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北伐大军兵过大岘山,不见燕军一兵一卒,南燕境内遍地成熟未收割的庄稼,刘裕喜形于色,笑道:“兵已过险,士有必死之志;余粮栖亩,人无匮乏之忧,敌虏全落在我的手掌心里啦!”
南燕新继国主皇帝慕容超过于自信,南燕号称:“步兵三十七万,战车一万七千乘,铁骑五万三千。”以如此强大的军力在平原与翻山越岭、远道跋涉的晋军决战,用不着扰民去坚壁清野,慕容超想等燕军战胜晋军再收庄稼完全来得急。
东晋北伐大军兵近临朐,南燕公孙五楼等将领率五万步骑兵防守临朐,慕容超自率四万步骑兵自广固增援,慕容超派公孙五楼抢占军事要地水源地,距临朐城南四十里的巨篾水,迎头正遇到晋军先锋猛将孟龙符的前锋。
鲜卑骑兵与晋军在巨篾水展开激战,孟龙符一马当先率部众突入燕军骑兵阵中,左突右杀,晋军勇猛,大败公孙五楼,燕军退走,孟龙符马快,穷追不舍,后面骑兵没有跟上,独骑被数千鲜卑骑兵包围,孟龙符奋槊狂战,寡不敌众,死于乱军之中。
晋前军大将孟龙符战死,但晋军占领了巨篾水的水源,刘裕大军以战车四千乘分左右两翼,兵车相间,列成方阵,缓缓推进到临朐城南,慕容超倾巢而出,派重甲骑兵前后夹击冲击晋军军阵。
两军在临朐城南力战,从天明杀到日落,胜负未决,参军胡藩向刘裕献计“燕兵倾巢而出,临朐城内必然空虚……”,刘裕急令胡藩、檀韶、向弥三将率军绕过战场攻打临朐,向弥首先登城,当天夜间临朐城破。
临朐城破,刘裕又散布谣言,说东晋北伐大军的水师从海上扑向广固,慕容超闻迅大惊,舍了正在苦战的部下,单骑逃往都城广固。
失了主帅的燕军大败,刘裕纵兵追击,沿路斩南燕大将十余,晋军乘胜追击北上,第二天兵至广固城外,当天攻破南燕都城广固外城,慕容超退守内城,内城坚固,墙高且厚,刘裕力攻不下,攻城晋军伤亡惨重。
刘裕下令停止攻击,在广固内城外筑长围,墙高三丈,挖掘三道地沟,做出长久围困态势。
燕军轻敌,没有坚壁清野烧毁积蓄的府库、粮食和庄稼,这为北伐的晋军提供了充足的粮草补给,刘裕下令停止江淮漕运,晋军就地取粮。
南燕国主慕容超困守孤城,先后派出两拨人向宗主国后秦求援。
后秦皇帝姚兴得到消息,派出使者直闯晋军大营,威胁刘裕:“慕容燕国与我大秦相邻友善,今来告急,不会坐视不救,我大秦铁骑十万已至洛阳,晋军如不退兵,将长驱而进!”
刘裕哈哈大笑,拍着秦国使者的肩膀说:“你回去告诉姚兴,我本想克燕之后,息兵三年,再取关、洛,如今他想来送死,让他快点儿来!”言外之意是让后秦皇帝姚兴先把脖子洗干净。
刘裕的发小儿,谋主刘穆之闻知秦使到达,急忙赶到中军大帐,秦使已走,刘穆之埋怨刘裕轻率,刘裕说“姚兴如果真要派兵夹击晋军,不会先派使者威胁通知,姚兴虚张声势而已。”。
果然,姚兴忙于凉州战事,无暇东顾,出于与燕是盟友,派出一万人马驰援,还未出秦境,凉州吃紧,又撤回了关中。
慕容超久候援军不到,于是准备割让大岘山以南土地人口、贡良马千匹,向东晋俯首称臣,刘裕不许,加紧攻城。
晋军抓获南燕巧匠张纲,制造出飞楼、冲车诸般攻城器具,居高临下,广固内城守城器具完全失效,晋军围困半年,内城百姓纷纷出城投降,属下纷纷劝慕容朝开城投降,燕主慕容超有气节,宁死不降。
晋军总攻,四面大军一齐攻城,城内百姓打开城门迎晋军入城,广固内城城破,皇帝慕容超被俘,看到故友刘敬宣时,慕容超把老母段氏托付给他照顾,随后一言不发。。
刘裕下令将南燕皇帝慕容超押回晋都城建康斩首,向江东百姓展示自己的赫赫武功,刘裕愤恨广固久攻不下,夷平广固城,打算将城中百姓全部活埋,部下苦劝,于是刘裕斩南燕王公以下三千泄愤,赏伐燕有功军人一万余户为奴。
刘裕主导指挥的第一次北伐大获全胜,南燕灭国,东晋北伐,从未有如此武功。
燕帝慕容超在建康从容受戮,被斩首于东晋都城建康的繁华闹市,曾经雄霸漠北,入主中原的霸主慕容鲜卑的辉煌从此成为过眼云烟。
这时割据岭南的五斗米道大天师卢循,休养生息已经五年了,这五年里,卢循偷偷的买入巨量巨木瞒着东晋朝廷秘密储存,刘裕北伐大军围困广固城,破城前不久,卢循听从姐夫徐道覆等人的劝说,打造巨型楼船,只十天,战舰云集,卢循集大军十万,准备进军攻取东晋都城建康灭晋。
公元410年2月,刘裕攻克广固的同时,卢循五斗米道大军分兵两路,由始兴(韶关西南)出发,东路由徐道覆率领,取道赣江,向浔阳进军,进取江州;西路由卢循率领,由湘江北上,进攻巴陵(岳阳),进取荆州,意图占据荆、江二州成为依托后,伺机东下攻取东晋都城建康。
卢循两路大军所向披靡,东晋朝廷大震,八百里急诏远征南燕的刘裕……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