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恺之,字长康,小字虎头,(上品上。)晋陵无锡人。多才艺,尤工丹青,传写形势,莫不妙绝。刘义庆《世说》云:谢安谓长康曰:“卿画自生人以来未有也。”(又云:卿画苍颉,古来未有也。)曾以一厨画暂寄桓玄,皆其妙迹所珍秘者,封题之。玄开其后取之。诳言不开。恺之不疑是窃去,直云:“画妙通神,变化飞去,犹人之登仙也。”故人称恺之三绝:画绝、才绝、痴绝。又常悦一邻女,乃画女于壁,当心钉之,女患心痛,告于长康,拔去钉乃愈。(此一节事亦见刘义庆与《幽明录》,而小不同,云:思江陵美女,画像簪之于壁玩之。亦出《搜神记》也。)尝欲写殷仲堪真,仲堪素有目疾,固辞。长康曰:“明府当缘隐眼也,若明点瞳子,飞白拂上,使如轻云蔽月。”画人尝数年不点目睛,人问其故,答曰:“四体妍蚩,本亡关于妙处,传神写照,正在阿堵之中。”又画裴楷真,颊上加三毛,云:“楷俊朗有识具,此正是其识具,观者详之,定觉神明殊胜。”
(《历代名画记》)
周思聪作品
周思聪作品
周思聪作品
苏东坡题画诗:“苍鹰见人时,未起意先改。君从何处看?得此无人态?”
潘天寿作品
潘天寿作品
“使人伟衣冠,肃瞻眂,巍坐屏息,仰而视,俯而起草,毫发不差,若镜中写影,未必不木偶也。着眼于颠沛造次,应对进退,颦额适悦,舒急倨敬之倾,熟想而默识,一得佳思,亟运笔墨,兔起鹘落,则气王而神完矣。”
(宋·陈造)
靳尚谊作品
唐勇力作品
通州李子北游于淮阴,馆于蒋氏。李子素善貌人,其留于淮也,缙绅国人咸求之貌。其貌人也,十尝得十。或者问曰:“子之于技也,习矣乎?子而貌人,十尝得十,何也?”李子嘻曰:“余非技人也,而游于技;余非习于技也,而与技偶始余挟策读书,出游于都邑,鲜然与人群,见夫老少者异状,肥瘠者异质,黔皙者异色,长短者异形,妍丑者异姿。余嗒然而神怡,春然而心融,少焉触然而警中。是故余志其形体,余志其耳目口鼻,余志其须眉,余志其颔颐,余志其权,余志其辅既而和墨配色,濡笔焉而加之素,恍然若觌人焉。故余貌之人也,十而失五六者鲜矣。久之,余益与人习也,于是舍其格,遗其形,求之于俯仰,求之于瞻眺,求之于笑貌,求之于态,求之于情,吾心或若戚然其有谋,犂其有酬,于是和墨配色,濡笔焉而加之素,若与斯人笑语謦欬焉。故余之貌人也,十而失三四者鲜矣。今余貌人多矣,余不能为心矣,余忘余技矣。有求余貌者,余不知其貌若是耶?态若是耶?但余隐几而坐,忽焉若觌于斯人于素,又忽焉若见斯人矜色而待余,又忽焉若见紫气于斯人眉宇之间,于是余急起而图之,又不知孰使余起耶?孰使余图之耶?孰使余不肖耶?故余之貌人也,不知十而得一耶?十而失其九耶?十而得十耶?十而不失其一耶?——余又安知技!”
于是淮南吴生闻之叹曰:“善哉。技可以语学矣!彼君子始而张弓,既而云行水止,而天游焉天下乎,畴靳哉?熙熙神应之矣——是谓凝化。”
(吴承恩《射阳山人文集·送写真李山人序》)
徐悲鸿作品
徐悲鸿作品
传神之难在目。顾虎头云:“传神写照,都在阿堵中。其次在颧颊。”吾尝于灯下顾自见颊影,使人就壁模之,不作眉目,见者皆失笑,知其为吾也。目与颧颊似,余无不似者。眉与鼻口,可以增减取似也。传神与相一道。欲得其人之天,法当于众中阴察之。今乃使人具衣冠坐,注视一物,彼方敛容自持。岂复见其天乎?凡人意思各有所在,或在眉目,或在鼻口。虎头云:“颊上加三毛,觉精采殊胜。”则此人意思盖在须颊间也。优孟学孙叔敖抵掌谈笑,至使人谓死者复生。此岂举体皆似,亦得其意思所在而已。使画者悟此理,则人人可以为顾陆。吾尝见僧惟真画曾鲁公,初不甚似。一日往见公,归而甚喜,曰:“吾得之矣。”乃于眉后加三纹,隐约可见,作俛首仰视扬眉而蹙頞者,遂大似。南都程怀立,众称其能。于传吾神,大得其全。怀立举止如诸生,萧然有意于笔墨之外者也。故以吾所闻助发之。
(《苏东坡集·书程怀立传神》)
何家英作品
何家英作品
张萱题画:“石滑岩前雨,泉香树杪风。江山无限景,都在一亭中。”
宋代画家郭熙:“画山水数百里间,必有精神聚处,乃足画。散地不足画也。”
“天地浑镕一气,再分风雨四时,明暗高低远近,不似之似似之。”
(石涛在《大涤子题画诗跋》
“天地氤氲秀结,四时朝暮垂垂,透过鸿濛之理,堪留百代之奇。”
(石涛题画诗)
傅抱石作品
傅抱石、关山月合作作品
写画凡落笔先以神会,至落笔时,勿促迫,勿怠缓,勿陡削,勿散神,勿太舒。务先精思天蒙,山川步武,林木位置,不是先生树后布地,入于林出于地也。以我襟含气度,不在山川林木之内,其精神驾驭于山川林木之外,随笔一落,随意一发,自成天蒙,处处通情,处处醒透,处处脱尘而生活,自脱天地牢笼之手,归于自然矣。
(石涛题画诗)
画松一似真松树,予更欲以不似似之。真在气,不在姿也。
(石涛题画诗)
牟成作品
牟成作品
牟成作品
牟成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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