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评论】澳洲最具原创性和争议的作家——夏洛特·伍德|从《她们的原貌》到《石院灵修》,摆脱社会性是女性获得自由的终极答案吗?

文化   2024-10-08 21:20   浙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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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特·伍德(Charlotte Wood)这个名字对于国内读者可能尚且陌生,但是在澳大利亚文坛却是颇受关注的一位作家。当然,令她影响力倍增的当属她在2015年出版的小说《她们的原貌》(The Natural Way of Things),这部作品也让她获得了2016年的斯黛拉奖(the Stella Prize)。

注:斯黛拉奖最初由澳大利亚女性作家和出版商在2011年设置,并以英国的百利女性小说奖(原橙子小说奖)为原型,旨在表彰澳洲女性作家的文学成就,并促进澳洲的文化发展和多样性。该奖项的名字来源于作家迈尔斯·弗兰克林,她的全名是斯黛拉·玛瑞亚·莎拉·迈尔斯·弗兰克林(Stella Maria Sarah Miles Franklin),由此该奖项便被命名为斯黛拉奖,同样它也属于澳洲文坛的重要奖项之一。

《她们的原貌》讲了什么呢?故事也不复杂。一群年轻女性发现莫名其妙地被囚禁。出于恐惧本能,她们挤在一起,尽管她们是陌生人,也不能确定是否能够信任彼此。随着隔壁房间传来不祥的声音,她们的恐惧则逐渐升级,直到一个男人进来问谁想先来。女性们被一个接一个地带到隔壁房间,她们的头发被剪短乃至最终剃成光头。当其中一人大胆地问自己在哪里时,却被告知她现在需要明白“她是什么”。

被迫穿上“像80年代乡村电视节目里的”束腰外衣和靴子,女性们被带到了外面,被迫进入带电网的围栏之中,而且完全孤立于外部世界(由此逃跑也变得毫无意义)。

她们生活的地方看起来像是被废弃一处场所,这里有带有波纹铁皮的棚屋以及一栋大楼。楼里则没有电话,没有电脑,一切都是用纸张和橡皮图章完成的。守卫她们的男人们似乎不是经过某种纪律严明的军事训练的士兵,而是完全出于对权力和暴力的热爱,或者因为找不到其他工作而接受这份工作的人。

尽管女人们彼此都不熟,但她们渐渐认出一些熟悉的面孔。她们在新闻、小报或社交媒体上见过一些人。她们似乎都是某种形式的受害者或幸存者,或者被指控有某种不当性行为的人,又或者是勇敢地站出来对抗权力的举报人。她们所揭发的强大男人,从足球运动员到政治家到红衣主教都有。

由此这些女性们开始怀疑:难道这就是连接她们所有人的点?难道这就是她们都在这里的原因吗?

几个月过去了,这里依旧没有任何与外界的联系。即使是那些男性警卫也在期待一些与外界的联系。随着所有人共有的那种被遗弃感的增强,警卫的纪律开始瓦解。站点内迅速演变出一种文化——部落形成,迷信固化。虽然有些女性因失去希望而崩溃,但其他人变得坚韧和足智多谋,预计再也不会有什么好事情发生。

而也正因如此,整部小说走向变得“诡异”,甚至逐渐有了的现实社会的轮廓。

尽管这从主题上和情节上来说是一部反乌托邦式的女性主义小说(据澳洲媒体报道,这部小说实际上是有历史原型的,而夏洛特·伍德正是基于这个令人诧异的真实事件创作了这部小说)。

来自澳大利亚驻华使馆的官方微博

但是小说并不像很多女性主义小说那样输出一些直白的政治口号和行动指导。正如夏洛特·伍德在采访中曾表示过的那样,“她擅长的是小说,而不是论文”,所以《她们的原貌》的特殊之处在于展现了女性的生存本能。《她们的原貌》(The Natural Way of Thing)一书也可以翻译为《自然之道》,这似乎也揭示了伍德关于个体处境和女性自由的哲思。

虽然有着共同的悲惨遭遇,女孩们被迫选择待在一起,但是因为背负着社会性的思想包袱,她们之间似乎缺乏团结。同为受害者的她们并没有联合起来,反而在一开始选择评判其他女性。有的人甚至和囚禁她们的男人采用同样的一套话术。而唯有摆脱这种社会性回顾本源,似乎才是她们得以“获得拯救”的终极答案。

这位被《澳大利亚人报》(The Australian称为具原创性和争议性作家之一的夏洛特·伍德目前已出版了七部小说——《女孩的碎片》(Pieces of a Girl )1999年)、《沉没的大教堂》(The Submerged Cathedral)(2004年)、《孩子们》(The Children)(2007年)、《动物人》(Animal People)(2011年)、《她们的原貌》(The Natural Way of Things)(2015年)、《周末》(The Weekend)(2019年)和《石院灵修》(Stone Yard Devotional)(2023年)(这本小说目前已经入围了2024年度布克奖的短名单)。

如果读者读了《石院灵修》,会发现不仅女性群体似乎再次成了小说的主角(叙事者和修女们),它同样指涉了尖锐的社会问题:当权力被不负责任的公司和无耻政客攫取时,普通人在面对自然环境的恶化能做什么?

换句话说,普通人在当下如何改善这个世界?或者改善世界尝试还有意义吗?

这些可能看似高大上的问题在这部小说中被伍德具体成了叙事者的选择,她最终选择了逃避,放弃了在悉尼的生活和婚姻之后,她来到了一个隔绝外界的修道院。

正如许多当代小说所描绘的那样,小说开始描绘的生活单调得格外真实:做饭、打扫卫生、参加仪式。主角也进入了真正意义上的灵修。

但是显然这部小说不是疗养院的营销故事,因为如果我们把这部作品与《她们的原貌》串联起来,我们似乎会发现某种连续性:“女性群体”、“与世隔绝“、“高压的社会环境”。这几个关键词或许能够启发读者。

这里笔者尽量不剧透,毕竟大多数读者还没有读过这部作品,而后续的内容也确实涵盖了一些令人紧张乃至惊悚的画面(比如谋杀案以及铺天盖地的老鼠)。据一些读者反馈,有些画面着实可以媲美惊悚小说。

但是读完之后,你会觉察到这样一点:伍德并非是在用这些元素来吸引眼球,恰恰相反,它们被放置在这本像是现代疗愈活动手册的小说中,充当外界汹涌如潮水的压力(天灾与人祸皆有)的魔幻象征。而小说主人公的选择则是令人玩味的:她选择来到修道院正是因为绝望,而这种自绝于世界的绝望恰恰是修道院中人们所信仰的宗教——天主教所反对的,甚至可以说是不可饶恕的罪愆——也正是如此,读者得以看到在面对着势不可挡的外界冲击下,修女们依旧展现出坚韧的态度并努力地践行她们内心所坚信的事物。叙事者和修女们在某种程度上形成对比,主角在群体的镜像中看到了自然个体的行动方向。

而这,对于叙事者来说成了某种虽然有些俗套但却依旧有效的“救赎”。不过,我们同样需要留意到小说里 “机械降神”的缺席。或者说小说可以没有留出“英雄降临”和“主角顿悟”的位置,有的只是基于本性地行动和表达,从而在破碎的现实中展露出人性原本的光与希望,这或许又成了另一本更为隐秘且深刻的《自然之道》(或《她们的原貌》)。

结合伍德先前的作品,我们不难看出作者对于自然和本性的推崇(大有性本善的倾向)。固然,社会进步主义是值得怀疑的,但是回避或者逃离社会,女性(或者说普遍意义上的个体)就能获得自由吗?或者,我们可以提出这样的疑问:这种“自由”是女性主义者们追求的真正自由吗?它应该是吗?

作者:星带

校对:文穴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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