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庆其教授将中医学对健康的概念定义为健康是人体与自然、形与神、气与血的一种和谐状态。《黄帝内经》告诉我们,医学的最终目的和意义就是维护人体健康,而健康必须保持人与自然的和谐、人与社会的和谐及人体心身与气血的和谐,这就是《灵枢·本脏》给我们的深刻启迪。
体质学说是以藏象理论为指导,研究正常人体的功能和形态差异性,以及对疾病发生、发展和演变过程影响的学说,是中医学的重要内容,也是近年来的研究热点。
王庆其教授提出老年人体质的两大特点:一是肾常不足,肝常有余;二是气常怫郁,血常有瘀。
“年四十而阴气自半”“年六十……下虚上实”(《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血气经络胜形则寿,不胜形则夭”(《灵枢·寿夭刚柔》);“百病皆生于气”(《素问·举痛论》)。朱丹溪认为“阳常有余,阴常不足”(《格致余论》),“气血冲和,万病不生,一有怫郁,诸病生焉,故人身诸病,多生于郁”(《丹溪心法》)。老年人肾阴渐亏,阴不制阳,肝阳偏亢,常见腰膝酸软、头痛眩晕等,受功能衰退、疾病、孤独等影响,常有烦躁、易怒、抑郁等负面情绪,这些因素均可影响肝的正常疏泄功能,使肝气郁滞。另外,由于脏腑精气渐衰,生气乏源,运血乏力,可出现血行迟缓涩滞或瘀阻脉络的现象。《灵枢·天年》有“其五脏皆不坚……又卑基墙薄,脉少血,其肉不石,数中风寒,血气虚,脉不通,真邪相攻,乱而相引,故中寿而尽也”的记载,“脉不通”即为“血瘀”,是“中寿而尽”的重要原因。基于这些认识,通过长期的临床体会和反复实践,王庆其教授还认为“瘀”是老年人重要的体质特点和很多疾病演变的关键,贯穿老年病始终,既是老年人衰老的表现,也是导致衰老的重要因素,因而倡导对老年人的保健和疾病治疗,均应在辨证论治的基础上,充分考虑到“瘀”的体质特点,即使没有明显的瘀证表现,也应适当加用养血、活血之品,将辨体质论治与辨证论治相结合,协同干预。现代研究发现,血瘀证与炎症反应、老化、相关基因表达等有关,益气活血药具有抗脂质过氧化、清除自由基的作用,能改善脂质代谢紊乱和血液黏度,还能促进脂褐素的排泄、延缓衰老。
这一理论的提出,为老年病调肝肾、理气血的运用提供了基础,并为老年人养生保健、膏方调理等提供了指导,在人口老龄化日益严重的今天,尤具现实意义。
方剂是中医临床治疗疾病的重要手段,是在辨证立法的基础上按照一定的组方原则选药配伍而成的,中药方剂的配伍问题是中医学的重大科学问题,国家“973”计划就曾设立相关课题进行研究。理、法、方、药构成了中医的临床实践,所谓方从法出,法随证立,从中医学术发展的过程来看,治法是在长期方药运用经验积累的基础上,对人体生理病理认识不断丰富和完善的过程中逐步总结而成,是后于方药而形成的理论,当治法由经验上升为理论之后,就成为遣药组方和运用成方的指导原则。
针对目前临床老年患者多、多系统疾病并存、疑难病多、病机错综复杂等实际情况,按以往“君臣佐使”的概念,在组方、理解等方面均有较大难度,甚至稍显机械和附会。鉴于此,王庆其教授通过长期的临床实践摸索体会,提出“君药对病机、臣药调体质、佐药除症状、使药和胃气及引经”的组方新解。“君臣佐使”可以是一味药,也可以根据病情需要用一组药。君臣旨在处理邪正问题,突出辨证论治用药;佐药目的是随症加减,或针对理化检查指标用药;使药功能有二:一是调和胃气,二是引经药。
《素问·至真要大论》认为“审察病机,无失气宜”是临床疗效“桴鼓相应”的关键。对于“病机”,明代张景岳解释为“机者,要也,变也,病变所由出也”,清代周学海的《内经评文》也认为“病机者,病源与病舍、病证之交际也;病源是叙其所由生;病机是叙其所由成”。王庆其教授的恩师、当代中医学家方药中先生曾明确指出:所谓辨证论治,其实质就是如何进行病机分析的问题。受此影响,王庆其教授认为,辨识病机是中医诊断的核心,针对病机的干预则是中医治疗之首务。因而,相关干预的药物或组合为君药;体质是决定疾病发展演变的重要因素,故调节体质的药物或组合为臣药;在核心病机之外的兼杂症状或实验室检查异常,既可与主要症状相互影响,也导致了患者的担忧与不适,相应的治疗药物或组合为佐药;“四时百病,胃气为本”(《濒湖脉学》),“有胃气则生,少胃气则病,无胃气则死”,顾护胃气,应当贯穿治疗始终,故保护胃气的药物或组合为使药,按照传统的观点,引经药也属于使药。
这一见解,突出了针对复杂病证组方的辨证论治思路,还综合了辨病治疗和随症加减,又兼顾使药引经的功能,临床运用更加简便、可操作强,特别是对大方、复方(如膏方)的组方配伍有指导价值,实践证明更重要的是有助于提高临床疗效。
笔者有幸作为王庆其名中医工作室成员跟随王庆其教授临证学习,由于跟师时间尚短,并受个人学识所限,对老师学术经验的理解还不够深刻。王庆其教授说:“上述见解仅作为一种探索和思考,很不成熟,希望求正于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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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王庆其教授从医执教50余年,在读经典、做临床、悟文化方面建树良多:
(1)提出中医学经典的四大当代价值:打开中华文明宝库钥匙的文化价值、开启认识生命另一扇门的医学价值、激活临床提高疗效的临床价值、开拓思路推陈致新的科研价值。
(2)提出研究经典三途径:用经典激活临床,从临床拓展经典;从经典启迪科研,用科研创新经典;用文化解读经典,从经典弘扬文化。
(3)创造新地提出《内经》的核心理念;五脏以藏为本,以通为用,藏中寓通;肝为调节之本;“湿为百病之长”;人体“焦虑体质”概念等。
(4)突破桎梏扬《内经》临床医学,开创经典教学查房先例;把《内经》理论应用于临床结硕果。
(5)开创脾胃病心身问题研究之先河,积累了诊治“抑郁型脾胃病”“焦虑型脾胃病”的丰富临床经验。
(6)倡导“由器识道”,在中医药文化与医学的研究中探索出颇有价值的新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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