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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月4日的首尔，天气仍然有些湿热，不过到入夜时分，阵阵凉风让人感到舒适。三清洞附近聚集了首尔重要的历史文化景点（景福宫和韩屋村等），不过对艺术界来说，这里是重要美术馆和老牌韩国画廊的聚集地。这一晚，艺术空间内灯火通明，音乐、放映、美食与新展同时进行。
此前，我们曾整理了一份首尔本周艺术活动清单，可点此回顾 ⬇️
“今年比前两年更有组织，”一位驻首尔多年的法国媒体同行这样对我说，“很显然，前两年的弗里兹艺术周让首尔的艺术生态快速发展了。”![]()
2024弗里兹首尔现场，图片：Photo by Lets Studio. Courtesy of Frieze and Lets Studio首尔弗里兹艺术博览会（Frieze Seoul）开始进入第三年，同期还有由韩国画廊协会主办的本土艺博会Kiaf，以及光州双年展与釜山双年展。再加上多家韩国本土美术馆、本土与国际画廊和机构也将重要项目放置在艺术周期间，这番热闹的景象从首尔的全城蔓延到了光州与釜山。纷繁的项目和紧密的日程让许多国际访客将在韩国逗留的时间延长到一周左右，其中不乏来自中国的访客。![]()
贝浩登在弗里兹首尔的展位现场，图片：由贝浩登提供值得一提的是，同期进行的还有纽约的军械库艺博会。一位策展人告诉我，光州双年展吸引了大量欧美艺术界专业人士和媒体前往，而本届的主策展人Nicolas Bourriaud的号召力也算助攻。不过更多的是过去两三年中韩国整体对欧美艺术环境的主动投入，让世界开始对其产生更多好奇与关注。在2023年全年，全美重要的博物馆中举办了至少五个与韩国艺术相关的大展。而从2024到2025，这样的势头还将持续，由于更多韩国企业的赞助和捐赠，韩国艺术策展人的职位增加，这也为之后更多的相关项目准备了更多空间。过去两年参与首尔弗里兹艺术周的经验已经让人们驾轻就熟。三晚聚焦三个艺术街区就能让所有人较便利地聚焦到各个区域的不同项目中，留给每个空间的时间也更充裕——3日是汉南洞之夜，4日是三清洞之夜，以及5日的清潭洞之夜。所以，即使两个艺博会在9月4日开幕，我的同事提前到8月31日就飞临首尔看起来也不算提前太早。事实上，在弗里兹和Kiaf之前，还有一场名为Preview的艺博会提前吸引了许多人的关注。这个艺博会专注年轻画廊与新兴艺术家，从8月31日到9月3日举行，今年已经是第四届，并且是首次与弗里兹艺术周时间相衔接。展会上，大部分作品价格都在一万美元以下，也是想吸引韩国本土的“首次入场藏家”——在超大型艺博会之外，小型的销售场域或许亦能探索出一条更创新的发展路径。![]()
Preview艺博会现场，图片：由Cathy Fan拍摄对一个亚洲艺术周而言，其对国际访客的吸引力往往不止艺术。韩星、美容、购物、美食与娱乐，都让艺术圈人士有了更多前往首尔的理由。在博览会拉开大幕之前，星光熠熠的派对与晚宴已经让不少参与者感叹日程紧凑。派对与购买、娱乐与艺术，以上是否都能共存？这些目前似乎只在巴塞尔艺术展迈阿密海滩展会时见效，我们能否期待在亚洲也产生这样的双赢局面？在韩国，艺术界与明星之间常常以财阀的美术馆或者本土画廊为纽带。在这一周中，显然，权志龙与三星的Leeum美术馆——韩国流行文化和财团的代名词——在这一周都很忙。9月2日晚，香奈儿文化基金会的晚宴在Leeum美术馆举行，邀请了权志龙和一众艺术界顶级嘉宾。晚宴后，他又迅速赶往位于仁川的Paradise City度假村参与“Paradise Art Night”活动——当晚是Josh Sperling的展览“Wonder”的预展，还有由菲董（Pharrell Williams）的Joopiter平台与权志龙联合组织的拍卖预展。此外，那晚亮相的还有娱乐圈人士还有日本X Japan乐队的Yoshiki，歌手Eric Nam，演员李秉宪、河智苑、朴叙俊等等。据说，权志龙是在午夜一点左右登场的。那晚仿佛是弗里兹艺术周的一个切片：韩国擅长的娱乐产业被积极拉入艺术产业，娱乐圈人士甚至成为打通更多市场的代言人；而新兴市场更没有包袱，无论最后成功与否，这里对艺术销售有自己的试验性的创新。![]()
9月3日白天，去往任何一个美术馆或画廊都能遇见熟面孔。今年显然比往年出现了更多国际身影。位于三清洞的韩国国立现代美术馆（MMCA）是一个遇见馆长和策展人们的所在，我们看到了洛杉矶郡立艺术博物馆（LACMA）馆长Michael Govan、蛇形画廊总监小汉斯（Hans Ulrich-Obrist）还有UCCA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馆长田霏宇等等。在这家美术馆中，“连接的身体：亚洲女性艺术家”正在展出，汇集了60位艺术家的130件作品。有些惊讶的是，去年夏天开始的“回到未来——韩国当代艺术的当代性探索”仍然在展期中，展览涵盖了从2018年到2022年间该馆购入的作品。如此长的展期在亚洲美术馆中是罕见的，而这也见得一个国立美术馆对建立、梳理和讲述馆藏的重视与自信。![]()
9月3日晚，韩国国立现代美术馆外的灯光，图片：由Cathy Fan拍摄3日晚间，我回到汉南洞街区，看到了似乎除那天之外都不会看到的景象：从佩斯画廊开始至Leeum美术馆间的一段狭窄的上坡道路开始堵车，豪车与出租中穿插着上上下下如织的人流，他们偶尔驻足交谈问候，不免让交通状况更糟糕。“难道所有在首尔的人们都来了Leeum？”在发给同事的信息中，我这样感叹。Leeum美术馆正在展出艺术家Anika Yi的个展，那是一些在黑暗中发光的水母状的移动装置。诚然，这个展览的呈现或许与人声鼎沸的场面不那么适配，不过也不妨碍它成为本周全城最重要的热议话题。正在三星Leeum美术馆展出的Anika Yi作品，视频：由Cathy Fan拍摄
有件颇为难得的事情是，这一次我与The Asia Pivot栏目的两位同事在首尔相聚。曾常驻首尔的Andrew Russeth从纽约“归来”，而我的搭档Vivienne Chow也从伦敦而来。可是，即使同样的时间都身处Leeum美术馆，我们三人也未能成功见面。一个小片段似乎是这几日我们工作状态的缩影：在美术馆门口，我们进行了一次充电宝的“交接”，然后匆匆道别，分别去往各自当晚的下一个空间与活动。佩斯的三层楼建筑位于路口，同样挤满了人，此次是两个备受瞩目的展览同时开幕。李禹焕亲自与罗斯科家族合作策划了“对应：李禹焕与马克·罗斯科”双个展，整个展览横跨两层展厅。这位韩国本土的“物派”代表人物呈现了在2018至2023年间的“对话”和“回应”系列，而它们又与罗斯科在上世纪50、60年代的代表作品展开了一场对话。而同时，中国艺术家王光乐也展出三件未曾亮相的“无题”和“寿漆”系列作品。![]()
王光乐作品展出现场，佩斯画廊首尔空间，2024，图片：Sangtae Kim, courtesy Pace Gallery在首届弗里兹之后，大量西方画廊陆续涌入，时髦的汉南洞与江南区成为它们的不二之选。对许多参与者与观察者来说，无论是本土还是外来画廊，似乎都调试好了与韩国本地的“口味对接”。70年代崛起的单色运动影响至今，而工艺材料出现在创作媒介中也受到欢迎，架上艺术仍然是画廊们普遍选择的主流。年轻一代收藏族群的审美则更受到流行文化与明星的影响，对西方艺术家接纳度较高。![]()
“对应：李禹焕与马克·罗斯科”展览现场，佩斯画廊首尔空间，2024，图片：由Cathy Fan拍摄比如，江南区的贝浩登（Perrotin）带来加拿大艺术家杰森·博伊德·金塞拉（Jason Boyd Kinsella）的个展。艺术家基于主观视角和当下颇为流行的MBTI测试（在韩国，它更是年轻群体开启社交的必谈话题），将人物的特征和性格细分为几何单位，并通过改变形状、颜色和大小来定义每个人的个性。这些色彩鲜艳的三位空间几何绘画受到了亚洲藏家的欢迎，在开展头两日即售罄。首尔弗里兹在4日上午在江南区的COEX会展中心开幕，从一开始便排起了长队。今年一共有来自30多个国家的117个画廊参展，包括国际四大蓝筹画廊。而国际画廊因为品牌效应也迎来了不错的成绩，许多价位在25万美金或以下的作品销售顺利。贝浩登首日即售出展位上60%的作品，展位颇受年轻藏家喜欢，包括布鲁克林艺术家丹妮尔·奥查德（Danielle Orchard）一幅8.5万美金的作品，韩国艺术家Hun Kyu Kim的绘画以8万欧元售出，以及Mr.一幅11万美金的绘画。豪瑟沃斯售出了一幅亨利·泰勒（Henry Taylor）创作的黑人男子大幅肖像画。此外，还有一幅标价57.5万美元的艾芙瑞·辛格（Avery Singer）小幅作品也成功成交。![]()
亨利·泰勒作品《Blue Period》（2023）在豪瑟沃斯展位现场，图片：由Cathy Fan拍摄而面对销售情况的询问，许多本土画廊的反馈则更为现实，一个共识是，在展会上的销售不算特别理想，甚至可以称得上“缓慢”——在全球经济较为疲软的当下，藏家花钱更加谨慎。它们许多的销售其实是来自展会外的展览项目。![]()
“咸京我：幻影与地图”展览现场，Kukje画廊，2024，图片：由Cathy Fan拍摄由此，即使是有品牌和历史撑场的国际画廊们，也需要更多地对接本土藏家的口味与认知，所以，在首尔有空间的画廊相对而言就更加自如且自信，它们能将博物馆项目、画廊空间和艺博会充分地综合调动起来。格莱斯顿画廊（Gladstone）就展示了Anicka Yi的作品，借着Leeum大型个展的势头，销售十分顺利，雕塑作品价格在20万美元左右，而画作在37.5万美元。![]()
格莱斯顿画廊在弗里兹首尔的展位现场，图片：Photo by Lets Studio. Courtesy of Frieze and Lets Studio另一方面，来自越南胡志明市的Galerie Quynh获得了今年弗里兹首尔的最佳展位奖，它们呈现的是越裔美国艺术家Tuan Andrew Nguyen装置作品的个人展位。而东京画廊Parcel在“聚焦亚洲”单元展出了中国艺术家陆扬的影片《DOKU-The Flow》，获得了聚焦亚洲展位奖项。![]()
Galerie Quynh在弗里兹首尔的展位现场，图片：Photo by Lets Studio. Courtesy of Frieze and Lets Studio![]()
陆扬作品在弗里兹首尔展出现场，图片：由Cathy Fan拍摄而同样在COEX进行的Kiaf今年迎来了207家画廊，开幕首日人气颇旺，因为许多年轻观众选择首先到一楼，而非直奔楼上的弗里兹。不过，展会实际的销售稍微落后于人气，显得比较缓慢。![]()
2024Kiaf展会现场，图片：由Vivienne Chow拍摄9月5日，展会迎来第二天。不少国际人士（包括媒体）在COEX门口登上大巴。大家的下一站，是国家馆数量扩张了的、充满野心的光州双年展。联系Artnet中国：xinxi@artnet.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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