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部遭名家吐槽的世界级文学经典|或许,看不进去名著并非你的错

文化   2024-10-08 18:08   浙江  

英国文学史上的首位桂冠诗人是怎样写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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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你所看到的文学作品的优点往往能彰显你的学识,而你所看到的缺点,则彰显着你的品味。而有时候读不进去名著并非你的错,很多名作家也有这样的体验。对于名著,光是一味叫好其实也不能真正挖掘你的品味,在阅读中,去感受和理解它为什么被人推崇,又或者去探查它为何遭人批评,或许能让你有更多的收获。

正文

文学界有时就像一个回音室。也就是说,如果足够多人称一本书为‘伟大’,它就自然而然地会被公认为一部‘杰作’。而任何胆敢贬低它的人,都会招致惊诧的目光。即便几乎没人真正读过这本书,只要几句‘我听说这书很棒’的评价流传开来,它的声誉也能就此建立。然而,即便众口一致,也几乎可以肯定仍有一些——有时甚至不止一些——持不同意见的人存在。只不过他们可能躲在暗处罢了。

如今许多作家觉得自己无法公开表达对一本书的负面看法,这着实令人遗憾——这对读者不利,因为他们越来越依赖自己喜欢的作家来推荐作品;对图书业也是如此,因为如果一直过度吹捧,但是结果让读者屡次失望,整个行业就有自我消耗至衰亡的风险。我理解这种现象存在的缘由,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喜欢它——不过,这个话题留待以后再详谈吧。

总而言之,看到名家受到打击总是让人感到有趣(尤其是如果你暗地里并不那么喜欢那个名家的话),而看文学巨匠之间的争斗则更加妙趣横生——这大致就是我在读到那些伟大作家贬低其他伟大作家的作品时的感受。这些文学巨匠的地位早已牢不可破,因此他们之间的争执——说白了,那些带点刻薄的评论——成了一种无罪的享受。

所以不再赘述,接下来是一系列著名作家对那些被认为是经典作品的批评,以及他们的具体言论。至于他们的看法是否正确,这依然有待讨论。
弗吉尼亚·伍尔夫谈《尤利西斯》
摘自她的日记:

1922年8月16日,星期三
我本该读《尤利西斯》,并构思我支持或反对它的论据。我已经读了200页——还不到三分之一。并且从前两三章开始,被逗乐、启发、吸引并产生了兴趣,直到进入葬礼那个场景;随后却感到困惑、无聊、恼火,并被一个令人作呕的本科生抓着脸上的痘痘的画面打破了幻想。汤姆,伟大的汤姆(T.S. 艾略特)竟然认为这本书与《战争与和平》齐名!在我看来,这本书像是出自一个自学成才的工人之手,而我们都知道,这类作品往往让人不安,带着强烈的自我意识、执拗、生硬、直白,最终令人反感。当人们可以选择熟肉时,为什么还要吃生肉呢?但我觉得,如果你像汤姆那样柔弱,那么见点血可被视为荣耀。而我自己相对比较正常,所以我很快又准备好再读【这些】经典书籍了。之后我可能会修正我的看法,但我不会任由我的批评洞察力妥协,在第200页这里我先“扎个营”。

1922年9月6日,星期三
我读完了《尤利西斯》,认为它是一次失败的尝试。它确实有天才之处,但我认为是下乘的天才。书的内容散漫、晦涩、不纯粹、矫揉造作。它不仅在直观意义上缺乏教养,在文学意义上也如此。我指的是,一流的作家应该对写作抱有足够的尊重,不会耍小聪明、故弄玄虚、炫耀技巧。这让我不断想到一个稚嫩的公立学校男孩,充满机智与才能,但过于自我乃至自负,以至于失去了分寸,变得夸张、做作、吵闹,显得局促不安;让好心人对他感到惋惜,让严厉的人感到恼怒。你会希望他能成熟起来,但乔伊斯已经40岁了,这似乎不太可能……我感觉无数的小子弹打在我身上,四散开来,但没有一颗像托尔斯泰那样,正中要害直击面部。纵使如此,把他与托尔斯泰相提并论,简直是荒谬的。


多萝西·帕克谈《小熊维尼》(Winnie-the-Pooh)
摘自发表于1928年10月20日《纽约客》的“忠实读者”专栏:

先前那首小曲摘自米尔恩先生(Mr. A.A. Milne)的新书《小熊维尼角的小屋》(The House at Pooh Corner)的第五页。这本书虽然是散文,但时不时会插入一些充满节奏感的奇思妙想。这首曲子被称为“哼曲”(‘Hum’),是维尼站在雪地里小猪家门外,跳上跳下取暖时突然哼出来的。“对他来说,这是一首好哼曲,正是那种带着希望哼给别人听的。”事实上,这哼曲好到让维尼和小猪立刻踏雪而行,兴冲冲地打算把它哼给屹耳听。哎呀,该死——我居然把情节透露出来了,真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当他们在雪花中跋涉时,小猪开始有些打退堂鼓。

“‘维尼,’他终于有点犹豫地开口说,因为他不想让维尼觉得他是在认输,‘我只是在想,如果我们现在回家练练你的歌,然后明天——或者改天,等见到屹耳时再唱给他听,怎么样?’

“‘那是个非常不错的主意,小猪,’维尼说,‘不过我们现在就练吧。回家练没用,因为这是首特别的户外歌(Outdoor Song),必须在雪地里唱(Has to Be Sung In the Snow)。’

“‘你确定吗?’小猪焦急地问。

“‘你听听看,小猪,这歌是这样开始的。越下雪,丁丁咚——’

“‘丁丁(Tiddely)什么?’小猪说。”(他简直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咚,’维尼说,‘我加上这个是为了让它更有哼曲的感觉(hummy)。’”

而就是这个“哼曲(hummy)”,亲爱的们,标志着在《小熊维尼之角》这本书里,我们这些‘忠实读者’第一次感到反胃的地方。

夏洛蒂·勃朗特谈《傲慢与偏见》

摘自1848年1月12日写给路易斯(G.H. Lewes,乔治·艾略特的情人)的信:

“你为什么如此喜欢奥斯汀小姐?这一点令我十分困惑。是什么促使你说,你宁愿写《傲慢与偏见》或《汤姆·琼斯》,也不愿创作威弗莱小说系列小说(特指沃尔特·斯各特匿名发表的历史小说)?在看到你那句话之前,我从未读过《傲慢与偏见》。于是我找来了这本书,仔细研读。那么我发现了什么?一个平庸面孔的精准银版肖像;一座精心围起、修剪整齐的花园,四周有整洁的边界和娇弱的花朵——但看不到鲜活生动的面貌——没有广阔的原野——没有清新的空气——没有蓝色的山丘——没有美丽的小溪。我几乎无法想象她愿意和那些淑女与绅士住在这些优雅但局促的房子里。这些评论可能会让你恼火,但我愿冒这个险。

现在我能理解人们对乔治·桑(George Sand)的崇拜——尽管在她所创作的小说中,我从未读到过任何一本能让我至始至都钦佩万分的作品……但她拥有一种我无法完全理解却深感敬佩的思想深度;她睿智而深邃);而奥斯汀小姐则不过是机灵且善于观察。是我错了吗——还是你说得有些草率?”


夏洛蒂·勃朗特谈《爱玛》

摘自1850年4月12日写给威廉斯(W. S. Williams)的信:

“我也读过奥斯汀小姐的另一部作品——《爱玛》——读时满怀兴趣,也给予了正好适度的赞赏,正如奥斯汀小姐本人所认为的那样,合乎理智且恰如其分。任何类似热情或狂热的情感——任何充满活力、辛辣、发自内心的表达,在评论这些作品时都是完全不恰当的。“所有这样的情感流露,作者都会以有教养的冷笑回应,并平静地蔑视为怪异和浮夸。她描绘上流英国人生活表面画面的能力确实非凡,作品中展现了一种中国式的精确和微妙的精致感,仿佛是微型画作般细腻。她的作品既不以激烈的情感打扰读者,也不会用深刻的思想困扰他们。激情对她来说完全陌生;她甚至拒绝与那些热烈情感的姐妹们有任何交情。即便是她偶尔施舍给情感的那一丁点,也是遥远而礼貌的致意——与这种情感过多接触会破坏她作品优雅流畅的进程。她的关注点与其说是人类内心的激情,不如说是人的眼睛、嘴巴、双手和双脚的表面表现。她研究那些能敏锐地看、准确地说、灵活地动的事物;至于那些跳动着的、隐藏在体内的力量,血液涌动的原因,生命隐秘的源头与死亡的感知目标——这些奥斯汀小姐都忽视了……简·奥斯汀是一位非常理智、相当明智的女士,但也是一个不完整的,感受力迟钝(但不是无感情)的女人。若这是异端之见,那我也无可奈何。”


马克·吐温谈《傲慢与偏见》

摘自1898年9月13日写给约瑟夫·特维切尔(Joseph Twichell)的信:

“我没有任何权利去批评书籍,除非我讨厌它们才会这样做。我经常想批评简·奥斯汀,但她的书让我如此愤怒,以至于我无法在写作中掩饰自己的狂躁情绪,因此每次刚开始我就不得不停下来。每次读《傲慢与偏见》,我都想把她从墓里挖出来,用她的胫骨敲打她的脑袋。”

摘自马克··吐温未完成的片段《简·奥斯汀》:

“每次我拿起《傲慢与偏见》或《理智与情感》,我都觉得自己像个酒吧招待走进了天国。我是说,我的感觉就像他可能会感觉到的,几乎肯定会有的感觉。我相当确定我知道他的感受和他内心的想法。当那些极端虔诚的长老会教徒自我满足地鱼贯而入时,他一定会不屑地撇嘴。因为他觉得自己比他们好吗?一点也不。他们只是不符合他的口味——仅此而已。”


阿道司·赫胥黎谈《在路上》

摘自尼古拉斯·默里(Nicholas Murray)的《阿道司·赫胥黎传》(Aldous Huxley: A Biography):

“读了一段时间后,我感到有些厌倦。这‘路’也太长了。”


曼斯菲尔德(Katherine Mansfield)谈《霍华德庄园》(Howards End)

摘自她的日记:

1917年5月

昨晚,我把自己最不喜欢的几本书靠墙放着,无意中翻到了一本《霍华德庄园》,随手翻了翻。但它还是不够好。E.M. 福斯特从未能超越‘暖茶壶’的水平。他确实是个很擅长暖壶的高手。你摸摸这个茶壶,它是不是温暖得恰到好处?是啊,但你永远等不到茶水。我始终无法完全确定,海伦怀上孩子到底是因为伦纳德·巴斯特,还是因为那把被忘了的‘致命’雨伞。考虑到一切细节,我觉得一定是那把雨伞。


马丁·艾米斯(Martin Amis)谈《堂吉诃德》

摘自《与陈词滥调一战:1971-2000年随笔与评论集》:

“虽然《堂吉诃德》显然是一部无可攻讦的杰作,但它有一个相当严重的缺陷——那就是它的可读性很差。评论者对此深有体会,因为他刚刚读完了这本书。书中充满了美丽、魅力和崇高的喜剧;然而,大部分篇幅(约占全书的75%)极其枯燥……读《堂吉诃德》可以比作与对最难以相处的长辈的一次无休止的拜访,他的恶作剧、邋遢习惯、无尽的回忆和糟糕的密友让人不堪其扰。当这段经历终于结束,那个老家伙(846页——紧密的叙述,没有对话的空隙)最终离开时,你的确会流下眼泪:不是如释重负的泪水,而是自豪的泪水。尽管《堂吉诃德》表现了那么多,你依旧挺过来了。”


大卫·福斯特·华莱士(David Foster Wallace)谈《美国精神病人》(American Psycho)

摘自1993年夏季《当代小说评论》(The Review of Contemporary Fiction),其接受拉里·麦卡弗里(Larry McCaffery)的采访:

拉里·麦卡弗里:在你个人的创作中,这种敌意是如何表现出来的?

大卫·福斯特·华莱士:哦,不是总有,但有时会表现为一些句子,尽管语法上没错,但读起来却非常难受。或者是用大量的数据轰炸读者,又或是花费大量精力制造期待,然后以让读者失望为乐。你可以在像埃利斯的《美国精神病人》这种作品中清楚地看到这一点:它无耻地迎合读者的虐待倾向,但到最后很明显,真正的虐待对象其实是读者自己。

拉里·麦卡弗里:但至少在《美国精神病人》这部作品中,我觉得不仅仅是为了施加痛苦——或者说,埃利斯只是像你所说的那样——严肃的艺术家必须具备某种残忍。

大卫·福斯特·华莱士:你只是表现出了一种让读者被糟糕写作操控的愤世嫉俗的态度。我认为这是一种关于当今世界的阴暗的犬儒主义,而埃利斯和某些作家依赖这种态度来吸引读者。看看,如果当代的状况真是无可救药的糟糕、乏味、物质至上、情感迟钝、充满虐恋和愚蠢,那么我(或任何作家)只需把故事拼凑起来,用一些愚蠢、空洞、情感迟钝的角色就能应付过去——这很简单,因为这些角色不需要任何发展。这种写作用的只是品牌消费品清单般的描述,愚蠢的人说着无趣的东西。如果糟糕的写作一直以扁平的角色、陈词滥调的叙事世界以及失去人性特质为特征,而这些恰恰也是当今世界的真实写照,那么糟糕的写作就成了对糟糕世界的巧妙模仿。如果读者真的相信世界是愚蠢、肤浅且冷酷的,那么埃利斯就可以写出一部肤浅愚蠢的小说,而这部小说则会成为对世界恶劣本质的一种冷漠而讽刺的评论。

兄弟,我们大多数人可能都会同意这些确实是黑暗、愚蠢的时代特质,但我们需要那种除了展现黑暗和愚蠢之外,什么也不做的小说吗?在黑暗时代,好的艺术作品的定义应该是去发掘并对那些尽管身处黑暗仍然活着、充满爱的事物进行拯救。真正的好小说可以有黑暗的世界观,但它会找到一种方式来描绘这个世界,并点亮那些可能让人感受到生命与人性存在的希望。你可以为《美国精神病人》辩护,认为它是对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社会问题的某种表现形式,但它也仅仅如此而已。


伊丽莎白·毕肖普(Elizabeth Bishop)谈《西摩:小传》(Seymour: An Introduction)

(注:有时这段话被误认为是针对《麦田里的守望者》的评论,但考虑到时间因素,我认为她更有可能是在谈论发表于1959年《纽约客》上的这篇中篇小说。)

摘自1959年9月9日写给珀尔·卡赞(Pearl Kazin)的信:

“我讨厌这篇塞林格的小说。我花了好几天,一页页艰难地读完,每读到一句荒谬的句子,都为他感到难堪得脸红。他们怎么能让他这么写?那种令人不快的自我意识,每个句子都在自我评论,又对自我评论进行评论,而我觉得这本来还应该是滑稽的。如果那些诗真的那么好,为什么不干脆给我们看一两首,然后闭嘴呢,看在上帝的份上?那个西摩角色一点都没有给我留下任何特别的印象——还是说这才是重点,而我一直没看懂?天啊,他到底是个比普通人稍微更优越、敏感、聪明的人吗?还是别的什么?为什么?还有,听说《纽约客》连他写的一个字都不能改,是真的吗?他的写作风格简直就是安迪·怀特(Andy White)所推崇的那些传统标准的彻底反面典型,但它既不‘实验性’,也不具创意——只是无聊透顶。如果我现在的观点跟所有其他人都不一致,那就请告诉我为什么,因为我想知道这部作品究竟该如何被辩护。”


玛丽·麦卡锡(Mary McCarthy)谈《弗兰妮与祖伊》(Franny and Zooey)

摘自1962年10月《哈珀》杂志(Harper’s)的一篇评论:

谁将继承海明威的衣钵?不是J.D.塞林格,还能是谁?……这群天才少年是谁呢?不正是塞林格本人吗?像原始的变形虫一样分裂和繁殖。

在海明威的作品中,人物从来都只是海明威本人,各种伪装之下仍是如此,但至少每本书里只有一个“老爹”。而面对塞林格的“七张面孔”,这些面孔全都睿智、可爱、单纯,却像凝视进了一池可怕的水仙花倒影。塞林格的世界里,除了他自己、他的老师们以及他宽容珍视的观众——全人类之外,什么也没有;而在外面,是那些虚伪的人,他们徒劳地打信号,想要被接纳,就像孩子们的爱尔兰母亲贝茜,一个家庭版的“胖夫人”,总是闯进浴室,而英俊的儿子祖伊正泡在浴缸里或在剃须。

……

同样,塞林格也极其关注点烟的仪式和从杯中饮水的礼节,仿佛这些口头行为都是神圣的启示。塞林格对待家族的书信如同对待圣经经文,或是圣鸟的粪便,要由占卜者仔细研读:来自西摩的信件、他的日记摘录、来自拉迪的信件、来自弗兰妮的信件、来自布布的信件,还有布布用肥皂写在浴室镜子上的字条(后两者出自另一部小说《抬高房梁,木匠们》)。

这些“格拉斯家族”集体人格的印记,被珍藏起来,犹如圣维罗尼卡的面纱,被封存于精美的圣物遗迹匣中。令人不安的是,提到维罗尼卡的面纱,那种基督的眼睛似乎在画中注视观众,并带着责备的凝视,读者在阅读塞林格的最新作品时也会有类似的感受。不过,阅读关系在这里被颠倒了,本应是读者在读塞林格,但现在却仿佛是塞林格,这位“悲伤之人”,在凝视或倾听着读者的阅读过程。

西摩的自我了断是否暗示着塞林格时常陷入对自己行为的怀疑?西摩为何作此选择?是因为他娶了一个虚伪的女人,而他曾误以为她拥有“单纯和极度的诚实”?还是因为他感到过于幸福,胖女人的那个世界也过于美好?

又或者,是因为他(西摩)一直在撒谎,而他的作者(塞林格)也在撒谎,一切都是虚假的,他不过是个伪君子?

门肯(H .L. Mencken)谈《了不起的盖茨比》

摘自1925年5月3日《芝加哥星期日论坛报》(The Chicago Sunday Tribune)发表的一篇评论:

菲茨杰拉德的新作《了不起的盖茨比》,从形式上看,不过是一则经过精雕细琢的轶事,且并不十分可信。故事的背景设定在长岛,这片摇摇欲坠、仿佛依附在纽约市垃圾场边缘的土地——这里充斥着奢华别墅与放荡不羁的狂欢派对。主题是一个老生常谈的荒诞不经的浪漫爱情故事——古老的“至死不渝”的主题被简化成一种阴森的幽默。主角是当地典型的无赖——一个似乎认识所有人却又无人真正了解的年轻人,一个拥有大量神秘财富、拥有电影明星品味的人,而在这一切之下,掩藏的更像是一个有些迟钝的胖女人那般简单的多愁善感。

……

这个故事显然并不重要,尽管正如我即将论述的那样,它在菲茨杰拉德的杰作中占有一席之地,但它绝对无法与《人间天堂》(This Side of Paradise)这样的作品相提并论。究其根本,问题在于它仅仅是一则佚事——菲茨杰拉德似乎对保持故事的悬念远比深入人物内心世界更为感兴趣。这并不是说这些人物是虚假的,而是他们被过于理所当然地描绘出来。只有盖茨比这个人物是真正鲜活的,呼吸着现实的空气。其他人物则像木偶——尽管有时他们栩栩如生,但终究缺乏真正的生命力。


纳博科夫谈《日瓦戈医生》(Dr. Zhivago)

摘自1972年10月的一段采访,后在《独抒己见》(Strong Opinions)一书中出版:

任何聪明的俄罗斯人都会立刻看出这本书亲布尔什维克的立场以及其历史性错误,尤其是因为它忽略了1917年春天的二月革命,却让那位圣洁的医生在七个月后狂喜地接受了布尔什维克的政变——这完全符合统治者的路线。撇开政治不谈,我认为这本书是令人遗憾,笨拙、琐碎且充斥着过度戏剧化的情节。书中的情节老套,有着耽于享乐的律师、不可信的少女以及陈词滥调般的巧合。

我为帕斯捷尔纳克因他的诗作而获得诺贝尔奖鼓掌喝彩,然而在《日瓦戈医生》中,他的散文水平未能达到他的诗歌高度。在某些地方,通过景物描写或比喻,也许能隐约辨别出他诗意的回响,但这些偶尔的修饰不足以拯救他的小说,也没能避免他落入过去五十年来苏联文学中典型的平庸与陈腐。


纳博科夫谈《卡拉马佐夫兄弟》和《罪与罚》
摘自1969年10月23日与詹姆斯·莫斯曼( James Mossman)的采访,发表于《听众》(The Listener)并再版于《独抒己见》:

如果你想提的是陀思妥耶夫斯基最差的小说,那么我确实非常厌恶《卡拉马佐夫兄弟》和那冗长乏味的《罪与罚》。不,我并不反对对灵魂的探索和自我揭示,但在这些书中,灵魂、罪恶、情感和新闻腔调都不足以那冗长且混乱的灵魂探寻变得有价值。


纳博科夫评《芬尼根的守灵夜》(Finnegans Wake)

摘自1967年接受《巴黎评论》的采访:

我厌恶那本我称作“双关守灵夜”的书,它充满了华而不实的语言组织,这种充满病态幻想的词语堆砌,几乎无法挽救欢快得糟糕透顶的民间传说以及浅显得有些过头的的寓言。

在同年接受他的一位康奈尔大学学生采访时:

《尤利西斯》高耸于在乔伊斯的众多作品中,与其高贵的原创性和思想、风格的独特清晰相比,那倒霉的《芬尼根的守灵夜》不过是一团毫无形状的枯燥虚假的民间故事,一本如同冷掉的布丁般的书,是隔壁房间的长久鼾声,最让失眠者心烦!此外,我一直厌恶充斥着古怪老者和模仿口音的地方文学,《芬尼根的守灵》华丽的外表之下,隐藏的却是一座非常传统而乏味的老式公寓。只有偶尔飘来的几缕天籁之音才稍微挽救了它,使其不至于完全平庸。我知道发表这样的言论会被逐出文坛。

作者:Emily Temple

编译:文穴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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