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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了36年葡萄的陈方明（嘉兴秀洲区王江泾硕丰生态农场负责人）又开始为品种发愁。他的桌子上放着一本神园的品种手册，旁边还放着一盘不同颜色、不同形状的葡萄粒，都是他从张家港神园葡萄大世界带回来的。“这是‘园金香’，这是‘园香指’，这是‘园馨香’，这是‘园苹果’，这个不行……”陈方明逐一介绍道。我尝了一遍，没有尝出有多少特别，都是青色的，都有点甜，有点香，只是形状有所不同，倒是“神红娜”因为是红色品种，在盘子里显得尤为显眼，香甜味也更为突出，类似“妮娜皇后”。据说是“妮娜皇后”的芽变品种。![]()
“还没定下来。”陈方明说：“目前来看，还是‘园香指’和‘神红娜’比较好。尤其是‘神红娜’，我们到神园看了一下，整棵树上没有一个是青的，看上去非常舒服。今年这么高的温度，这么好的上色……”陈方明去年已经改造了20亩葡萄园，其中就有5亩“神红娜”，剩下部分种了“妮娜皇后”和“富士之辉”。“富士之辉”的幼树生长最强，“神红娜”最弱，看上去病恹恹的。“现在的‘阳光玫瑰’还能卖什么价格？”再过3天就是中秋节，正是传统的销售高峰期。工人们把“阳光玫瑰”分级之后入库
“没有价格。”陈方明摇了摇头说：“我现在好的货都是入库的。今天拉了一点好货去嘉兴市场，想看看中秋节的行情，结果整个市场每个档口都暴满，根本走不动。档口老板叫我先停五六天再看情况。”“哎！”我叹了口气，想必大家原本希望把好货留着冲一下中秋节，结果都撞在一起。“你是不是原来有意识地留到中秋节这段时间卖的？”“我没有这个意思。”陈方明否认道：“我要么做最早的，要么做最晚的。今年促早的只有20亩，早就卖掉了；晚的我就入库，等鲜果结束之后再拿出来卖。”陈方明在查看产品质量
“会不会大家都去入库，造成后期又堆在一起，有没有这种可能性？”我颇为担心地问道。“可能性应该不大，因为今年能入库的货不会太多。叶片烧焦的这些货肯定入不了库，必须要卖掉，所以今年市场上出现1~2元/斤的货也是这个原因。今年的高温持续时间实在太长了，很多园子的叶片都烧掉了，随便什么价格卖掉就好了，不卖，一分钱都没有。”我刚从日本游学回来，对比之下，差别还是挺大的。我们在日本尝到的“阳光玫瑰”不是说就特别好吃，而是他们有底线，我们没底线，烧棚果的糖度可能还不到10%，都能在市场上销售，直接毁掉“阳光玫瑰”在消费者中的印象，造成恶性循环。![]()
陈方明接着说：“所以现在市场上要黄果，青的卖不掉了。因为前期烧棚果都是青的，他们认为青的就是糖度低的，所以现在市场上都是黄的了。不光是嘉兴市场，整个中国都要黄的。”“像你这种黄果在市场上能卖什么价？”我进门时已经注意到颜色的变化，原以为是今年销售不畅、挂树时间太久造成的。“最多也就8元/斤。”陈方明说：“我入库之后放到11月，等鲜果没有了我马上接上去，卖10~11元/斤，肯定比现在6~8元/斤的行情要好。”正在入库的“阳光玫瑰”
“按照你现在的操作方式，你的产值和利润还有多少？”我接着问效益。“我面积大，平均下来亩产值3万元不到一点，除去成本，每亩的利润应该在1万元多一点。”陈方明说。“其实‘阳光玫瑰’是永远可以种的。”陈方明说：“只要把心态放平，价格稳定在10元/斤就有人种；要是跌到5元/斤就没人种了，成本要4元多/斤。”采果结束之后的片区准备秋施基肥
“成本能降得下来吗？”这是目前“阳光玫瑰”种植最主流的想法——降低成本。价格稳定在10元/斤已经不现实了。按照目前这种形势，“阳光玫瑰”的鲜果价格能不能守住5元/斤都是一个大问题。“降成本会带来另一个问题，因为成本降低了，品质也下降了。”陈方明说：“现在大家都想把成本降下来，用差一点的肥料，我们还在用好的营养肥料，所以我们的葡萄固形物含量高，硬度好，如果是水水的就不能入库。”不能入库的“阳光玫瑰”
陈方明剔出的一部分不符合入库条件的“阳光玫瑰”在市场上的批发价也只有4~5元/斤，保本而已。“有没有考虑缩减面积？”我接着问其他出路。硕丰生态农场有108亩面积，除了去年新改造的20亩，其余都是“阳光玫瑰”。“总面积不考虑缩减，但‘阳光玫瑰’要缩减，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陈方明说：“而且我这个园区是2013年开始建园，当时土壤没有改良到位，所以这几年要逐步更新，今年计划再更新40亩地。”已经砍掉准备改造的葡萄园
“更新的40亩地会考虑什么品种？”我又回到最初的话题。“……还想不好。”陈方明在8月份还去河南参加“罗拉”的观摩品鉴会，只是“罗拉”授权种植的门槛太高——50亩起步，他不敢冒这个风险。但红色、有香气、糖度高是他的选择方向。“有没有考虑过老品种，回到以前种‘藤稔’‘巨峰’这些品种？”我笑着问道。嘉兴在“阳光玫瑰”之前的主栽品种是“藤稔”和“醉金香”，也就是近两年才完成品种结构调整，变成“阳光玫瑰”一统天下的局面。嘉兴上一任的葡萄主栽品种——“藤稔”
“促早‘藤稔’现在的价格还是可以的，今年卖10~12元/斤，我们这里有一家卖到4万多元/亩，6月份就全部卖完了。‘阳光玫瑰’做促早最早也要7月中旬。”陈方明说：“正好‘藤稔’结束，‘阳光玫瑰’接上。”“实际上只要能早还是能卖得起价格的，如果等到‘阳光玫瑰’上市，‘藤稔’的价格也不行了。”我听出其中奥秘。“对，也不行的。”陈方明点头道：“主要是6月份的市场上就云南一点点‘夏黑’，现在云南的‘夏黑’也很少了，都是‘阳光玫瑰’。”今年云南亩产值超7万元的“夏黑”
我今年就在云南见过亩产值超7万元的“夏黑”种植案例。“种一部分‘藤稔’不行吗？你也种了10多年的‘藤稔’，也是老手了。”想比新品种，我觉得这个方案更稳妥些。“还是要像当年种‘阳光玫瑰’一样搞个暴利的品种？”期望能踏准下一个风口的陈方明
2000年种“藤稔”，2014年种“阳光玫瑰”，陈方明踏准了中国葡萄产业发展的每一次风口，不知道他能不能踏准下一个风口。或者，就没有什么风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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