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场地 | 写作/影像工作坊第23轮 | 现场文字版

文摘   2024-09-08 22:13   河北  

写作/影像工作坊第23轮(现场文字版)


工作坊主持:吴文光

工作坊文字抄录与整理:吴宣仪

编辑:李新月

时间:2024年8月31日20:00-22:10

地点:腾讯会议

正文:2万1千余字

参与/旁听:40

参加者自我介绍



1、杨娟


娟: 大家好,我叫杨娟。我是3月份就报名第一轮进来的,旁听了有半年了。其实在这中间有很多次蠢蠢欲动,甚至在一开始报名的时候就很想报名参与。我有点顾虑,时间精力上担心顾不上。其实在暑假里也动心过,但是正好中间又身体不好,反正有很多事情,我一直是属于把事情一直在拖延的,但是在最近的几次看到大家渐入佳境的这种状态,我是按捺不住了,我觉得我再不行动,后面我一定会后悔的,所以我想先报名来参与,然后能够有机会在邮件组看到大家更多的关于创作的这些分享的话,一定对我来说也会有更大的激励和启发。


我就觉得我是属于想法很多,动力不够足,或者说行动力不足,所以常会觉得后悔。有些想法,为什么没有实现?我现在是在上海的一所高校教书,我自己所学的专业其实是和影视有一定的关系,但是我自己在教的课程就有点擦边会和纪录片会有一点点关系,但是其实不再是主要研究了。我自己会对纪录一直还是比较关注的,像吴老师的作品还是我在读研究生的时候,当时清华大学他们经常在建筑馆放您的作品,那个时候我会去蹭,我就是从那个时候起知道吴老师的,然后后来知道了草场地。这种缘分已经蛮久远了,但是中间就是隔了蛮久才续上,所以觉得现在又能够在这里见到吴老师和大家,以这样的方式连接,我觉得特别幸福。我就说这么多,我怕我一说起来我是个话唠就收不住了。


吴文光: 有没有想问我的问题?


杨娟: 暂时还没想到,因为我开始还没有,等我想到了再问您吧!


2、聂晶磊


聂晶磊: 大家好,我叫聂晶磊,现在研究生在读,挺早就有这个加入工作坊的想法,但中间很多事情一直耽搁,再加上自己担心那些事情会比较多,就怕影响学业之类的事情,最后想还是推自己一把,想和更多的人一起交流一些东西,学些东西,更何况自己也是在做一些影像类的创作,想多学习一些大家的思维方式。


吴文光: 有没有想问我的问题?任何问题。


聂晶磊: 现在我还不是很了解我们工坊是怎么运作的。先看一看大家是怎么做的,等我再产生问题再提问。


吴文光: 那你已经看了两三天邮件了,看了以后觉得怎样?


聂晶磊: 感觉大家都挺活跃的,无论是在行为上还是内容上。相对来讲,我可能没有像我看到的大家那种那么的活跃。我相对来讲是比较社恐的一个人。


参与者身体+意念:物件+记忆



1、雨山:我的衣橱



雨山: 我已经把我的场景设置好。我现在就可以开始。本来一开始是想分享一个捡来的物件。我看到上一次(卓瀚)分享的跟衣服有关的,然后我就突然有灵感,我也想分享一下我的衣橱,我就准备了一段跟大家分享。有一点不好意思,但是我试着做一下。这是我的衣橱,在十几年前刚来美国的时候,我其实只有两个大箱子。但是后来每次回国和每次家人来看我都会给我带很多衣服,好像衣服成为了我们之间某种联系。


在我出国之前,我妈妈送给了我白色的内衣。这种内衣你可以看到很厚。她说她教我怎么穿上,她说穿上那种内衣的时候。你要注意把你的乳沟给挤出来,这样子看起来比较挺拔。她说我遗传了她的小胸和不够好看的容貌,所以要花更多的时间在打扮自己上。我的母亲不知道在那个时候。我已经不是像她想象中的白色的,纯洁的。我不仅有过男人,也有过女人,甚至有一次是在我未成年的时候,我不是自愿的。在她嘴里非常美丽的、阳光的,光鲜的童年里有一段是黑色的、不可以打开的。她也不知道在出国以后。我很少穿内衣。


她还送了我一顶帽子,和这顶帽子一起送我的,还有一双他最喜欢的,红色的高跟皮鞋。那双高跟皮鞋在我不停迁徙的十几年间我一次也没有穿过。但我一直留着。那双皮鞋在美国漫游了十几年。住过十几个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公寓。直到最近母亲来看我,我才跟她说。你可不可以把这双皮鞋拿回去?在她的眼里我是这样子的,优雅。端庄。可是。我知道这不是我。


我后来认识了很多做女权主义的伙伴。我终于明白过去的那些事情,不是我可以更好的照顾自己,做自己,我也要找一个方法远离他们。我非常努力的在这里生存下来,我也去探索不同的自己。就是那件我从旧货商店淘来。我妈妈觉得可能是死人穿过的衣服。我穿着这件衣服找到了工作,变成了老师,终于有了自己的房间。我还淘到了西装,甚至还学会了自己去把不合适的衣服。变成合适的样子。这件大衣是我花五块钱。在旧货商店淘来的。我觉得它可能真的是一件死人的衣服。


这件衣服样式非常的老,有非常宽的肩,可是我才修改好一半的肩膀。这件衣服现在处于一个肩膀高一个肩膀低的状态,和我差不多。我的一只脚离开了,在不同的世界里遨游了十几年。可另一只脚还在家里,还和妈妈住在一起。在不同的世界里,我探索了不同的可能。


在我所有的衣服里面,有一件是我自己买的,但是从来没有穿过。这件衣服当时买的时候还挺贵的,大概花了快200美金,但我一次也没有穿过。这件衣服似乎象征着某种自由,但我从来找不到合适的场合穿它。直到今天,我觉得我可以穿在我所有衣服的外面。


这就是我的衣橱。所以我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我又会到哪里去?在妈妈的眼里,我的名字叫小乖。在女权主义伙伴那里,我的名字叫雨山。那我新的名字又叫什么?到这里就结束了。我换一下我的镜头,我到我电脑面前去。


吴文光: 雨山你回来了吧?你是一个老姜啊。


雨山: 还是特别感谢卓翰,我上次虽然不在,但我看了记录。因为我之前也想过我要怎么用衣服串起关于我妈妈给我衣服和鞋子的事情,我想要表达,后来我看到他上次脱衣服的一段,我受到启发,我就想我可以用我的衣橱来来分享这一段,我捡的东西以后有机会再跟大家分享吧!

吴文光: 所以你是以穿衣服来向卓涵的脱衣来致敬!曼彻斯特向伦敦致敬,一个70版的中国女性向90版的卓涵致敬。


2、车骁:陪伴我最久的一把木梳



车骁: 大家好,我给大家介绍一个所有的物品当中,陪伴我最久的最忠实的伙伴!大家一定想不到他是谁,大家可以猜一下它的年龄,它有多大岁数了?


吴文光: 它有七八十岁。


车骁: 我自己都没有七八十岁。在我所有的物品当中它是陪伴我最久的。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在哪里买的它。但是我清晰的记得,我在2000年在北京上研究生的时候就已经带着他了,所以它肯定是我25年之前在北京的一个地摊上买的,因为那时候我买东西基本都是在地摊上买,我估计当时我也就花了两块钱买的最便宜的木头梳子。我也不记得我是什么时候把它给摔成了两半。


我为什么一直带着它?因为它足够的小,它足够的方便。我可以随时把它放在随身的衣兜里面,放在裤兜里面,或者放在我的这个包的小兜里面,非常的方便。我就时刻刻带着它,我走到哪里到它都跟着我,我却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它的存在。也因为它足够的小足够的方便,它后来就跟着我到了美国,又回到了上海。在这25年的奔波当中,我都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把它的另一半丢了。但是现在就剩下这一半还默默的如影随形的跟着我。我忘了它的存在,它却忠心耿耿。


它见证了我的头发从浓密变得稀疏,我的容颜从年轻变得衰老。在这25年当中,我有很多东西都在刻意的努力的保持着,希望它们永远跟随着我,比如说友谊、爱情、梦想,信仰,还有我精心整理的相册、日记,书籍文件。非常可惜的是,这些我努力保存的东西,它们在25年的奔波当中,统统丢失了。唯有我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它的存在的梳子,却时刻刻忠心耿耿地跟着我,时准备着帮我梳理头发,让我在人的面前显得光鲜亮丽。


所以我在想,我生活当中有哪些东西还如同不起眼的梳子?它如此的卑微,它如此的渺小,以至于我们都忘记了它的存在。可它却时刻刻的准备着帮助我们,让我们有美好的形象。同时我也在想。我为什么到哪里都要带着他?我非常的在意我的外表。我非常在意别人怎么看?我总要在人的面前显得工整,显得端庄。


但是当我看到外国电影里面有一些外国的女性,她们经常不在意自己的头发,甚至在一些正式的场合,她们也会很随意的把头发扎个鬏,有的时候还甚至故意的把头发弄乱显得自然随性潇洒。我却时刻刻担心我的头发会不会不听话,会让我显得不是那么端庄。这就让我反思,我是不自信的。我们的文化太古板,太注重端庄,太注重规矩!这样的注重有助于我们有更好的未来吗?


小小的梳子让我意识到我应该珍惜那些时刻刻默默陪伴我的都人和物品。同时。我们也要时刻刻考虑那些我们习以为常的东西,他们定义了我们是谁,他们暴露了我们从哪里来,他们指向了我们到哪里去。但是我们也要意识到,我们需不需要调整我们的方向?这就是一把梳子给我的启示。谢谢。


3、吴宣仪:小鸭子与奶奶



吴宣仪: 我想讲一个就是我昨天下午才发现的一个东西,可能没有做很好的准备。一个小鸭子。其实它看上去已经很旧了,按它的年代来说的话,也确实。这是我小学之前我爸妈给我买的。是那种小婴儿的玩具,你可以把它泡在你的洗澡桶里面,它就会在上面游。最早的时候有一个很大的鸭子,上面放了几只小的,后来鸭子就越来越少,只剩下这一个了。我直到周五的时候,才发现了这个东西。它前一直在我的一个黑色的大书包里。


我上一次把它放进书包是在2022年的时候。当时我的奶奶得了脑瘤,生活不能自理就住到了我家,住到了我的房间里面。这也是我跟她关系最熟的一个阶段,她把她的日用品,她的衣服,他的各种小东西全部都搬到了我的房间里,放进了我的抽屉里。同时她晚上会抱着我的玩具熊盖着我的被子睡觉。


虽然我不在家,但这真的是我们关系最亲密的一个阶段。那时我没有太考虑过这件事情。后来没过几个月,她就走了。当时我们那边的习俗是人死了的时候,那天晚上就要去把她的所有的日用品都翻出来,然后烧掉。我当时就慌了,我就跟我妈说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去收拾,虽然当时有别的事情派给我,但我就硬要去。因为我很担心他们在翻我奶奶的东西的时候,把我的隐私翻出来,我的那些小柜子里面也放着一些见不得人的不能让家长看见的东西,然后我就赶在他们之前,我把一些不想让他们看到的东西全都拿出来了。


当时我就翻到了这鸭子,在抽屉最下层,我的抽屉最下层放着一些情趣用品,当时疫情期间在家没有办法,鸭子就在旁边。我就在想,这不是早就被发现了吗?但还是要做样子,我就把鸭子一并拿出来放到了我的书包里,后来它就一直在书包的最底层。它轻轻按一下就会响,但是这两年来它一直没有响过,所以我根本不记得这个东西的存在。


我真正发现它是在昨天我下班儿的时候,那时我在想我书包怎么这么沉。然后我就说那我看看里面放了点儿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有没有能拿出来的。我就开始翻,这个时候它响了,接下来就我就在想,那我是什么时候把它放进去的?然后就意识到我奶奶已经去世有两年了。我试图回想我最后跟她说了什么话,发现根本想不起来。


我感觉我从初中毕业就没有怎么跟她说过话了。这个小鸭子当时响的那一瞬间,我觉得我跟她的距离突然之间就变得很近。这就是我想分享的一个物件。


4、袁喆:脚的记忆



袁喆: 我想试试,大家可以看见吗?我想讲一下我的脚。自从我来到泰国之后。我觉得最舒服的一点就是我不管进入任何的室内,我都可以很放心,很安心地把我的鞋子都扔掉,因为这边他们进屋子,为了保持任何室内的干净就会把鞋子脱掉,我觉得脚特别的舒服。我想带大家看一下这边我的鞋子,这是一双洞洞鞋,然后一双凉鞋。一双可以走路的鞋,还有一双球鞋这是我在房间里的所有鞋子。


到泰国之后,我会准备很多适合雨季的鞋,因为这边经常会下大暴雨,如果我穿像这样的鞋子的话会立马进水,完全无法走路。因为我已经被在雨里面困过很多次,所以我就开始买各种凉鞋,这是我先生帮我挑选的鞋。我比较想说的是这张关于脚的画。这个大的脚是我先生的脚,这是我的脚。我们第一次做这个是为了测量我的鞋码到底有多大,然后他就帮我测量了是,23.5厘米,他的脚是28厘米。23.5厘米就成为了我对脚的第一次认知。


这让我想起我刚刚出生的时候,很多别人家的小孩都会有一个橡皮泥,上面会有一个脚印,就是孩子刚刚出生的时候,印在影集的第一页的地方的一个脚印,但是我从来都没有,所以我会特别想要这样的一个东西,一个能记录我身体的变化,身体的成长的东西。


前两天我看到它的时候想起了我的妈妈。有一次她跟我聊天说我的奶奶和爷爷结婚的时候,因为那个时候都是有媒人来介绍,我爷爷是唱戏的,他特别的爱戏,他一直没有去有时间谈恋爱,因为他可能二十三十多岁的时候就算年龄很大了,然后有一次有人给他介绍说一个村子里有一个跟你年龄差不多的女孩,她什么都好,就是脚特别大,因为她不愿意裹小脚。在奶奶姥姥那个年代,几乎每一个女孩都要裹小脚,但是我奶奶就是不愿意,那个媒人之所以会向我的爷爷提亲,是因为我奶奶特别喜欢他的戏,爷爷就说他完全不在意女人的脚有多大,然后他们两个才见面。那天他会看到我的奶奶有一双很大的脚,他并不介意,


关于我的脚大家仔细看会发现,我的左右脚有一点点不同,这个脚上面有一道伤疤,我小时候妈妈每一次在我放学之后,都会用自行车带着我回家,我经常一上自行车就会睡着。然后有一次我的脚就不小心塞进了车轱辘里,这是很严重的一个伤疤,这边也有。然后我就去医院了,整个脚上都是血。那个时候每次小学放学后我都会提前走,妈妈会拿自行车带着我,她骑着那个自行车一直要骑一个小时然后才到达我要去跳舞的地方,这就是我的生活。


在我小的时候我的脚会有一个小习惯,因为我六岁的时候开始学舞蹈,第一次学舞蹈进入练功房的时候,老师就告诉我们说你要学着绷脚,就做这样的动作:勾脚,绷脚,勾脚。如果做的不好的话,老师会拿那个棍子打你的手和你的脚背。慢慢地我习惯了在回家吃饭看电视的时候(绷脚勾脚),大部分人都是会这样去吃饭,我的动作是这样的。一开始的时候会觉得特别痛,觉得就是不得已吧,因为每一个人都会这么做。


老师给我们的一个小诀窍是,如果你想要特别好的话,你就要忍受这种痛苦,但可能那个年龄小孩子的骨头是比较容易塑形的,慢慢地我吃饭的时候总是这样子(绷脚勾脚),我妈让我把脚收回来,我还是会这样做。包括我站在别人面前的时候,我还是会下意识地把我的脚弓起来,我想练得更快更好,想得到老师的表扬,这就是我的一段关于脚的记忆。


5、邓文宇:我在北京的房间


邓文宇: 好的,可以看到,最近几次我参加工作坊的话,基本上就是在这个背景里。大部分的时间我在家里就是除了在这个地方会参加工作坊,平常加班或者说居家办公的时候都会在这张桌子上。拉远看的话会发现这张桌子,它的主业是一张餐桌。我刚睡觉睡太久了,起来的时候太晚了,我刚刚就在这里吃饭,我觉得特别不好意思,我就把我的摄像头关了一会。


我想给大家看看这张桌子,这张桌子其实除了餐桌之外,它还有一个非常小的功能。它还是一个化妆桌,我那一次发现这个空间特别巧妙,我可以把我这个小柜子放进来,这个柜子里面一般就是一些化妆品。于是我就决定了,这张桌子还可以再当一个化妆台。


我换到这一边。我是两个星期前搬到这个地方的,我上一个租的房子是在北京朝阳的管庄地区,当时那个房子其实是一个一居室,但是我有一个小阳台,那个阳台我当时想的是当做我的一个独立的空间。因为我跟我男朋友一起住,所以我特别想要有一个自己独立的空间,结果在上一个房子住了一年之后,我发现那个阳台实在是太热了,它夏天特别的热,冬天特别的冷,我在那住了一年,可能我都没有进去过十次。


几个星期前,我们决定搬到一个两居室之后,我特别的开心,我心里想,这一次我一定会有一个自己的独立空间了,我规划好了,就是一个空间。我俩用来睡觉,另外一个房间可以作为我的书房。结果在我们搬家前不久基于巧合就养了一只猫。现在另外一个房间用来给猫猫住了。那个房间现在就是猫猫的一些东西,基本上不会在这放一些比较杂乱的物品,因为会担心它在这个房间里的时候伤到自己。


在我初中的时候,我的爸爸妈妈离婚了之后,我是两边都在住的一个状态。在我爸家的时候,我爸买的是一个两居室,我一个房间,他一个房间,所以我俩就特别的有边界感,直到后来我上大学之后,他生了一个弟弟,四个人住一个两居室实在特别的拥挤,我房间的大部分就变成了杂物间。虽然我妈的房子是一个三居室,但是由于我初中就搬离了那个地方,不怎么跟她住了,所以我自己的房间也就没有了。我在北京租房之后一直非常渴望有一个自己的空间。


下一个房间是这样的,就是用来睡觉的,现在也非常的杂乱,因为还没有收拾好。已经搬过来两周了,但是我们比较懒,一直都住在那个房间里。这个房间能看到比较多的是用来堆放杂物的。我后面也规划了一下,如果我特别想要一个自己独立的空间的话,要在这个房间放一张桌子。其实这也不太现实,因为它比较的局促,它的过道非常的窄。如果我要在这个过道放一张桌子的话,我就只能坐在这个床上了。


阳台其实遗留了很多房东之前的一些东西。房东有一些花花草草,我们也问了中介能不能丢掉,但是中介希望我们能够保留下来。这些都是房东的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我最近几天在规划说有没有可能能腾出一个空间,作为我的独立的房间,但是这有点困难了。


我已经计划好了,如果我下次要搬家的话,我一定要搬去一个三居室,那我应该会搬去河北,比如说那种什么月租更便宜的那种2000块钱的三居室,如果我不用上班的话。一个房间用来放猫,一个房间用来睡觉,一个房间用来放杂物。我当时的规划是这样子的,但是我想了想,感觉还是没有一个独立的书桌。我们的东西真的特别的多,我感觉一个房间是必须要放杂物的。我的分享就结束了,我又回到了我最开始的桌子面前。我刚刚看到有人问一下我们的房价是多少钱?我们最近搬到了通州,特别偏远,对于北京来说,我觉得还不是特别的贵,它大概一个月4000,可能对于别的城市来说真的很贵,但是对于北京来说,这个房价已经算挺便宜的了。


身体出场反馈讨论



吴文光: 今天我们就到第五个,淇淇你下个星期六,假如我们还做的话。我们就开始讨论吧!我想问车骁你刚刚是在地铁吗?还是现在地铁?这是地铁。你刚才做梳子那段就好像你所有的声音背景声音都被屏蔽掉了,你是怎么搞的?


车骁: 我是中途下车找了一个中转站安静的地方,因为我担心有杂音会有影响。


吴文光: 这个地方也过于安静了。


车骁: 因为我带着耳机的,现在声音都从我耳机里进出,所以可能会屏蔽掉一些噪音。


吴文光: 我很奇怪你在那样一个公共的环境里边可以旁若无人的做你关于梳子的讲述,而且讲的非常投入,这个是我比较惊讶的。


车骁: 我当时找了一个比较安静,打扰少的地方,我在一个中转站下车,特意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


吴文光: 现在你可以声音可以稍微关掉一点,确实杂音大。大家有什么想说的?


王怡: 我先说雨山的。我在看的时候一直在回忆卓涵上周的讲述,就一个脱一个穿,我就想到我今天早上在看书的时候有一句话就在说,我们的身体是一个战场。我觉得她的跟卓涵的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卓涵是去掉自己作为一个小资的一些装束和一种身份。我觉得今天雨山的有一种她是在慢慢去突破这种规训,或者她在逃脱妈妈的规训和自己在接触一种新的女性主义中间的一个对自己身份的新的认识。我觉得这个认识里面好像会有一点怀疑或者是有一点迷茫,我不知道,好像我感觉不确认。


我觉得她整个穿衣服的状态挺好的,有一种反抗,而且她并没有把之前妈妈的衣服脱掉,我觉得很好,因为她最后的时候有提出疑问,所以她其实也并没有想说是不是要去完全的逃脱掉之前那个乖巧的,优雅的,端庄的形象,而是自己好像还在自己的体内,跟当下的生活形成反差,所以我觉得她没有脱掉的这个心很棒,完全是加在妈妈之前给自己的装束之外,形成一种对抗。


然后车骁的那一个我前面看的时候,我觉得可能是一直可能会讲这个梳子,所以她后面去跟自己的头发去做这个对比,讲说自己在城市里面,包括自己容颜的衰老和头发的掉落的这一块变化,我觉得跟身体的结合比较好。但是我当时一直在想,后面会不会有一些新的情节,比如说去做一些突破自己现在的装束。但是我觉得没有也无所谓,因为其实叙述的也挺不错的。


另外一个是宣仪的那一个,因为我觉得她鸭子里面的东西挺多的。我最后听完第四个,我又倒过去想的时候才会觉得鸭子突然的发出声音跟关于奶奶的那一段回忆,还有那一段好像已经压抑了很久的欲望,就跟鸭子的声响一下子蹦出来那个感觉。


然后袁喆的我当时整个看的时候就是觉得很痛,因为我最近韧带断了,袁喆刚刚做的每一个动作都是我最近康复运动要做的,我在看的时候觉得很痛,会让我想到之前在工作坊大家有在做的一些关于身体上的一些规训对我们潜意识的影响。


她的身体的出场也很好,而且她有去融合了泰国的一些对她皮肤上的印记,以及就是她从鞋子又穿插到之前提过的关于爷爷和奶奶相亲的这一段,所以我觉得这一段她整个代入的过程,从脚到你现在的生活经历跟之前的故事这些都穿插的蛮好的。


吴意思: 我也想来分享一下。首先是雨山的她穿衣服的一个分享。她给我一个感觉就是一个女孩子,她跟上次卓瀚的分享不一样的点,就是像刚刚王怡说的那样,其实是两个不同的角度,但雨山他这个其实更像是自己把一个小女孩时期的回忆带在身上。


这种穿衣服的一种方式,最开始是妈妈给她定的形象,是妈妈眼中的雨山的样子,包括妈妈给雨山取了一个小名,到后来雨山去试图去把它给卸下来,把妈妈给她塑造的这个形象给卸下来。我就觉得看那一段雨山卸下来的过程,雨山到了美国之后,重新去寻找自己的那个过程,我觉得特别难过的一点是,她在里面有很多的挣扎,包括她穿每一件衣服的时候,她去套每一件衣服的时候,她其实是卸下了自己跟母亲对她的一个塑造,然后她就去一些中古的一些衣服里面去找自己跟这个地方的一个连接。


再到最后,我跟王怡同样的想法就是到最后完成了一个雨山、她目前住的一个场所,还有跟她妈妈的三个地方三个角三条线,是一个三角形的连接。我就觉得这个东西是雨山在母亲塑造自我到迷失自我,然后再到寻找自我的这样一条路的过程。


车骁的一个有意思点是她刚刚说到这个梳子其实是在北京读研究生的时候在路边买的,其实在当时她并没有想到这个东西会陪伴她那么长时间,这其实是从一个陌生,再到逐渐习惯的过程。到习惯之后,它逐渐的就变成了车骁身体的一个部分。变成车骁身体的部分之后,它陪伴着车骁年龄的增长,头发从浓密到稀疏,整个身体的变化都是跟随着梳子的记忆在行走的,我觉得这一点是非常好玩的。


袁喆的那个,因为我也一样,我觉得好痛,就是脚这样弯起来。这个东西就像以前他说的,就像那个裹小脚一样,就是要把自己的脚从一个正常的形体把它给压成变形,然后变成一个日常生活里不太用的这个东西,但是它从某一个角度来说,又是大家认为的一个非常美丽的跳舞的状态。宣仪的小鸭子,给我跟车骁的梳子是一样的感觉。他们都有一种,旧的痕迹的感觉,但就因为这种旧的痕迹才体现出她们就是已经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印象中这种小鸭子洗澡的时候是非常可爱的一个小朋友的玩偶,在宣仪身上它其实逐渐带出了她跟奶奶很多的故事,包括她隐藏的自己的秘密。他她把鸭子跟情趣用品放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会是有一点点她自己心中的秘密不愿意被人发现的那种角度。


还有一个是搬了新家的房子,这个东西我特别有共感,我现在就在我新家里面,前天刚搬过来的。我看她的房子就是好新,东西好多,还有房东留下来的东西,她对自己的一个规划,就让我想起沃尔夫之前说的一个女孩子要有一个自己的房间的。她会在自己的新家里面去想象很多对这个空间的布置,这个空间的东西会有一种非常有未来,有梦想的感觉。她让我想起之前王怡在分享自己房子的时候,她里面也有很多上一个房东或上一个住客留下的东西,所以这里面形成了一个非常有趣的连接。我想到我现在这个房子里只有一张床,我也觉得地域差别真的差别好大。


章梦奇: 我想分享的,如果用一个关键词来串起来今天大家的出场,可能是Bug。这个词怎么说?有一个bug,每一个出场里面。它有非常丰富的故事。也有非常真挚的情感,让自己从来没讲过的事情在今天讲出来了。比如说雨山的,我觉得雨山今天的呈现是有史以来最大的那个,我感受到了把自己打开的勇气。


因为你一开始捂着自己的脸,然后后来开始站在全身出场的时候,你拿出来的第一个东西是最代表着身体赤裸的、要覆盖的第一层物件,你最让我触动的就是你的胆怯和你的勇敢,就是亮出来的一下,身体是骗不了人的。这个身体的讲述当然是你的故事,你选取的衣服,你每一层衣服带来的故事带来的。


每一步你自己的寻找,这些旨意和意向都非常的明确,最触动我的还是,越讲的过程中感觉到你让自己安定下来了,然后大声地把事情喊出来、说出来的这种意愿和意志,这个是特别触动的。这个bug是什么意思就是,我听到的最有意思的一件事情,你没有讲的很多的你穿上了女权主义的这件衣服,之后你又换上了另外一件衣服,在这之间好像有一些什么东西?你快速的转换到了又要再往下的自我寻找,这件衣服是别人的衣服,这件衣服让你找到了工作。这里面还有一个Bug但是同时它好像可能是一个另一扇门在那的那种感觉,对我来说是这样的。


然后的车骁我也很惊讶,我觉得车骁也挺勇敢的,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觉得。虽然可能大概从2020年我们就认识了,车骁姐你就已经来旁听我们的活动,然后我们在排阅读病毒的时候,我们在很兴奋的排练,你已经睡着了,我对你的印象就是你很累,你每天都很累。今天你在这个地铁里是很有意思的,也是你在讲述的过程中,因为你有一个不得不讲的东西,你有要一定要把它完成的讲述,所以在中间前面的时候,你会用一些很常用的口气词,可是到了你中间不得不讲的时候,你没完全没有这些话了,你的声音非常大的喊出来了,你想讲的你丢失的友谊,你丢失的爱情,你丢失的青春,你丢失的梦想,这些东西都离你去了,只有这个东西在这里面,好像我觉得变成了你的人生的某个bug,一个意外出现了,那个时候让我特别的触动。我觉得好像你亮出了你的真身,有一种我们在赤诚相对的感觉。


那我觉得文宇和宣仪比较像是在想给我们分享最近的生活的变化,不管是家里的变化。一件物件带来的关于奶奶的记忆的这种突然灵感一闪的想法,这些东西到底是不得不说的东西?这就会带来一些差异,是不得不说的东西你的真实的身体会出现,你讲的是我最近只是想分享给大家,那我们看到只是一个分享而已。你不是在继续表演或者怎么样,因为看到了真身的出现的差异,当我们在面对一个物件的时候,到底有多少东西要讲?这个东西到底是不是最想讲的?为什么要讲出来?讲出来的时候,对于你自己的生活迈出了多少步,就可能是今天我在看大家的时候,感受到的最强烈的部分。


吴文光: 我跟着说一下。我想今后我们如何在线上来做身体的出场?其实它就是一种表演,在真实的线上我们如何来做出场而不是仅仅把东西讲出来。我想今天五个人里边都有让我们能够心灵触动的那部分东西。我也不想每个人都点到都说到,好像在我们这样的一个工作坊里边如何创造性的把身体的媒介做出来,在细节里的谈论里边。比如说开始我就忍不住问车骁她真的是在地铁吗?她说不是她是出来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她一开始是用她的虚拟背景的,虚拟背景整个把让她最大的特点被隐蔽掉了。后来她弄了虚焦就好一点,我们可以看到她的梳子在哪。


我看大家留言里面就说到了在地铁里边车骁就把她的摄像头打开,就跟现在一样,我们看到她在地铁,在一个公共的环境里面,实际上车骁的舞台。当你在这个地方开始旁若无人的进入一个梳子的故事的时候,你的神态,你的动作。刚刚梦琪讲的是说,对车骁这个时候有了一种新的认知和了解。但是为什么你用了虚焦?你既然都在那个地方了,没有必要,就应该把这真实环境打开,那就是你的最后的舞台,它即便黑乎乎的看不见,但是偶尔闪过的路灯或者什么样一侧的灯光,它都跟你虚焦是完全不一样的。我们在说真实影像的创作和真实的创作的时候,我们如何利用身边和我们的所在位置最真实的媒介,把它极大可能的发挥出来。


车骁你在把这个东西给掩饰掉。但是你身上个性里边让我们吃惊的东西都在这个时候凸显出来了。我想跟车骁讨论的是我们如何利用这种真实环境里的东西,把它成为一个自己的舞台。即便是小小的一个屏幕,我们把它双击了,我们看到是一个你作为大画面在里边,我想作为一个舞台上已经足够了。我就想宣仪,袁喆也好,包括文艺。你们在展示的时候该抓住什么样的东西,利用你所在的环境。我们现在不是在评判,是在反馈和交流中间让我们如何创造性地把身体的媒介和包括所处的环境里边做出来。


我想回到雨山的呈现,她一做完了我就忍不住说了,这是个老姜。老姜在卓瀚小新姜面前,它有一种老辣的味道出来了。她的镇定,直白敞开。我想卓瀚可以在里面看到老姜是怎么老的?我不想说你们岁数,我知道你们年龄相差并不是多大的,一个80末一个90就是差不多几岁的人,但是为什么在雨山身上有一种让你觉得她沧桑风雨的感觉,有很多作文的那种感觉的。我想先不从内容上来说,所以她怎么来设置自己怎么来使用这些材料?


首先她把她的衣帽间当做她的一个舞台了,甚至我想过雨山为什么一开始是一个看不见摄像头,她是故意不开的。刚才给我们看到一个出场,他考虑到了她的出场,她记住了这个位置,把摄像机摆这个地方,她退到这个位置,我们可以看到她全身。她要用的那些物件,那些衣物她事先就已经准备好了,这是有备来的人。我们再看在环境里边,小小的衣帽间成为她的一个舞台。包括她要用哪些道具,她都摆好了以便她随手就可以拿到。


即便中间有些即性,有一些变化,那些都不影响她的顺序的。这点我们回头看,之前的海光包括佐蒂更不用说阿敏了,我估计阿敏为了她那个东西头发都掉了好几根。因为心思甚密到那个地步。她只有说她里边,她沉浸在里面,绞尽脑汁。我想,大家都想把这东西做出特点做出味道,我们以雨山的经验来看,她的所有的准备,我先不说她在写邮件组的那天,她想或者她前面看了卓瀚以后她受得启发。


那在她三年前五年前甚至十几年前离开美国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在准备了。她的第一个物件是十多年前离开美国的时候,她妈妈给她送给一件东西。她从这开始,最后一件套一件一件套一件!下一个物件对下一个物件是一种延续,是补充,同时也是一个好的转折。衣服在人身上是代表一种场合身份,衣服是穿给人看的,不是穿给自己看的,这我们都知道。从小我们都知道。我妈妈念给我听的,我母亲说的。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但在我们的年代里面哪有那么多的衣装?现在卓瀚也好雨山也好,我们看到他们在所谓的衣装里面一个剥落,一个套上。在剥落和套上的过程里边,他们走的是一个主题,属于同异曲同工的。


他们两个都利用了小小的屋子的那个空间,卓瀚的更小了,卓瀚有没有衣帽间?估计还在伦敦,没有达到吧?他就一间卧室和大床。雨山有条件,有衣帽间,她做了。如果你没有,你可以用卫生间,你可以用走道?你把摄像机给摆远一点。


比如说袁喆今天的主题是我的脚伤疤和记忆,而不是鞋。她前面用时间说鞋说泰国说道理,但她的主题是是脚,是伤疤,是舞蹈,是被塑造的东西。她的切入应该从这开始。从这开始的话,那现在就是她的主体位置,看到她的脚。在她的整个身体里边,从她的出场找到她的位置。那宣仪呢,我一下子马上想到她出场的时候嘴里边含着鸭子。宣仪说这太怪了,我为什么要含着鸭子?那你就可以做别的,你想到的东西。它一定不是平铺直系讲出我的一个鸭子和我的房间,或者我的什么东西。


一开始我们是这样,但现在我们已经跨越了。从阿敏开始,从海光开始。他们已经老谋深算地在利用物件告知你身边的空间和环境。即便包括小朱,她就一动不动把她的口罩慢慢地在他面前从无到有堆成小山,最后她把口罩戴在身上,非常化繁为简的一个使用。这样说,依柔是不是有感觉了?下次你是不是就头顶着马桶盖出来了。


某些程度上我们说了,包括今天车骁在公共环境里面,我觉得她在这样的一个嘈杂的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环境里面,她可以做到如此的镇定自若的时候。因为我跟车骁也还见过面,我在21年first的时候见到车骁上来讲话,那时候我们第一次见面。我觉得车骁身上一直有某一种拧巴的东西,她的左和右的东西老是在打架或者是,简单说他的创作里面有一种他的激情和他的迸发,但是另外一个手,就要把这个东西给摁下去。


我大概简单的说到这里,重回到最后宣仪的出场,我想我们可以在有尺度有界限的时候胆大妄为的。今天雨山给我们的启示是,她比海光更凶猛,比佐蒂更猛烈。


我们知道雨山是美国大学的老师,一本正经,道貌岸然。要会做老师就不要政治政治不正确,雨山全部熟悉这里面的门道,背得一清二楚,但是在这样的环境里边她飞了。我们每个人都可以飞。我们工作坊就好玩在这里,慢慢来。我想把每一次的一些东西拿出来,并不说是谁好谁不好,是说在一些给我们当头一棒,给我们心灵一击的例子里边我们可以受到的刺激和启发,往前再跨。我想在今天这样的环境里边,我们这些人都有飞的翅膀。我们期待下次的工作坊的时候再给我们带来一些好玩的东西。慢慢地,我们在这里边就打开了,过渡到个人剧场,再到集体剧场。在这个过程里边,身体的打开想象的打开,谁挡得住我的创作的飞呢?晶磊今天听了以后,有没有上错车的感觉还是当头一棒开始来对地方的感觉?


聂晶磊: 雨山的讲述和车晓讲述给我不一样的感觉。雨山是对自己对身份自己的认知上的一些矛盾,一些问题。再加上像车骁在那么一个环境里还能投入地去讲的这么一个行为来看,我个人来讲我是比较偏向于逻辑理论的一个人,自己平常喜欢看一些书。逻辑理论很容易让人产生一个特别不好的问题,渐渐地在感情上的共情会变得特别的弱。所以像她们的讲述,从某种角度来讲,她提起了一些对如何在做作品的时候,将情绪能转移到观众身上的一个开关好像是打开了一样,我现在是这种感觉。



创作案例:“新月”写作与影像(6)(作者:李新月)



吴文光: 今天的案例是第十和十一,大家已经看了前面的预告,进入新月叙事里现实和往事交叉运行的一段。记忆这段有十几分钟,我觉得这一段是比较不好切断的,就给它很多内容合在一起了。就他的记忆从他的青春梦想,懵懂的跟青春有关的追求再落实到志愿者的行为。


这里面伴随着新月的环境,社会,学校教育给她的塑造,她的被塑造,也伴随着新月的自我的塑造。一只手要试图把你捏成一个形状,然后自己从手里面挣脱出来的。这一章里边,我想她的往事回忆里涉及到的这一段。现实里的依然是和母亲的蜗居生活和她的教资考试的继续,同时她的生活里边出现了一道缝,她在这条缝里边,怎么让自己的生活有了一种可以被追随的东西。


这也包括她在现实里面的一种自我反抗,她在建立自己的一个防空洞,或者是突围的一条路。现实和记忆里面都在同一个主题里边,它交织着往前推进,这是新月的片子走到中段以后的推进。在叙述里边我们要看到你的推进,即便是哈尔滨现实,即便继续是往事的追忆,但是你的推进是怎么发生出来的?在整个作品里面,这个推进占有什么样的一种点睛的位置?它的撬杆在哪里?我们从这开始再进入她的案例的讨论和分析。


原来之前跟母亲是日常的度过,她现在已经包含了精神上的度过,也包含了线上草场地的创作交流。先看看你的写作里边是怎么来写这些东西的?


李新月: 我找了一下写草场地的部分,我没有从实际遇到草场地的时间写过。实际是2021年的2月的写作影像工作坊开始参与草场地,接着又是两个多月的阅读病毒的线上剧场排练,然后我就沉寂大概有将近一年的时间,在2022年3月考教资的笔试之后,又重新参与到草场地。


“新月”写作片段

创作案例9:哈尔滨现实5


内核:与母亲度过,日常与精神的共同度过;线上草场地创作交流,现实中的一扇新的窗打开。


要点:“哈尔滨现实”叙述轨道继续铺设下去,叠进的新的发生是,和母亲有了一种人生伙伴同行(精神),线上草场地,和更多志同道合者相遇。




画面1:番茄(新月母亲)、新月在床上,读2010年番茄写的日记。

对话:

李新月:这篇是你2010年写的是日记吗?

番茄:我看看,2010年3月18日,晚十点四十。今天早上八点,从家去厂子,白天一切还好,

晚上我稍早一点到家,做了两个菜。六点钟,孩子回来,六点多。李成国也回来了,吃饭、洗头,他又去按摩去了。回到家晚上9点30分,突然坐在椅子上问我单位一天毛利润多少?我举了一个例子,说了一下。他强硬地问我到底是多少钱?我又细解释了一下。他更变本加厉,继续翻脸地说。我也生气,就简单说了一句:“你自己什么都会算你自己算呗”。心里不想提再提这件事儿了,因为不想生气了。于是就去看电视了,看得是幸福魔方,上面正讲着婆媳关系的事。他又不愿意了,说我事多,说看电视的内容事儿更多!大声的狠狠的让我小点声,还有语言旁敲侧击地说我爸听电台的节目怎么样怎么样,这让我心里特别不高兴。本来我爸住在我家时,他就看这不顺眼那不顺眼,事儿多的人本来是他,他还倒咬我一口,无耻、垃圾,让人恶心的丑男人。(俩人笑)

这可能就是当时发生之后,你看九点多看电视,十点多完之后。那天可能不知道咋想的把自己所有的情绪写下来。


画面2:新月给番茄梳头发准备剪头


画面3:新月看教师考试(面试)教程,老师极其浮夸讲长城,新月在旁边记笔记(课程内容:到了长城,我们都会自主的想起毛主席曾说的一句话,不到长城非好汉。美国前总统尼克松来长城后说了这样一句话:这样伟大的民族开放的,从这样伟大的长城。更加值得我们自豪的是常早在1987年就被联合国评为世界文化遗产,而长城也作为国家和民族的精神......);


画面4:新月和番茄做瑜伽,呼吸并且像练声一样发出“哦——”地声音;


画面5:草场地工作坊视频录屏:

对话:

吴文光: 从云逸再到新月,我们参与者的创作的代入,它不仅仅是在讲一个我这个作品可以创作吗?题材可以用吗?我用什么方法来做了什么东西?迅速的打开在这里边,我们没有变成斗鸡眼一样地盯着一个题材或者是一个作品的获得,它变成生命的阅读。这种打开非常应和了叙述的打开就是创作的打开,或者是人生的打开。我们就先进入第三个吧,就剩下新月了,新月给你放到最后。

李新月:就简单说一下我的生活,大家知道的我18年毕业,在北京待了两年之后,去年7月就回到我家哈尔滨,那个时候是想要先不工作一段时间想要做记者,自己看看书,然后去采访一些人什么的,到现在为止的话也没有做什么特别正儿八经的事儿,然后这个目标也基本就是一个熄灭的状态,因为我发现我想做记者是有一种回避的心理,我想要去就认识不同的人去不同的地方,然后可以去靠近那些像吴老师这样发着光的人,自己就可以怎么怎么样的那种感觉。我在想我接下来那要做什么,我身边可能有一些声音,你可以边工作边想,或者是你去考研或者是考公务员之类的,但是我自己的想法是我不想就是马上就去到下一个城市接着去做下一份工作,我想用这个时间再去把镜头对准自己,就相当于做一个自己25年的,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这么一个人生的一个日记一样的东西,虽然已经25岁了,但我并没有就是很成熟或者怎么样,大部分的时间我都是非常的混沌麻木无感的状态,所以我特别想去把自己这些东西整整理一下。


“新月”写作片段


李新月: 从岁卢安克的向往延伸到进入到大学之后,大学四年假期去到湖北的麻风病康复村做工作营志愿者,当时在邮件组做了一个梳理,一共是2万字,里面还摘录了一些当时去参加志愿者写的“参营感想”。我就读几段,我在看的时候想到了袁喆分享的八年前去到山区小学,我觉得也有点像。


“新月”写作片段


创作案例10:回忆线→青春追求


内核:回到父母30年前婚房旧地,父母婚礼摇滚乐现场,追忆父母当年的青春;叙述转回自己,青春懵懂,广西山区小学支教的德国青年卢安克进入视野,大学期间麻风康复村志愿者选择,有志并向上成为青春主旋律。


要点:父母青春的回望,自己青春的审视。九十年代与现在,两个时代和两代人青春对比中,差别是什么?相似的又是什么?


画面1:爬楼梯上楼,进入奶奶家回看房间,父母曾经的婚房。

旁白:

我想梳理自己的人生是如何走过,要走去哪里。我重新回到父母的婚房,奶奶家三居室中的一间。父母结婚后在这住了一年,我在这出生。高中时父母和我在这住了三年,那是我们一家三口组成的家庭最后的三年。回想那三年。我甚至不能确定他们是睡在一个房间还是分房睡,我把自己隔绝在他们的生活之外,漠不关心。爷爷2019年去世之后已经没有人住在这,家具摆设像是停留在30年前。


画面2:从阳台开窗户,街景,零零星星有车辆和行人经过。

旁白:这里是一切看起来朝气蓬勃的开端,街道还是原来的街道,只是褪色了。


画面3:父母婚礼录像,婚房楼下乐队演奏《新长征路上的摇滚》。

旁白:这是父母婚房的楼下,大姑为婚礼请来了乐队,他们在演奏崔健的新长征路上的摇滚,麦克风递来递去,没人要演唱。乐队的这几位应该是90年代哈尔滨最新潮的年轻人,长发、墨镜,花衬衫。他们生在现在也许会去参加综艺节目《乐队的夏天》,或是走上什么星光大道。围观的人大多穿着西装,背着手,或是抱着臂。这两个人跟随着音乐在摇动身体,女人西服上戴得算是国徽,他们是大姑请来的哈尔滨文化局的人。他们当时听摇滚乐吗?路过了一个蓝色工装的大爷,也许在某个国营工厂工作,工服是象征着身份的穿着。开始唱: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这段音乐来自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在我的成长中,它多次出现在学校运动会的走方阵里,90年代的年轻人把红歌和摇滚乐融合在一起,也许这种混杂就是他们的位置,也是我出生的起点。这两个男生是父亲的技校同学,毕业后分配到龙江电工厂工作。他们身后是龙江客车厂的客车,托关系找来做婚车。这两个男人的脸上有一种舒展的自信,看着他们的笑容、手势,会感觉这是一个充满无限可能的街道,空气中有一种新的追求。


画面4:照片墙,手电给照片打光,展示不同时刻/状态下父母与我在天安门拍的照片。

旁白:1995年6月。父母在婚礼结束后选择去北京度蜜月。他们第一次来到首都互相拍下了在天安门前的独照。2002年我六岁,和家人一起去了北京,天安门广场被围栏围着,我笑得很开心。大人们有时候会半开玩笑的说我是祖国的花朵。祖国是一个很难理解的词汇,天安门,是祖国的代名词。我靠近了天安门就意味着,我靠近了祖国的心脏。2009年。母亲带我去北京旅游。前一年是北京奥运会,我13岁,天安门成为一个必去的打卡点,广场上没有了围栏,聚集着一波波的游客。


画面5:台剧韩剧混剪,柴静的节目,关于卢安克的采访画面。

旁白:我的成长中有很多个屏幕,刚开始是电视,后来是电脑,它们连通了我生活之外的世界。小学看得最多的是台湾偶像剧,初中多了韩剧,代入想象自己是剧中的女主角,陷入一段段生生死死的爱情。高中时,我在电脑上看到柴静的节目《看见》,其中是一些公共事件的调查,也有对同性恋者、死刑犯家属这样边缘人物的采访。其中两期是采访一位支教志愿者卢安克,我反复看了三遍以上。


画面6:柴静采访卢安克

旁白:

卢安克1997年从德国来到广西的乡村,在当地生活了十多年。他践行一种从人的感受和观察出发的教育,和学生共同创作共同生活。他成为了我人生的参照,一种超越当下的存在的可能。我想如果我可以做记者,就可以接触到很多像他这样特别的人。


画面7:大学录取通知书;大学报道照片;麻风病康复村工作营照片

旁白:在高考报志愿时,我选择的专业全部和新闻相关,最后被湖北宜昌三峡大学广播电视学专业录取。2014年父亲送我坐火车去宜昌的学校报到。临走前母亲给我展示避孕套使用,我突然被允许进入成人的世界。开学的第一个月,我看见招募去麻风病康复村工作营活动的宣传,我感觉这是我所憧憬的,报名了国庆七天的工作。此后大学四年的每一个寒暑假都参与了工作营。


画面8:志愿者们聚在一起喊:“三峡大学行动营九周岁生日快乐”,参与活动的录像,告别、除草等,同学们手牵手唱《知足》,青春、朝气的脸和牵在一起的手,定格在新月的笑脸上

旁白:最开始我因为和这些老人的关系而持续,后来我成为让工作营运转下去的一员,和这些同学一起合作做事,自己的参与可以让一件事情变得更好,对于自己对于老人都产生切身的意义感。让我有一种归属。这是21岁的我,卢安克从一种精神朝向变成在现实里落地的可能。


集体讨论



聂晶磊: 后面影片里以一种纪录片的形式去表达自我的内容,感觉出来了一种无奈感。从形式上和内容上去看,我会觉得可以增加一些过去和现实当中的一些对比上的无奈,这种感觉在情绪上会更加的强烈。同时还有一种想要回到过去,但又感觉自己对未来很迷茫的情绪可能有些弱,单单从单从形式去讲,但是内容上来说,我挺喜欢纪录片式以内心叙内心的叙述去进行表达的这种方式。


雨山: 我刚才一直在想要怎么表达出来这种感觉,在前面一半分享的时候,吴老师说,他从我的表演中看到一种褶皱和沧桑感,不知道为什么,我又想把再送给李新月,就是很像。我觉得你现在看的这个破旧的房子,非常聪明的一下切换到楼下,是之前非常充满可能性生机的那个街道,再到你小时候看到这种理想,以一种自己的方式让理想落地,包括那特别年轻的感觉。


其实我上大学没有你这么执着,做过类似的去支教的事情,我完全可以理解大家一起唱歌那种感觉。加上这个非常沉静的叙事,我就觉得虽然吴老师他想你现在跨越这条河流,你说50岁,为什么我听这个叙述的时候,就好像是50岁的你在看以前的事情。可能如果看到全片可以更好的感觉到,现在的你的位置是在哪,但只看这两个片段,我真的可以感觉到现在的你就是你想象中未来50岁在回望这些的场景,为什么现在你就可以有50岁的褶皱,我觉得很厉害,把这些非常零碎的片段把它串起来,给了它非常强的时间感。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创作的本意,就是说现在它只充当一个回望的机制,还是现在可能是会有更多的内容,那也许会在以后的“之前”看到一些,但我错过了一些内容,可能会找你要全片看,想要知道现在的位置是怎么去跟过去的时间链接,以及这个时间感到底要怎么去理解它,我觉得这个比较好奇。


李新月: 雨山就很敏锐,确实现在和过去那两条线,所有都是从现在作为一个起点去回看过去的那些回忆。


雨山: 现在的你带着一种非常深沉的时间感,但是我感觉现在的你好像还没有到50岁,所以我觉得最有趣的是,为什么现在的你就会有那么深沉的时间感。因为正常情况下,现在的你还在去创造一些,但你突然就觉得,现在你就要去回顾这些东西,这一定是有一个心理的逻辑和原因在里面。正常人会在五六十岁再去做这件事情,如果有人选择在二三十岁就做这件事情,那么她一定有一个很好的故事。


李新月: 我有点理解雨山说的了,就是类似于起点。对我来说,那个起点是好像就人生走了一圈,然后又回到了哈尔滨,回到了一个原点,不知道怎么往下走下去了,所以要回溯自己是怎么成为了现在的自己,自己是如何被塑造的。


袁喆: 我想分享一下,刚才这个段落里面提到了一句话,在我的生活当中,有很多块屏幕,然后我就看到了很多我看过的电视剧。因为我觉得可能我跟新月有一些年年龄上的差别,我发现这些电视剧我全都看过,再到卢安克的时候。我突然就想到了你刚刚说的跟我的那个经历有点像,我意识到,我认知道卢安克是通过杨,他在那边支教,他知道卢安克,然后他传递给我,大概是这样的一个过程。我并没有直接的受他的影响,我看到的时候也会觉得他整个人有一种包容感,他跟那个时代的教育是完全不一样的。我想讲的是你提到那个屏幕,我会发现我们在有了屏幕之后,每一代人都被屏幕所统治着,有一种力量强制地去影响着我们,我会发现我们的经历甚至有很多的相似性,包括思想的一些例如如何被屏幕统治、被屏幕熏陶,并被屏幕改变,我会很怀疑屏幕。


郑皓琳: 我两个月之前就已经私底下问新月拿了这个片子看了,我当时其实已经跟新月说,我写了很多东西到时候发在邮件组,可是现在两个月过去了,我还是没有发,除了自己有些事情耽搁之外,还有就是我感觉我好难找到一个语言去形容我看到新月的这个片子整体下来的感受。我刚刚突然get到了我到底为什么很难去描述我的感受,是因为你的影像给我一种感觉,包括你文字的气质和你影像的气质结合起来,我就觉得很性感。


从一个女生的角度,我为什么会觉得性感可能是因为刚好新月在影片里面的年纪也是25岁,我现在是25岁,我就发现好像天赋一样,新月很懂一种我没有办法理解从哪里成长起来的一种克制。我刚看到新月记录下来的文字里面好像说之前梦奇姐有觉得新月面部表情是不那么生动起伏的一个人,为什么私底下有这么强的很炸裂的一个能量在里面?


包括你的影像也给我一种很清冷的感觉,怎么会有这么强的那种把我扑在上面的感觉,刚刚袁喆也讲到了一些电视剧什么的,因为我跟新月算是比较相近的同龄人,所以其实那些东西我自己的感受是很强的,我就会在想以前都会看台湾韩国的偶像剧,我觉得它对于女生怎么去拥抱这个社会,特别是情感这个东西,还挺有毒的,就是它很容易给到我们一种感觉。说实话,我从20岁脱离了那个偶像剧给我带来的那种对情感观念的塑造之后,我会发现那个东西真的是好理想,而且全是幻想,我会很好奇如果新月也是看着这些东西长大的话,她是怎么一步步变成李新月的,我很好奇你的过程,当然我后面在你的影片里面有看到。


我会觉得用性感这就是中国人的审美吧,我不知道国外的人会不会觉得这是性感的,我之前刚好有跟朋友聊到一个事情,就是说现在有一些女生她们喜欢看到的一些男性的形象,或者觉得有生理刺激感的东西是怎么样的,比如说影视形象,或者是一些审美上的东西。“克制”我觉得是中国人或者是东亚人才会get到的东西。我曾经跟一个葡萄牙闺蜜聊,她完全不懂这个东西,我用比较完整的英文跟她沟通这个事情,她真的是get不到,他们的审美倾向跟我们是不一样的,可能我们甚至不需要去讨论这些东西不需要去讲出来,我们就是能够在那一刻觉得这个东西怎么身上有点毛毛的感觉,特别是我看到你的影像之外,还有就是每次在工作坊能看到你的文字的时候,就会觉得好懂,新月的脑子是很性感的,虽然我从来没有看见新月在这个屏幕里面刻意的打扮自己或者怎么样但是会感觉很性感。


李新月: 有一种被表白的感觉,谢谢皓琳!


李海光: 我可能想再接着讲一点,我对袁喆说有很多屏幕的那种感觉我有一点像是,我感觉我跟吴老师是同代的。因为我是在上一次你说到那个柴静的采访的时候,我才去看了那个纪录片。我在想屏幕对我的影响,事实上是等我到了德国之后,我才缓过神来的东西。然后我也在想屏幕跟你的照相机的关系,因为好像你就注定是一个要打开照相机的人。另外一点就我不知道大家看你们去麻风病康复村里面的那一段,就是一群小伙伴在唱歌的,会不会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反正我看了两遍都有那样子的一股很强烈的青春的感觉,可能就是皓琳说的很性感的东西,想压都压不住的那种青春的感觉,那种身体的激情吧!我也在想这个,我就在那一段里面,我在想屏幕跟你身体的关系的时候,我也感觉哇塞,你真的是一个行动主义者,因为你真正地进入到了屏幕。


另外就是上次提到的,你纪录片里面的叙事有一点调查记者的那种感觉,我看你的旁白,看你的图像的时候,我也会产生一个我自己去拍摄的时候的图像,可能是因为我学美术画过很多年画,面对一个画面的时候,最开始拿着DV的时候就开始进入那种有点像绘画式的那种阅读,包括构图或者说水平线之类的。我感觉到了你的叙事里面给我一种公民教育的感觉,或者说一种基础式的公民教育的感觉。我会回想我那个时候,回想上大学的时候,我感觉我有点像宋冬野的歌里面就是一个只知道做爱的傻逼。会让我反思很多,我那个时候在干些什么。


朱钰喆: 我其实跟皓琳有相同的感觉,我其实很久之前就看完新月的片子了,但是一直找不到表达方式,有很多感受,有很多相同的、不管是痛感还是迷茫,或者是又重新回溯过去的,回到现在那种四面都抓不着绳子的那种感觉,但是就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语言,找不到用什么东西来表达欣赏。她的文字都太准确了,能一下切中你的痛点,包括当她的文字又通过她的身体转换成影像之后,就带来了另一种影像和另一种让你在屏幕前的身体得到某种感动。还有就是之前雨山说新月25岁,就开始回溯自己的人生,我完全理解新月做对自己过去的梳理,我现在也是25岁,然后对自己过去的回溯,其实也是想能够更看清自己未来,或者是未来想要往什么方向能够踩到实地的往下走,这其实也是一个很必要的举动,然后也能够更多的让大家感受到这种力量。


吴文光: 你们刚刚看到了新月的反馈有迷人有性感,但是在两年多前,你们看到新月她不在那里。接下来下面的片段就可以看出新月的叙述的推进,在接下去可能还有一轮到两轮,新月的片子的叙述走到了她大学出来之后,到了北京北漂的两年,她的北京生活是非常重要的她的回忆的往事。看着从大学出来的人,对人生怀有理想到北京开始去拼打世界,回到刚刚我们看到的说是祖国的心脏那个地方,是一个希望靠近温度的被保护的,她的一番下来后是3月的狂风暴雨,吹打的残花败柳的样子。


看她是怎么样在描述他在北漂两年里边所经历的东西。一个是她在媒体的工作,一个是她的个人的感情生活。在这方面你们看到新月的“狠”达到了极致。再有一个是,北漂生活是如何在没有任何影像片段,只有几张照片的时候,拿到少有的几段临时拍的那种手机的片段录像做出来的桌面电影。


在往事回忆走到这一章的话,我们看到她的内容和手法上的交替使用。同时,她的哈尔滨现实也在继续推进,她已经走到了考场的门口。虽然我们没有办法跟着她镜头走到考场门里面去,但是在进入面试的时候,她所有前面的那些背书、模拟,你看到她在前面的长长地排队,你会想到到一个乐队Pink Floyd。


就排着队走到了一个被韭菜割着的东西,我们现在可以看到这个片子里边作为一个青春的叙事,是作为一个90后的年轻人的缩影,被割的韭菜和他的反抗,一个韭菜怎么样抗拒被割的能力。如果一棵树被砍掉的命运的话,可能还有一点反抗的能力。韭菜怎么反抗?这个片子里面看到一个韭菜是怎么被割与反抗的。


这就是我们时代里边的一个人人都可以有感触的,不仅是90后,也包括80后,也包括零零后,这种割它永远不会停下来,新月以她的方式来描述了她的反抗,最终我们不知道面试完了她是不是被割了?只是她这个动作没有停下来,割的动作当然也在继续着。


我们今天到这里,下个星期六的工作坊我们到了星期四再说,因为明天我们就出门了。草场地的六个人会在秦皇岛那边做工作坊十天的时间,所以下个星期六只要有可能我们会安排的。那我们先就到这里,很高兴跟大家度过了这样的一个周六的晚上,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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