的父母。
看看那些关于辣妈的新闻，所有那些可怕的东西，实际上是反女性的。这使得女性很难对自己有信心，并且也失去了自尊，因为她们变得沮丧和没有动力，不再相信自己。
关于温尼克特的一个有趣之处在于，他的立场是母亲必须失败，她们必须足够好而不是完美。不完美的母亲为她们的孩子们成为独立自主创造了条件。他非常反对育儿建议，支持失败，他认为失败是一件积极的事情，这是一个非常有力的信息。他曾经写过一篇论文（👉见大师好文《反移情的恨》），讲了母亲讨厌自己孩子的18个理由！
在当今的一些育儿专家的建议中，孩子听起来不像人类更像动物，重点是培训和听话。但温尼科特从未忘记人性。即使是新生儿，他也鼓励母亲们去尝试了解他们的孩子，还要认识到他们不断变化的需求，当婴儿开始分离并开始将母亲视为独立存在，而不仅仅是婴儿本身的延伸时。
温尼科特认为，分析师应该像母亲一样。也许他是个足够优秀的精神分析学家，普通的好父母，不想被孩子崇拜，忍受着被理想化或被憎恨的极端，希望孩子最终能把他看作普通人，他当然是的。
所以，一个被大众遗忘的人，没有自己的孩子，并且有一个女性的声音的男人，展示了对母亲工作的分分秒秒的理解，比许多男性或女性专家都多。多年以前，这个男人对为人父母的看法，时至今日仍然没有失去意义——让一个母亲有属于她自己的经历，做她想做的事，使她能够发现母爱的丰满。就像一个作家在把笔放在纸上时，会被出现的丰富想法所惊讶一样，母亲也不断惊讶于在与婴儿的每一分钟接触中所发现的丰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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