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条新闻中的孩子过生。
孩子母亲小何从上个月就约我今天吃饭,我当初还没意识到这是特殊的日子。中午出发前,我想起了小何说过屹屹是冬天过生。因为屹屹出生十五天,就穿着厚厚的衣服躺在盒子里陪母亲在外摆摊,那张令人心酸的照片令我无法忘却。我去见小何母子前,在网上订了一个生日蛋糕,让生日过得更有仪式感一点儿。
我所有的花费,都来源于写作和读者带给我的福报与恩赐,所以我会用情用心去对待身边的人。
我到了步行街,小何说还有一个母亲带着女儿来了,中午在一起吃饭。我和这个母亲见面时,惊呆了,她抱着一岁半的女儿,早晨搭乘高铁来到重庆,在重庆北站坐了近两个小时的地铁来到高新区。她家和小何的距离相隔120多公里。她和小何是网友,今天是初次见面,我为世间有这样真挚而纯粹的情谊而感动。
女性的温暖,无与伦比。
小何与儿子一年难得有休闲时间,光是活着已拼尽全力。我是夏天认识小何的,我每次在那条街路过时,看到屹屹坐在躺椅上耍玩具,玩泥巴团,有时睡在椅子上,有时吃中午剩下的冷饭。他从小跟随母亲摆摊,周边的同行都认识这个可爱的孩子,大家喜欢为小何搭把手帮忙照看孩子。
冬天到了,小何在摊位上支起一个帐篷,我路过几次都看到屹屹在帐篷里睡着了。
这个从小经历生活风雨的孩子,很懂事,他知道妈妈挣钱不易,在摊位上不哭不闹,吃饭也很随意,大人吃什么,他就吃什么,从八月个开始就没有喝奶粉,跟着母亲过着简朴的生活。
今天屹屹过生,小何比自己过生都开心。小何请我和从长江边来的母亲去吃江湖菜,还安排了下午茶。我说小何,你今日的消费,要摆好几天的摊才能挣回来了。她说,不贵,花200多元,为了孩子,一年奢侈一回很值得。200多元的吃喝,还有几颗真诚的心在一起,今天是艰难而焦虑之上的小美好。
我也很久没有这样轻松过了,自从辞职以来,看似时间自由了,但我的自律有时候也会自怜,这是另一道悬在头上的枷锁,忙碌与忧心,令我透不过气来。今年以来,我给生活与写作加码,尤其是昨天上午我陪儿子做完治疗后,在外奔波了七八个小时,去走访了患重疾孩子的母亲和失独老人。从高新区到渝中区,又从渝中区到渝北区,再从渝北区返回高新区,回到家写两篇文章感觉把我掏干了,正好今天有个过生的机会,我也想放松一下,不去想写作和公号,也不去考虑面包和未来,就安静地喝茶、聊天,陪屹屹过两岁的生日。
看到小何与屹屹很开心,我也很欣慰。这几个月,小何的经历我都知道,她饱受单亲妈妈独自带娃,独自承担生活重量之苦,也饱受上了新闻后乌泱泱的网暴带来的心灵伤害,她经常深夜醒来,网上那些恶意的文字浮现在她的脑海里令人窒息。很多网民不会同情一个女人带娃的辛苦,反而挥舞道德棍棒去泼脏水,不负责的自媒体和律师不去听取小何的心声,反而抓住一个细节片段就炮制情绪文。热度来了,流量有了,喧哗散去,焦虑的人依然焦虑,为活着而拼命的人依然在拼命,生活没有任何改观,小何却蒙上了网暴带来的长久阴霾。
长江边上的母亲下午2点就带着女儿返回,她用脚步去丈量这份来自陌生人的真情,也用路途辗转的操劳只为给一个陌生网友的儿子面对面送上祝福。在人心淡漠的当下,这份来自远方的深情义重点亮了小何黯淡的天空,也让我品味了人与人之间晶莹剔透的情感。
下午三点过,我送小何母子回家时,小何送给我礼物,这是我没有想到的。她早在半个月前就准备了礼物,想今天带给我惊喜。也许,她为我写她的文章而感动,今天,我哭了两次,也许,仅仅是善意的回流。
从小何的房间里出来,我走在她摆摊的那条路上,遇到今天文中我写的来自巩义的两位老人在异乡遇到了困难。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正因为我被爱与感动包围着,无论线上还是线下,我才有热气腾腾的同情心,去善待陌生人。
我在文字里深情不已,也在生活面前古道热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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