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月24日，美国加州旧金山，特斯拉CEO马斯克在保镖包围下离开旧金山联邦法院。（@视觉中国 图）
每当他听到人们喊他的名字，他都觉得“我肯定在刺杀名单上了”。
撰文 | 刘瀚琳
《看天下》杂志原创出品
如果有一天，世界首富马斯克突然在街头玩起Cosplay穿上钢铁盔甲，不必觉得奇怪，他就是想活。
这是他在今年9月立下的宏愿。那时，美国前总统特朗普在两个月内两次险遭刺杀。作为特朗普的公开支持者，马斯克觉得，得给自己造身盔甲了。
在全球富豪榜单上，鲜少有人比他更爱曝光自己，也鲜少有人比他更惜命。2023年，他在自己身上投入的安保费用达240万美元（约合人民币1693万元）。这个保镖团队有一个梦幻名字叫“旅行者”，他的员工说，整个团队像个“迷你特勤局”。
“我肯定在刺杀名单上了”
以前，马斯克不是这样的。
他曾经也是个不拘小节的年轻人，他爱周游世界，开完车会把钥匙直接扔车里，拔腿就走。随着他越来越有名，特斯拉董事会要求他给自己请个保镖。
2014年是个分水岭，马斯克开始拥有了来自Gavin de Becker & Associates公司的保镖。这是个全球顶级私人安保公司，客户还包括前世界首富贝索斯等人。
从那时起，马斯克渐渐过上“前呼后拥”的生活。这些保镖大多军人出身，要24小时轮流陪伴他，除了护他周全，还要帮他做一切能想到的小事，比如出门洗车、取干洗衣物，也包括结账、给小费。
当然，雇佣他们价格不菲。每个月，这些服务的价格按美元计都高达六位数。过去10年里，随着马斯克的媒体曝光量越来越高，安保成本也水涨船高。
“要知道，你遇险的概率和你的曝光量是成正比的。”马斯克这话说得也没错，这两年，他为媒体提供了不少猛料，是曝光量最高的富豪。
他的孩子没完没了地出生，他和朋友的妻子传出绯闻，他旗帜鲜明地力挺特朗普，他在俄乌冲突期间给乌克兰支援星链，他还要自己的员工将生活贡献给工作……
相比之下，苹果CEO库克和亚马逊创始人贝索斯的安保预算分别只有82万美元（约合人民币578万元）和160万美元（约合人民币1128万元）。
人们觉得马斯克的反应未免有点过激，他则公开表示：“我对风险的警惕超乎你们的想象。”
2022年10月，马斯克以440亿美元的价格收购推特（Twitter），并将其更名为X。随后，他对这家社交媒体开始大刀阔斧地改革。首先进行的是大规模裁员，比例过半，包括解雇数名高管、削减工作岗位等。
越来越多的离谱情节在媒体流传。他身边的保镖数量从2名骤增到20名，还有一位医护人员全程跟随。一位X公司的工程师对媒体透露，这些保镖人高马大，和好莱坞电影里演的一样。
即便在办公楼里，他身边也有至少两位贴身保镖跟着，就连去洗手间也不例外。他们还会在马斯克进入房间前提前进去排查风险，清理房间，然后侦查逃生通道。
当需要外出，安保团队会安排无人机盘旋在他活动的区域，有一个小型的情报组随时搜集周边情况。即便是出席派对，马斯克大部分时间也只能待在营地周围，他的保镖不会允许任何不认识的人出现在派对上。他还聘请了一位负责危险评估的高级顾问。
马斯克要给自己建一座“城中之城”。2022年底，他在收购推特之后封停了多个他认为“有嫌疑”的私人账户。马斯克接受媒体采访时表达过自己的担忧：每当听到人们喊他的名字，马斯克都觉得“我肯定在刺杀名单上了”。他说，这也让他对世界的热情慢慢冷却下来。
一块心病
在2023年特斯拉年度股东大会上，马斯克说，他能感受到，周遭的威胁变得越来越疯狂。
IC photo 图
有人是出于狂热。比如，一位女粉丝给马斯克家打去电话，管马斯克叫爸爸，说他们有过心灵感应，还希望马斯克能在空间站向她求婚。
当然，更多人确实想杀他。今年1月，一位名叫麦考利的特斯拉前员工在社交媒体上发帖子称，“我要杀了你们所有人。”麦考利的目标除了总统拜登，就是马斯克。
麦考利的妻子收到他的信息称，自己要去得克萨斯州，再也不回来了。她赶忙报了警。最终，麦考利被警方拦下。那时，他正驱车前往特斯拉工厂，并试图联系马斯克。
同样被拦下的还有一个叫奥维瑞姆的男子，他厌恶科技，想在特斯拉促销活动上“搞个大动作”。当然，奥维瑞姆也很快被捕。
据媒体报道，那天，为了面对这场事先张扬的恐怖事件，马斯克房间里挤了30多名保镖。
马斯克变得有些疑神疑鬼，他在社交媒体上宣布，“危险时刻即将来临，最近8个月里，已经有两个带枪的人想杀我。”虽然法庭文件显示，麦考利和奥维瑞姆被捕时身上没带任何武器。
现在，想考验马斯克的爱意，就看他想为谁配保镖，比如和他“相爱相杀”的父亲。
在过去很多年里，马斯克一直尝试和父亲埃罗尔·马斯克和解，那是一个曾给他和母亲带去伤痛的男人。长大后，马斯克热切地将父亲和他的新家庭都接到自己身边，但最终和解失败，父亲又回到故乡南非。他把马斯克的牵挂也带回了南非。
一家位于开普敦的工程商透露，他们接到很多订单，都是运往马斯克家的监控设备。马斯克的父亲对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自己那个富翁儿子大约花了1.46万美元给他的家里装了监控。马斯克想实时掌握家里的全部动向。
此前，埃罗尔的家曾在1年里遭遇4次盗窃，马斯克决定花10亿美元给他父亲全面升级安保系统。除了在家里安装的监控设备，他还给父亲雇了大概100多个全副武装的保镖。
马斯克关于人身安全的担忧不无道理。埃罗尔向媒体透露，马斯克曾开枪打死过3个入室抢劫的劫匪。“现在，谁要是来绑架我们爷俩，那将是人生中挣得最快的2000万美元。”他说，“我不担心自己，倒是更担心马斯克，他把敌人想得都太天真了。”
当马斯克对世界失去信任，他显然没有看起来那样无所畏惧。
“是时候做身盔甲了”
“每当报纸和网站评选一次富豪榜，无异于给抢劫犯们更新了一次数据库。”斯派塞是一家私人安保公司的创始人。他说，在过去20年间，美国的私人安保业务量增长了5倍。“名人家族换过的保镖比他们吃的热饭都多。”
不同的安保数量彰显着雇主的价值。根据斯派塞的职业经验，如果你只看到一名保镖，大多时候只是作秀，娱乐圈容易碰到这种情况。当进出房屋和车辆时，配备2名保镖为宜。在人多拥挤的地方适合配3名保镖。这些保镖通常与雇主身形相近，“当你看到5到6位保镖一起出现时，这基本是总统规格了。”
马斯克享受的就是这种规格。
对这些训练有素的保镖来说，他们的职责包括绘制地图、提前清理访问场地，对每一位在场的人员进行背调。他们还得接受极限驾驶训练，随身携带警棍、辣椒喷雾等防身器具，必要时需要为雇主挡枪。
斯派塞说，用保镖撑场面的情况在过去时常发生，现在越来越少了，因为强盗越来越大胆。不少案犯就喜欢在房主在家的时候，明目张胆进屋抢劫。他们认为房主在家，方便开保险箱。“如果你想要无人机或视频全天候监视居所，仅监控费用一年可超过130万美元。”
在目前已知的富豪中，Meta创始人扎克伯格为自己配备的安保力量是为数不多超越马斯克的。2023年，他在个人安保方面花费了2300万美元（约合人民币1.62亿元）。除了贴身安保、家庭内部的监控录像等“富豪必备”，他还在自己购买的建筑群地下建了一座巨大的掩体。
“当你在社交媒体上透露的个人信息越多，就越容易有不安全感。”斯派塞觉得，只要减少曝光，甚至根本不需要保镖。
可是降低存在感显然是马斯克学不会的事，他喜欢发言，人多的地方总有他。
距离美国总统大选只剩下1个月时间，在预热期间，马斯克公开在社交媒体上表态，支持特朗普，并驳斥左派思想是“觉醒病毒”。
就在特朗普两次涉险后，这位好事的富豪还在自家社交媒体发文称，“甚至没人试图暗杀拜登或哈里斯”。虽然这一言论很快被他删除，但这显然让他愈加担心自己的安全。
一名X用户发文提醒马斯克，“你最好也加强一下安保”。马斯克的好友伊恩·迈尔斯·张也建议马斯克将自己的保护“增加3倍”，“如果他们能来对付特朗普，那么他们也会来对付你”。
对此，马斯克的回应是：“也许是时候造一套飞行金属盔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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