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循的两路五斗米道叛军推进迅速,卢循攻破桂阳、湘东,进逼长沙;徐道覆克南康、庐陵,兵锋直指豫章。东晋朝廷大震,八百里急诏还在南燕远征的刘裕回军。
刘裕留下刘穆之善后,从广固匆匆回军。
江州刺史何无忌闻听五斗米道叛军逼近豫章,尽起江州水陆兵马自浔阳沿赣江南下,迎击徐道覆叛军,双方在豫章遭遇,何无忌船小,当时江上西风暴急,何无忌的小船被暴风吹向东岸敌军船队。
徐道覆的五斗米道军的楼船队乘风势向晋军发动攻击,晋军大溃,主帅何无忌持节战死,晋军外围州郡防线完全崩溃,都城建康乱作一团。
刘裕这时候已经赶到下邳,用船只载锱重缓行,自己率精锐部队从陆路南归,走到山阳(淮安)时,闻听何无忌战死,叛军逼近京师,震惊不已,唯恐京都失守,撇下大军,只带几十随从,昼夜兼程,向京口狂奔,不日,过江抵达京口,得到消息的东晋朝廷上下这才安心。
各地勤王援军陆续进入建康,青州刺史诸葛长民、兖州刺史刘藩、并州刺史刘道怜到齐,豫州刺史刘毅准备出征,刘裕闻迅在京口写信劝阻,刘毅不听,率舟师两万从豫州西进卢循叛军。
卢循大军在长沙打败刘道规后,准备进攻江陵,接到了姐夫徐道覆的书信,说刘毅水军已经西上,要求增援,卢循放弃攻取江陵,兵发巴陵,与徐道覆合兵一处,连旗而下。
五斗米道大军十余万,八艘四层十二丈高巨舰,其余两千战船连江,舟车百里不绝,与刘毅的水军在桑落州遭遇,决战,刘毅大败,只带数百人狼狈逃走。
卢循五斗米道叛军接连打败北府名将何无忌、刘道规、刘毅,军势大盛,正要东进攻取东晋都城建康,却得知刘裕回京的消息,卢循与众将相顾失色,准备退回浔阳,犹豫几天后,卢循才率大军向建康进发。
就在卢循犹豫不决这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刘裕在建康重金招募新兵,加强部署修筑防御工事,沿江置栅栏、筑垒,把晋军主力集中在石头城防御。
五斗米道叛军到达淮口时,刘裕的防御布署并未完备,徐道覆劝卢循焚舟登岸,与刘裕决战,卢循不听,反而回师到蔡州观望局势,梦想晋军看到叛军的声势浩大,主动退兵。
刘裕趁机修筑查浦、药园、廷尉三处营垒,派重兵把守,派刘敬宣在北郊、孟怀玉在丹阳郡西、王仲德在越城、刘默在建阳门外建立起四道防线。
卢循这才下令攻击,刘裕坚守不出,攻守持续了两个多月,双方互有胜负。
这时,刘裕灭燕时投降的一千鲜卑重甲具装骑兵抵达建康,刘裕派骁将朱龄石、索邈率领,组成铁甲战阵,这一千重甲骑兵,人人冷锻铁甲罩住包裹全身,头戴铁盔,只留双眼,身披五色彩练,手持长槊,战马身裹皮质马甲,刀枪、箭矢不入,人高马大,犹如钢铁怪物一般。
两个月未开的城门突然打开,一千重装骑兵组成的铁甲战阵冲出城门时,五斗米道军正在攻城,被铁甲战阵横冲直撞,摧枯拉朽般冲得七零八落,五斗米道攻城军大败。
被阻于坚城之下,历来是军家大忌,卢循新败,兵疲粮乏,只得放弃攻打建康,退回浔阳,西取荆州。
刘裕一边派王仲德、蒯恩、孟怀玉等将尾随追击,自己率大军跟进,另一边釜底抽薪,建巨舰,派孙处和沈田子率领三千水军从海上偷袭卢循的老巢番禺。
徐道覆率三万五斗米道军进攻江陵,被刘道规及其部将檀道济、到彦之的荆州军夹击,损兵一万,退还湓口与卢循再次合兵一处,转向东进,被刘裕大军追上,双方在江上激战,刘裕顺风放火,五斗米道军大败,卢循败走浔阳后逃到豫章,修筑防线,被刘裕突破防线,卢循乘小船单舸而逃,与徐道覆分率数千残兵向始兴、番禺撤退。
晋军穷追不舍,攻克始兴,杀了徐道覆,孙处、沈田子的水师从海上趁大雾攻下番禺(广州),卢循收集残部,反攻番禺,孙处固守,刘藩、沈田子率晋军救援,内外夹击,卢循大败,损兵万余。
卢循向西败逃,被沈田子、孙处在苍梧、郁林、宁浦追上,大破之,卢循率残部三千余人,袭取了合浦,与九真(今越南清化)土人李逊、李脱五千土军合攻交州(今越南北宁仙游东),被东晋交州刺史杜慧度彻底击溃。
卢循走投无路,毒死了妻子,杀光姬妾数百后,投水自尽。
东晋五斗米道叛乱终结。
刘裕北灭南燕,斩南燕皇帝慕容超于建康闹市,人马未歇,马不停蹄,剿灭了东晋五斗米道十万大军叛乱,声威大震,被东晋朝廷进封为太尉,如此武功,天下震动,北方诸国皇帝国主个个心惊,不知道战神刘裕下一个攻击的目标会不会是自己。
被北方强国:后秦、北魏压制的胡人国家,纷纷上表东晋朝廷称臣,表示臣服东晋。
刘裕武功盛名,天下君主闻之,无不恐惧。
而刘裕的称帝之路,还很长很长,路上的阻碍不止北方诸国,还有东晋朝廷、士族门阀,战神刘裕的长刀,首先挥向了自己的故友。
题外话:东晋时,越南北部是属晋直接管辖的。
题内话:卢循起兵经过庐山时,曾经亲自拜会东林寺,净土宗创教祖师慧远,被拒,只看到慧远的背影,唏嘘而归。。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