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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不自器 与之圆方
郭建强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文学的一种,是借助器世间和情世间的种种情状,在具有体温的、灵性的书写中,呈现出“道不自器,与之圆方”的生命状态。
我所理解的道不自器,是指道不泥形于器,而在于处处可悟,如此才可能体尝与之圆方的乐趣。也就是说,文学作品的魅力在于形神俱备,无曲径则不能通达幽处。在写作的过程中,禅房似可替代为作家所能感知的一切。
本期“开篇”栏目,含有另一个新开栏目“文简”。这个栏目主要刊登作家之间,以及作家和评论家之间轻松自然、谈文论艺的交流文字。这样的交流,在电子传媒时代到来之前,主要是口谈和书信。而今则因日趋繁多的媒介平台和方式,显现出更为驳杂也更为迅捷的特点。编辑部欢迎作家朋友整理这类文体,让更多的读者通过这样的交流感受文艺之道和作家之间的友谊。阿来先生和龙仁青先生之间的书信往来,在平常的问候之中,紧扣文学和写作进行,颇见文心。
“叙事”栏目首推青海藏族作家才旦先生的短篇小说《一次诡异的盗草》,小说从草原生活寻常之处入手,却在读者以为的过程中,一波三折,营造了似真似幻、曲径通幽、幽而复明的艺术效果。博尔赫斯的迷思,卡夫卡的幻识,在才旦植根于本土的生活、知识、经验展开,呈现出从情器指向人心的品质。林艺迦将视镜支架于未来,借助科幻小说的形式,在青海海西大野设置了一场关切人类命运前景的剧幕。阿琼的长篇小说《岭·格萨尔王传奇》则采取后视的角度,将史诗的神话时间再一次引灌于现实生活,其创作的指向不言自明。三篇小说都在文本之中,以及文本与当下之间,呈现了多重时空的缠绕和叠映。其似往已回,如幽匪藏,都是力之与时、声之于羌的文学描绘。
“七零后诗展”,推出江非的作品,同样自人间指向多层多重的时间:“好像时光也要停了下来/面对一个呛鼻的敌人/我在黄昏里劈着那些柴木/那些时光的碎片/好像那个陌生人,已经来了/但是一个深情的人,在取暖的路上/深情地停了下来……”“风雅”栏目中的江帆、瘦西鸿、沈文军的诗歌,可圈点处耀目。在某种程度上,都是胡亮所谓“时间箭头使用的诗性手册”。
回看井石先生的小说,论说当年的河湟文学,水理漩洑,仿佛曾经的一段文学过往,其实仍然是关乎今天的青海文学何以鹏风翱翔的。刘大伟先生的访谈结实、评论有度,称得上是两代作家之间的一次心谈。
秋深花木,霜染山南,予以生命庄严的气象和风度。文学同行,与之圆方。
编辑/李笑 审核/徐曦琳 核发/郭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