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我的儿子生病感冒了三次,我在去医院儿科门诊的路上不停地奔波往返,有好几篇文章,我都是在门诊陪孩子等待看病,或者等待取检验结果时写的。故,最近的很多文字,前言不搭后语,也没有缜密的逻辑思维。一些朋友喜欢私发给我网文,我很抱歉,没有时间去打开阅读。我的心境,安放不下阅读一篇好文章的时间,每天被生活的鞭子抽着往前走。
我活得疲惫而忙碌,是因自己选择的路必须要走下去。我每天能出现在这里,是想练就写作的语感和随手写作的快速度,也想把一件小事坚持下去。在冷漠和像“收留”这种不说人话的语境下,我坚持传统的手艺,看到轻薄的雪花下饱含着经年的雨滴,看到个体无助的背后是像荒野般敞开的泪水。尤其是那些深夜里的哭泣和奔跑的脚步声,让我心颤。
有一天晚上,一个读者想和我交流某个话题,我对他说,凌晨两三点行不行,我只有那个时候才能安静下来,才有时间去思考。这不是敷衍,而是我的真实生活。
曾有重庆的朋友劝我多写时评,这样阅读量会上升,可我去网上寻找素材和关注某一个话题的精力有限,只能写点我日常的所见所闻,这样我的生活不会被写作影响太大。
前段时间,我认识了在渝陪伴女儿治疗的秀英后,第一次去见面,在当天没有动笔之前,我会力所能及地去表达心意,因为在具体的疾病和苦难面前,即使我再窘迫,即使我不写作,我也会用人情去爱护一个陌生的,患重疾的孩子。当我在文化宫巷道,看到另一个四川母亲在渝一年之久,我又想从荷包里不多的碎银中匀出一点温暖,去观照另一个母亲。以至于这段时间以来,我的笔端写了无数在泥潭里苦苦挣扎的母亲。这个群体,我耳闻过,但没触摸过,一旦走进,才发觉文学无法表述生活的真相。因为喜欢文字,所以想把自己所做的一切及时记录下来,如果是为了流量,我早就用母亲们为我拍摄的视频,真人出镜把所传递的温暖通过浅显的方式呈现出来。我之所以不喜欢喧嚣的场所,是想守护最后的静气。
今天白天写文章时,正能量患者,突然看到一个读者的大段留言,我匆匆收笔,并进行简单的评述。
后来我越想越不是滋味,我把这个留言发给我写过的母亲们。她们都说,希望把伤口呈现出来,希望被人看到。在保障抵达不了最后一公里的时候,还需要社会的参与与作者的呐喊。如果连作者对他人的喊疼都要讽刺,这样的坏,打着理性与“低调”的名义,实则是堵住无助者求生的路,实则是让沉默的人站在墙角里战栗不止。我曾教过一个母亲如何发声,如何写文字和做短视频,但我失败了。不是人人都有这个爱好,也不是每个人的声音都能被听到。
留言的这种人,从不去关心他人的伤悲与不公,而是裹着披巾满世界旅游跳舞(头像如此)体现无穷的优越感。你可以富裕可以过得很好,但用挖苦刁难的语言去打击一个认真写作真诚做事的作者,去围堵沉默者的通道,这样的行为,和邪恶无异。一个人的良知和同情心,是稀缺品,一个媒体能站在弱者的视角发声,也属稀缺的媒体。在爽文和短视频泛滥的当下,我的文字阅读量低,但有读者陪伴,是对我写作莫大的支持与恩赐,我在文字里风尘仆仆,也会在现实生活里与远方和近处的姐妹荣辱与共。
上周我写的一个母亲深夜里当女骑手,是我亲自在下雨天去感受了骑手的困苦。我的文章得到了回响,重庆江北区一个热心姐姐翌日去了渝中区这对母女的家中,去看到一个无助的女人在渝被折叠的生活。
下午,一个邻省的姐妹给我发来信息,希望得到帮助,我毫不犹豫地去行动,且不需她的回报。
我深知一个人在陋室里与疾病进行抗争并发出冰裂的脆响已属彻骨的寒冷,我希望在重疾碾过的地方,对她来说不仅仅只剩废墟,还有灰烬里的余温。我对她说,我的关怀不仅仅只是一次两次,遇到小困难,别客气,告诉我就行。
留言的读者叫我做了事别高调,我每天就要这么高调地写,我还要在寒冬腊月之时,继续去儿童医院陪几个血液病孩子的父母围炉吃饭,我还要去西南医院烧伤科看望王希泽和刘易铭。我还要去大竹林一个失独老人的家中,听他拉二胡,陪他聊天,因为他前半生受过的侮辱受过的委屈受到的牢狱之灾,无论用什么方式都无法弥补,只有持续地传递善意,才能让他在孤独的深境里不会被黑暗吞噬。老父亲的忏悔
我是不是去体验更多工种之后再把感受写出来,再把活着的故事讲出来,会遭更多的讽刺?深寒之夜,女骑手奔跑在寂静的街道
一个人的浅薄与刁难,从讽刺弱者开始。一个人的视而不见与丧失良知,是从心盲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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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写于重庆以西,此文花了40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