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日王(公元606-647年)时期,佛教在印度已经趋于没落,但是由于波罗王朝(公元八世纪~十二世纪中期)的保护,佛教仍然在东印度一带偏安了五百年,这五百年的成果,就是大乘的密宗由隆盛而衰亡的过程。
新编《佛教史》中说:“到了八世纪,密教有一个突发性的发展,,那烂陀寺由显密共修,明显地向密教倾斜,到八世纪以后,密教逐步占领了印度所有佛教领地,其与印度教和民间巫术的界限,实质上很难分别,,密教在世界佛教中成为压倒一切的派别。”
波罗王朝到了第四代君主达摩波罗王时,国力最盛,曾将领土扩展到曲女城,达摩波罗王对佛教的虔诚保护的成绩,表现为在那烂陀寺附近,建立了“欧丹多富梨”寺,又在其北建立起“毗摩尸”寺,此寺汉译名“超戒寺”,又名“超岩寺”。
超戒寺由一百零八寺,以及六个研究院组成,规模宏大,比那烂陀寺的“九寺一门”或称“八院三百房”还要庞大,因此超戒寺夺取了那烂陀寺在佛教里的地位,成为当时佛教的最高学府,超戒寺也是密教的中心道场,波罗王朝所拥护的佛教,从开始就是支持密教。
《印度佛教史》中说:“在佛教方面,戒日王以后,鉴于印度教复兴势力浩大,便迎合民间要求,也将印度的特色吸收为佛教化。既然无力从辩论上取胜外道,便在心里作武装,忿怒金刚的出现,多手多头的金刚萨埵的出现,金刚手菩萨的塑像,即是右足踏着大自在天(湿婆大神的佛教形象),左足踏着自在天的配偶女神,印度教的种种神祗,也无一不被佛教金刚降伏,这都表现了当时佛教的心理状态。”
在《秘密集会坦陀》经文中,为了取得大神通,不乏打破社会常规道德的言词,篾视传统习俗和道德,这些不符合社会的反道德伦理的描述和指导,被密宗认为,同样通过这些修行,可以达到“大悟”、“解脱”的境地。
佛教密宗经典,在唐朝初年,已为由天竺和狮子国来的高僧“开元三大士”译为汉语,其影响只局限于李唐的宫廷上层,由于密宗与儒家文化格格不入,没能取得在大唐广泛传播的官方许可。
玄奘的大弟子辩机,与唐太宗李世民之女高阳公主是否受密宗影响,成就风流韵事,不可考证,但是辩机因此被腰斩于市,确是实情,这一事件表明唐太宗的头脑中,对密宗理解的概念还没有形成。
唐太宗和后来的唐高宗,对于佛教玩弄于股掌之间,他们并没有因为玄奘坚持废除李唐皇朝“道先佛后”政策,将佛教凌驾于道教之上,尽管李世民对玄奘取回翻译的《瑜伽师地论》表示十分敬仰,但是没有接受玄奘在这一理论上建立起来的“慈恩宗”~“法相宗。”
唐太宗更没有接受玄奘坚持的“五种姓”之说,玄奘对李世民说,人间存在着一种第五性质的人,它们天生低劣,永远不可以成佛,这其实是佛教受印度教四种姓影响,在密宗里的翻版。
玄奘的大弟子被腰斩,“五种姓”学说无人支持,《瑜伽师地论》高深莫测,其理论晦涩难懂,法相宗逐渐销声匿迹,“法相宗”被后世佛教收入“杂密”,并没有成为后来兴起的“唐密”的源头。
大乘佛教逐步汉化,发展出禅宗,但是佛教密宗在藏族地区却得到了极大的发展,在唐代“安史之乱”后期,与藏地苯教结合,发展为藏传佛教,被称为“藏密”。
起初,中原皇帝对密宗对于自己的奉乘很感兴趣,但是密宗与儒家的思想格格不入,两家思想有时若即若离,有时互作敌对,密宗对于藏区的统治者更为有利,也符合藏地古老的鬼神崇拜和巫术信仰传统,被藏地奉为至宝。
佛教经院化和密教化后,在印度逐渐走向衰亡,公元十三世纪初时,斯里兰卡的大菩提寺由三百上座部锡兰僧侣主持和把控,那烂陀寺和超戒寺是密宗占据优势的场所,在尼泊尔密教占有优势,但还有反对巫术咒语的小乘教派存在。
但是佛教只存在于波罗王朝的印度东北部和尼泊尔一带,金刚密宗占据密教各派别的上风,当时藏传佛教发展得如日中天,不断吸收印度佛教密宗的知识。
中原佛教密宗~“唐密”,一直流传于宫廷高层,南宋被元灭国后,唐密在中原彻底断绝,到了元、明、清三朝,藏密流入中原皇家和民间,元明清三代皇帝为了巩固其对边疆的统治,大多重视藏传佛教。
无论任何宗教的兴盛与否,历来都是取决于帝王的需要。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