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腾云/ 难忘的知青岁月(中)

文摘   2024-09-01 16:27   云南  


作者简介

关腾云,成都市八里庄中学初六八级学生,1969年8月下乡到旺苍县东凡区茶园公社茶园大队当知青。回城后供职成都铁路局,当过铁路养路工,后从事铁路管理工作,任主任、科长。中国互联网文学联盟特约作家、《芙蓉国文汇》签约作家、网络诗人。《中华文学》二0一五年全国诗歌大赛作品入围奖、第三届《中国当代散文精选》300篇大赛二等奖、在感动中国“颂歌祖国.百年经典2020原创词曲作品网络大赛”中,获歌词组铜奖。诗歌散文作品千余首(篇)散见国内纸质刊物及网络微刊。著有诗集《踏歌行》(中国电影出版社出版)。

关腾云/ 难忘的知青岁月(中)

四.秋收时节

随着秋天的到来,山区农村的秋收开始了,农忙的时候也就到来了,生产队挖红苕收包谷打谷子等农活自然而然的有序进行。秋高气爽雨水多,要赶在雨天到来之前把地里成熟的庄稼收获完毕。

清晨时分,晨曦微明,月亮还没完全没去,知青的房屋里升起了袅袅炊烟,知青随老乡们一起,背上背篓拿上锄头,走过几道湾,翻过几道坡,来到田间地头太阳还未升起。

女社员拿着镰刀割红苕秧藤,男社员自然在割了红苕藤的田垄上挖红苕。挖红苕也是要讲究方法,尽最大可能的不要把红苕挖烂,挖烂了的红苕农民称之为锄口苕,因为挖烂的锄口苕是无法保管的,不尽快处理会很快的烂去。黄泥地里的红苕水分很重,还不好挖,一锄挖下去红苕沾满黄泥巴,随后就要拿起红苕,用手揩拭去红苕上的泥土,自然进度就很慢。

靠山边红石古子地里的红苕就很好挖,一锄下去一串红苕都在上面,轻轻一抖泥巴散落,而且看像很好很干梢,这样的红苕水分低,含糖量高,不论蒸煮都很好吃,而且还有利于保管。

由于一大早就开始忙着挖红苕,一直忙碌着,不知不觉太阳已经当顶,挖好的红苕一堆堆地堆在田间地头,忙活了大半天连水都没有喝上一口,人累的是腰杆都直不起来。

快到正午时分,生产队的保管员,记工员迅速来到田间地头,按照每家每户分配数量进行司秤,自然带去的背篼也就派上用场。中午饭后继续重复着上午的农活。

在收获的季节里,地里的包谷也已经成熟了,生产队统一调配社员按照要求从东河岸边的包谷地陆续的往坡上收。生产队很多的包谷都是种在坡地上,悬崖边,有的地方路径很窄,只是很小一块土地上栽着几棵包谷,为了不漏收,这就要小心翼翼的攀扶着岩壁去摘取包谷,脚下是十几米的悬崖,肩上背着背篓,如果一脚踩空,其后果是不堪设想。收来的包谷还要很快背送到生产队指定的地点,随后按照规定分给各家各户。

金秋时节,田里的水稻也进入了收割期。放眼望去金灿灿的一片,一派丰收景象,构成了一幅美丽和谐的丰收画卷。常言道:拌桶一响,稻谷满仓。清晨来到稻田里,阳光洒在沉甸甸的金黄稻穗上,仿佛给大地涂抹上一层金灿灿的色彩,田间地头弥漫着稻香的气息和丰收的喜悦。随着拌桶的敲响,田间收割脱粒的农活就开始了。

那时收割脱粒稻谷没有机械化,全部都是靠人力完成。妇女儿童把一垄垄的稻谷割放在田里,锋利的镰刀在阳光下闪烁光芒,一会儿一大片稻谷就放满田里。男社员主要负责打谷,拌桶的上部被围上了围席,那是为了防止打谷时谷粒散落到地上。

人工打谷需要有一定的体力和技巧,每一把的稻谷都要脱粒干净,否则就会造成不必要的浪费。而且拌桶要随时的挪动,特别是把拌桶挪动到另一块田里,那是很费体力的力气活。有的社员力气很大,可以一个人把拌桶扛起来,但更多的是拖着走。

有部分的稻田里还有水,那样打谷就要困难一些,甩起的稻谷上都是水珠,不一会就把打谷人的一身全都打湿。“嘭嘭嘭”的打谷声在空旷的山间回荡,在很远的地方都听得到,虽然单调却富有诗情画意。

在打谷的过程中,手中的稻谷要随时不断的翻把,这样才能把稻谷脱粒干净,时间长了每个手指头就很容易被磨破,而且长时间的不断打谷,一天下来累的腰酸背痛,特别是胳膊肘子,连举起来都很困难。

打下的稻谷很快就背送到生产队的晒坝上,乘着晴好天气晾晒,晒干后要用风车把干瘪的谷子风出来。晾晒好的稻谷要及时储存到生产队的粮仓里,做到颗粒归仓,以便日后交公粮。

五.知青的冬季

每年每当秋收结束后,随着山里冬季的来临,大雪纷飞寒风凛冽,这是农村冬闲的时候,生产队“农业学大寨”运动开始了,大搞改田改土的农田基本建设,将山里梯形小块土地尽可能的连成一片。因为山区农村可耕面积少,土壤层很薄,水土流失严重,不利于栽种庄稼,山地坡陡没法改田,只有砸石头砌堡坎,改成梯地。

在改田改土的过程中,地里田里随处都有较大的岩石块,影响平时的耕作,这就必须要使用炸药雷管,将岩石爆破成碎块后,再想办法弄到田地边上。改田改土的炸药雷管需要由公社一级审批领取,拿着从公社审批来的炸药雷管,由生产队的石匠在岩石上开凿炮眼,随后填上炸药,安放好雷管,点燃引信引爆,轰隆一声巨响,巨大的爆破气浪把岩石粉碎成石块。

爆破手是生产队指定的专门人员,负责装填炸药雷管和引爆,引导社员在爆破时及时躲避在安全处,以防岩石碎片崩落伤人。在爆破的过程中,有时也会遇到哑炮,那就要由专门的人员小心翼翼的去排除,否则很不安全,其后患无穷。有一次,炮眼导火索已点燃,大家都还没有做好躲炮的个人防护,轰隆一声碎石块哗啦从天而降,就落在面前,幸好没有伤着人,当时不觉得,事后想起还真使人后怕。

炮声响后,硝烟散去,人们蜂拥而上,对爆破后小的石块直接抬走搬走,对较大的石块,有的一二吨重的,用大绳(像城市里拔河比赛用的绳索)拴住石块棱角突出的上面,大家喊着号子,把石块拉到地边,垒砌堡坎,以防水土流失。天上雪花飘飘,山谷北风呼啸,炮声隆隆震天动地,号子声声回荡山间。改田改土热火朝天的场面,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映像深刻,觉得也很开心惬意。

六.知青文化娱乐生活

知青下乡在农村基本上是没有人管理的,县上的知青办形同虚设,一年也难去公社一趟。生产队对知青的管理和社员一样,也是非常随意松散顺其自然,如果个人有点什么事情是可以不去上工,只不过是没有工分而已。

在那偏远的山区农村,知青们与当地农民打成一片,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们顶着炎炎烈日,挥汗如雨,却依然笑对人生。正是这些艰难困苦而充实的日子,让他们懂得了生活的真谛,也收获了宝贵的人生阅历。

每天早上起床后按部就班简单的洗漱吃早饭,随后拿上锄头等农具随农民一起下地,施肥薅草栽秧打谷随季节更替而干活,简单的生产方式接近于原始。生产队里田间地头栽种的都是红苕包谷,所以红苕包谷是一年的主粮,不多的水田里的稻谷收割后要用于交公粮,因为公粮只收细粮,到最后分到每个社员头上也就几十斤水谷子。(没有晒干脱粒的谷子)山区的农村,春夏秋冬都有着干不完的农活。

毕竟都是年轻人,知青的生活虽然单调枯燥,但也有自己的活法。虽然生活尽管清苦,却也充满欢笑,日子虽然艰辛,但依然不乏憧憬。知青住所内,昏暗煤油灯下的欢声笑语给这静静的山村带来了盎然生机。知青下乡的生活条件极其艰苦,根本谈不上文化娱乐生活。

夜晚休息时间煤油灯下,翻看着从成都家中带了的书籍,有小说,有诗集,但更多的是毛泽东选集1-5卷红宝书。确实的来讲知青们更多的时间是看那不多的小说和诗集。记得三哥从成都家中带了一本《唐诗一百首》,那是大哥1962年在春熙路新华书店购买的,下乡的时候大哥送给三哥,并有大哥的印章签名,在那个年代唐诗宋词等都是不可多得的书籍。

记得那时候我最喜欢在煤油灯下看小说和唐诗,李甘地带的是一本抗战小说《长城烟尘》,描写的是抗战时期八路军在太行山黄土岭上击毙日军“名将之花”阿部规秀中将的故事,当时看抗战小说觉得打小日本很过瘾。

特别是《唐诗一百首》里的许多诗句深深地吸引着我,也许我的文学爱好就是从那时开始,其中的一些诗句记忆犹新,至今也没有忘记。但那一本《唐诗一百首》后来不知是被哪位来窜队的知青借走未还,还是怎么失落了,我一直是耿耿于怀于心中,因此郁闷了很长时间。

李甘地和马宝祥喜欢下围棋和象棋,一有闲暇之时,便摆开棋盘对局,他们俩在煤油灯下下围棋经常都是拼杀的难分难解,我在旁边看的是一头雾水如看天书一般。通过他们俩的下围棋,从那时候开始,我才知道围棋的一点常识,星位、金边、银角、天元等术语和概念。

有时候我也会拿起象棋和他们一起下棋,经常都是败局,可以算的上是“臭棋篓子”,在他们两个的帮助下学会了下象棋,并取得“长足进步”。三哥李甘地马宝祥都很喜欢吹笛子、拉二胡,其中有些吹笛子拉二胡的曲幕还是很好的,例如:我是一个兵、扬鞭催马送粮忙、赛马等。笛声高亢悠扬,回荡山谷,琴声如诉,委婉动听。

张夫子喜欢吟诵诗词和书画,下乡时带来的画笔宣纸彩墨也就派上了用场,闲暇之时也会画上几笔,勾勒出山乡的景色,云山雾海,青葱滴翠,其情其景着实秀美,也体现出其较为深厚的画工底蕴。

在那个年代,广大的下乡知青中人才众多,有着自己的娱乐兴趣和爱好。有的知青吹拉弹唱无所不能,特别是在每天收工后,这是一天中最为放松的时候。只要没有生产队召开的政治学习,每当夜幕降临,知青们在自己的房前屋后,自娱自乐自清欢,给艰苦的知青生活增添一点情趣。

月光如水洒在大山深处,峰峦叠嶂,影影倬倬,朦胧的山野在月光下泛起银辉,夜风徐徐带来了无垠旷野特有的泥土芬芳。面对空旷静寂的大山抒发着自己的情操,用知青们的话来说是“黄连杆当笛子吹,苦中作乐”。吹着笛子,拉着二胡,弹着琴,唱着歌儿。一支又一支的歌儿在知青住所里唱响,有时直到夜深。

当然唱的都是当时的各种电影插曲,少数民族歌曲,紧跟形势的红歌,毛主席语录歌和诗词歌等。有时也会唱一些知青自己改编了歌词的歌曲,无非都是思念家乡思念亲人的歌曲,如《秋水伊人》、《知青之歌》等,其歌词韵律声如诉如泣,委婉动听,催人泪下。凄宛的歌声在大山深处回荡,久久不绝。

后来县上知青办的有关人员说知青唱的这些歌都是资产阶级的靡靡之音,宣传资产阶级的封、资、修的生活方式和情调,再唱就要追究责任,所以搞得大家也就不再唱了。在那个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很多的事情都是无稽之谈,现在回想起来其做法是很滑稽可笑的。

在那个年代里,虽然大多数知青只是接受了初中或高中文化教育,由于在那个年代国民教育文化程度普遍很低,农村生产队的社员近一半都是文盲,很多的老乡连县城都没有去过,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起。当地山村学校老师给学生讲课,讲到火车时告诉学生,火车的轨道是在地上挖一道槽,所以,连老师自己都没有见过火车,可见当时山区农村的科技生活常识之封闭。

知青在当时的社会大环境下,也就都算得上是有知识有文化的人。知青从城市来到农村,给当地百姓无论是在思想上精神上,还是在文化生活上都注入了新的活力,给偏僻乡村带来了新的风气、新的面貌,新的思想,新的观念,更多的是新的生活方式。

如知青的衣服穿着打扮,头上发型的样式,讲卫生,每天早上要洗脸漱口等等,最开始引起老乡们的关注,觉得很稀奇。随后年轻的农家后生也开始学习知青的生活方式,追求和接受新的思想观念,新的生活习惯。

特别是知青男生理发的发型多为短发运动头,看上去非常精神,年轻的农家后生也开始效仿着,头上的发型也由过去的一片瓦改成了短发运动头等发型,也开始逐渐早上起来洗脸漱口刷牙讲卫生。

知青下乡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农村文化卫生的发展和变化,使新的思想观念,新的生活方式不断渗透和冲击了旧的传统思想观念和落后的生活方式,对促进农村的思想进步,更新观念,开阔视野起到积极的作用。用今天的话来说,叫做更新观念,与时俱进。

特别是有一个叫杜文达的农村小孩,求知欲很强,我们知青给他取了个绰号叫“小达尔文”,他每次到知青住所来玩耍都会提很多的问题,如:太阳月亮在天上为什么不会掉下来,水为什么是高处向低处流,火车是怎样开车的,能拉很多的东西吗,电灯为什么会发亮,城里的高楼有多高,广场坝子有多大等等,非常的好奇好学,他那一双渴望走出大山的眼睛,至今回想起来也难以忘记。

那时山区老百姓的物质文化生活匮乏,没有电视,没有互联网和手机,连电灯都没有,更没有文化娱乐生活,一切的信息交流除了书信,就是面对面的口头交流。精神生活更加匮乏,难得一年半载公社放上一场坝坝电影,用老乡的话来说是“十年难逢金满斗”。

十里八乡的老乡们听到公社要放电影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的,其兴致勃勃就像是有一件很心仪的事情。有的老乡到公社要走十几里山路来看电影,那场面就好像是过节一样,比过节还要热闹。

清早时分天刚蒙蒙亮,公社不大的坝子里很早就有人惦记着,生产队当天的农活也就提前收工,不到天黑大人小孩都是兴高采烈涌向公社去,电影都是样板戏,人们传神专注的享受着电影带来的乐趣,整个场面都是鸦雀无声,直到电影播放完毕,人们还兴犹未尽的久久不愿散去,有的还要点火把照亮走十几里山路才能回去。第二天上工时分,昨晚的电影自然就成了摆龙门阵的话题,津津乐道彼此不休。

七.知青艰苦的生活

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贫困缺衣少食是人们日常生活的标签。那时的老百姓普遍贫穷,衣食住行都很困难,生活常常是捉襟见肘,食不果腹衣衫破烂,吃不饱穿不暖是很常见的情况。

生产队一个壮劳力做一天工的工分100分只值二三角钱,分值极低,每到年终结算,挣的工分钱连生产队分的粮食都买不回来,几乎家家户户都要补社(所说的补社是倒找钱给生产队),整个生产队有时还要吃国家的返销粮,田间地头收获的都是红苕包谷,不多的水田里的稻谷收割后要用来交公粮,剩下的分配给社员也就很少的了。山里的老乡口袋里没有钱,每个月能保证有买盐巴和照亮的钱也就不错了。(照亮是指买煤油的钱)

下乡的时候,国家只供应知青一年的口粮,之后便在生产队劳动挣工分解决口粮。茶园生产队可耕地面积少,人口多,突然来了五个知青,生产队一百多号人口就要承担起五个知青的口粮,在那个年代,本来山区农民就很贫困,土地里的庄稼产量都很低,旺苍山区山高水冷,每亩稻田能收获三五百斤粮食也就不错了,其他都是包谷红苕等杂粮。

知青的到来无形之中给当地农民增加负担,无疑是在农民口中夺食,只是不好说不敢说罢了。

在那个年代里,所有的物质都极端匮乏,特别是粮食,城市里一切食品都是凭票证按照人头定量供应,农村的情况也就更不用说了。知青下乡第一年国家按月供应一定的口粮,第二年也就什么也没有了。

下乡知青都是十多岁的年轻人,正是吃饭长身体的时候,需要有足够的食物填饱肚子,长期的缺少食物,肚子里面没有油水,所以特别的能吃,吃什么东西都是饿痨饿虾,红苕包谷渣渣稀饭一顿能吃三四斗碗,肚子胀的溜圆,嘴巴还想吃,就这样的日子能做到每顿有饭吃就已经很不错了。

山区农村口粮以杂粮为主,红苕包谷半年粮,第一年生产队分给知青的红苕藏在土窖里,由于土窖湿度太大,保管不好,烂成了一锅泥,半年的口粮也就没有了,其日常生活的艰难也就可想而知。

每年春荒二三月间青黄不接,老乡们没有吃的,知青也不例外,清水煮白菜萝卜充饥,一点也不抵饿,只好求助家里给寄点钱粮,度过饥荒。有的知青干脆跑回成都呆上一段时间,去蹭家里父母亲。实际上那时的人们普遍都很贫穷,吃不饱饭挨饿是常有的事情,山区的农民更是如此。

对于那时候的生活状况,凡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人,都是深有体会,那个年代吃饭穿衣不是有钱就可以购买的到商品,而是还必须要有粮票布票等。城市里每个人的口粮是固定的,如果要购买食物,不但要有人民币,还要有粮票才能购买,其计量单位精确到“两”或“钱”,只有城市居民才有固定口粮。

当然农村人口是没有固定口粮的,包括知青。如果需要粮票必须由公社开据证明,并且要背粮食到区上粮站,才能通过一定比例兑换成粮票。

每年冬季的到来,农民们家境好的,可以喂养一头猪,到了年关杀猪可以得到一点肉食。但杀猪是要交税费的,另外按政策规定还要上交一半猪肉给当地有关屠宰部门,否则就是违反规定,一经发现就会进行处罚。

旺苍山区农村主食是包谷红苕,蔬菜就是南瓜萝卜青菜。知青有时会隔段时间去公社供销社买点盐巴回来,没有肉食,煮清水菜放一点盐巴,红苕切丝炒干锅菜。有时一个月甚至二三个月才能吃上一次凭票证供应的肉食,那才是开荤打牙祭。

记得有一次两个多月没有吃肉,由于猪蹄子价格便宜,并且用供应的肉票一斤可以买五斤,所以买了十八斤猪蹄子,下锅后还没有完全煮烂就开吃,五个年轻人一顿就把它吃完了,多少年后还作为笑话谈起。

记得有一年秋季,接连下了十多天的雨,无法上山砍柴,八月十五中秋节阴雨绵绵,没有柴烧,没有菜吃,只好把床上的铺草扯来烧火做饭,从地里摘来秋海椒放到灶火里烧一下,拍去柴灰剁烂,和上盐巴下饭。

八.知青砍柴

在旺苍山区的莽莽大山里,漫山遍野都是茫茫林海,知青的日常烧柴主要是从生产队的公有林里砍伐,但生产队公有林的砍伐管理有很多规定,直径在多少公分的松柏树是不允许砍伐的,只能砍伐其树丫枝。青杠,黄荆条子,马桑,刺巴条子等杂树是可以砍伐。

由于公有林无人看管,虽然有规定,但形同虚设,所以有很多的社员也偷偷摸摸地在公有林中砍伐。走进公有林,植被稀疏,到处都是断树残枝,所以知青的烧柴就成了问题。

划拨给生产队社员的自留山上的树林长得很好,青葱滴翠,枝繁叶茂,郁郁葱葱的一片。在农村农民的私有财产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有两次我们知青不知道生产队公有林和农民私有林之间的界限,误砍了农民的私有林,被农民发现后发生纠纷,告到生产队里去,虽然有些不愉快,最后也还就是不了了之。

按照生产队规定,知青可以在生产队公有林里砍柴,但知青在公有林里砍柴也是有分寸的,也还是尽量按照生产队的要求来做,烧火做饭松柏木火头旺,黄荆条子,刺巴条子做火引子最好,青杠树最熬火。

另外,每年生产队收获包谷后的包谷杆也是很好的燃料,也是由生产队按照地块分给每个社员,这就需要社员自己到地头砍伐,堆在地头等包谷杆完全干透没有水分后再背回住处堆码在房前屋后。包谷杆干后很好燃烧,但主要是需求量较大,做一顿饭就要烧掉一大抱。

有一次李甘地在公有林的山坡上发现一个不知什么时候被人已砍伐后的青杠树的树疙瘩,我们几个知青用锄头足足挖了半天时间,背回二十几背篼的青杠树柴火,可想而知,当时这棵青杠树有多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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