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之前的文章中介绍了 love loves to love love （←戳标题了解详情）这样一个“神奇”的句子。它用 love 这个单词的不同词性和含义，表达了“爱这种情感，偏好于去爱‘爱本身’”的意思。
这个句子出自詹姆斯·乔伊斯（James Joyce）的文学名著《尤利西斯》（Ulysses）。其实，这本名著以作者的意识流写作以及对英语极其灵活的应用而闻名，被认为是 20 世纪最重要的文学作品之一。
从我们学习到的 love loves to love love 这个句子中，就可以窥见作者乔伊斯在语言运用上大胆的实验，包括语言的解构和重组，形成他极具创新性的表达方式和风格。
《尤利西斯》
图源：Oxford University Press
在这部文学名著当中，有非常多像 love loves to love love 这样奇特、有趣，甚至有些让人乍一看摸不着头脑的句子，但它们在词语的游戏中迸发出惊人的美感，是常让读者叹为观止的。
今天，我们就来看看《尤利西斯》第十一章中这句同样包含很多重复单词的句子，形容一名男歌手的歌声，大家能否试着翻译一下呢？
“...don't spin it out too long long breath he breath long life...”
我们来看看这句话来源的完整段落：
“It soared, a bird, it held its flight, a swift pure cry, soar silver orb it leaped serene, speeding, sustained, to come, don't spin it out too long long breath he breath long life, soaring high, high resplendent, aflame, crowned, high in the effulgence symbolistic, high, of the ethereal bosom, high, of the high vast irradiation everywhere all soaring all around about the all, the endlessnessnessness.” 1
“声音飞翔着，一只鸟儿，不停地飞翔，迅疾、清越的叫声。蹁跹吧，银色的球体；它安详地跳跃，迅疾地，持续地来到了。气不要拖得太长，他的底气足，能长寿。高高地翱翔，在高处闪耀，燃烧，头戴王冠，高高地在象征性的光辉中，高高地在上苍的怀抱里，高高地在浩瀚、至高无上的光芒普照中，全都飞翔着，全都环绕着万有而旋转，绵绵无绝期，无绝期，无绝期……” 2
这个段落描绘了小说主人公布鲁姆在都柏林的一家酒吧中，听到歌声和音乐的经历，以意识流和音乐性的语言表现布鲁姆的内心世界与外部环境的交织。这段文字以诗意和象征性的方式描述歌声，呈现一种超现实的景象，充满了飞翔、光辉、和神秘的图像。
男高音歌手
图源：freepik
“...don't spin it out too long long breath he breath long life...”这句话中的 spin something out 是一个短语，字面意思是把某物“纺织出来”或“延长出去”。在实际用法中，它通常意味着拖延或将某事物延续得过长。
例如，spin out a story 可以指把一个故事拖延得太长，让它变得冗长。而 long breath he breath long life 这部分短语看起来有些重复和不规则，但它反映了意识流风格中的语言自由，以之展现了酒吧中歌手歌声的气息之长，让我们读者似乎一下就听到了这样贯耳、绵延的高音，仅用语言就打开了感官。因此，he breath long life 则可能隐含着一个更深层次的象征：歌声中的长气息不仅仅是音乐的技巧，也象征了歌手的生命力和艺术的永恒。
詹姆斯·乔伊斯（James Joyce）
“捉摸不透”的行文风格
从上面这段摘自《尤利西斯》原文的描写，我们作为读者一下就体会到了作者詹姆斯·乔伊斯（James Joyce）独特的行文风格，乍一看“杂乱无章”，其实要读懂这样的文字只需要学习一些技巧。接下来，我们就来学习一些文学名词以更好地欣赏他的作品。
1. stream of consciousness 意识流技巧
乔伊斯以 stream of consciousness（意识流）的写作技巧著称。意识流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根据 Oxford Advanced Learner's Dictionary，意识流（stream of consciousness）指一个人体验到的思想、感情和观念的连续流动；作为一种文学技巧，意识流（stream of consciousness）则指一种表达这种流动的写作风格，不使用传统的描述和对话方法。
stream of consciousness
/ˌstriːm əv ˈkɒnʃəsnəs/
★
a continuous flow of ideas, thoughts, and feelings, as they are experienced by a person; a style of writing that expresses this without using the usual methods of description and conversation
例句：Virginia Woolf employed the technique of stream of consciousness in her novel ‘Mrs Dalloway’.
中译：“弗吉尼亚·伍尔夫在她的小说《达洛维夫人》中运用了意识流的手法。”
在上一部分介绍的《尤利西斯》中的这段文字，语言流动得非常自由，几乎像是内心的独白。这种风格让读者感受到角色内心深处的思维和情感，而不只是表面上的事件。
更深入地讲，意识流（stream of consciouness）作为一种一种叙事风格，旨在真实地捕捉角色的思维过程。它不仅是内心独白，还模仿大脑的非线性运作，包含自由联想、循环重复、感官观察以及奇怪的标点和句法。这种风格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角色的心理状态和世界观，让人感觉仿佛沉浸在角色的意识流中，像是壁上的苍蝇观察他们的思维。3
2. repitition and reiteration 重复与反复
“...don't spin it out too long long breath he breath long life...”中，单词 long，breath的重复出现在文学技巧上被称为“重复”（repetition）。
根据 Oxford Research Encyclopedias 与 Oxford Reference 两个网站中提供的资料：
“Repetition is a rhetorical device whereby a word, phrase, or phrases reappear in a discourse，either identically or non-identically, in order to produce a certain effect upon the reader or listener.” 4
“重复是一种修辞手法，通过在话语中重复出现相同或不同的词语、短语，以产生对读者或听众的特定效果。”
“There are many different kinds of literary repetition, each with varying intended effects upon the audience, from a sense of sameness or monotony to radical differentiation or discontinuity.” 5
“文学中的重复有多种不同形式，每种形式对观众的影响各异，从产生相似感或单调感到引发显著的差异性或中断感。”
与重复（repetition）相似的文学技巧有“反复”（reiteration），但“反复”（reiteration）通常侧重于在不同的上下文或场景中重复某些内容，可能不仅仅限于词语的直接重复，也包括思想、主题或模式的重新出现。
书籍图像
图源：freepik
3. imagery 意象
文学作品中的意象（imagery）指的是它使用的图像集合；这些图像不一定是心理上的“画面”，还可能诉诸于视觉以外的其他感官。这个术语通常特别用于描述作品中的修辞语言，尤其是其隐喻（metaphor）和明喻（similie）。那些在比喻和明喻的简单识别之外，暗示进一步意义和联想的图像通常被称为象征（symbol）。6
“...don't spin it out too long long breath he breath long life...”所在的这一整段话就运用了丰富的意象和象征，如“银色的球体”、“燃烧”、“王冠”、“光辉”等。这些意象是绚丽的视觉体验，却是在描绘听觉的音乐，像是在传达一种通感（synesthesia）的美学。
总之，乔伊斯通过意识流技巧（stream of consciousness）、重复（repitition）、丰富的意象（imagery）创造了一种独特的阅读体验，让读者能够从文字中感受到角色内心的世界及其所处的环境。他的文笔对现代小说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创造经典英语文学的作家们常常将这门语言运用得炉火纯青、创意非凡，为我们留下了 珍贵的作品，在 Oxford Research Encyclopedia 的 Literature（文学）分类中，有许多关于文学的研究资料，这是一部由全球领先的学者和研究人员不断更新的动态数字百科全书，供感兴趣的读者查看：https://oxfordre.com/literature/（需复制链接至浏览器查阅）。
今天对文学名句的介绍就到这里，大家还知道哪些文学中或者是日常生活中有趣的句子呢？也欢迎在留言区积极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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