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忠/ 一个50后的“弹琴索爱”

文摘   2024-10-22 16:52   四川  


作者简介

马忠,成都7中高74届学生。1978年从部队退伍回成都后,在省水利设计院从事宣传工作。1994年调到四川出版集团读者报社工作,任新闻部主任,副高编辑职称。2007年—2013年,被成都市委宣传部聘为新闻阅评员。媒体工作期间,借调至成都税务报(成都税务杂志)工作N年,现已退休。

马忠 / 一个50后的“弹琴索爱”

谈情说爱,通常是90后、00后感兴趣的事;而弹琴索爱,则是我这个50后喜爱的事——在自得其乐的弹琴中,索求对音乐那份经久不变的热爱。

我们这一代人,都经历过那段经济拮据、物质匮乏的时期。精神生活方面,也只能是聊胜于无罢了。

记得我少年时代,国内文艺舞台相当贫瘠:八个样板戏、几部看了N多遍的国产影片,再配搭几部来自朝鲜、越南、阿尔巴尼亚的国外电影,就构成了全国人民的“娱乐主食”。

实话说,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文艺舞台的排外现象比较严重,尤其是“畸”情燃烧的十年岁月,西方文艺与我们基本不沾边了。我们这一代人,会唱的外国歌曲基本都是前苏联歌曲,看过的外国电影也大都是前苏联电影。

喜欢音乐的小伙伴们,能鼓捣的乐器大都是口琴、二胡、琵琶、竹笛等民族乐器,扬琴算是高端乐器。那一代人中,能玩弄手风琴、大小提琴、小号等西洋乐器的人,就算是相当洋盘的“文艺操哥”了。

上世纪70年代初,内地文艺舞台冷不丁刮起了“洋为中用”的时髦风,乘着这股时髦风,中央乐团年轻的钢琴演奏者殷诚忠(当时还不能称之为“演奏家”,那属于资产阶级范畴)的钢琴演奏被搬上舞台银幕。

每当在银幕上看到殷诚忠用钢琴伴唱《红灯记》、用钢琴演奏《黄河》协奏曲、现代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选曲时,我总会被他的演奏技巧所吸引,黑白琴键上那灵巧翻飞的十指,让我眼花缭乱!

当时我就读的成都7中因川音子弟较多,校园文艺氛围比较浓厚,有音乐爱好的同学组织了兴趣小组,学校也成立了文艺宣传队。我操着一把拉了几年的二胡,被班主任刘隆惠老师推荐加入了7中文艺宣传队。

记得校园内有个同学与我很要好,该同学常在我耳边叨叨说,中西方所有乐器中,只有钢琴才是最富表现力的乐器,西方称之为:器乐之王。他这话我深以为是。其实那个时候,我就有过学钢琴的朦胧梦想,但这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只能是——黄粱美梦! 

那时,不少学校和单位都有自己的文艺宣传队,但有钢琴却很难在现实中看到,学钢琴者更是凤毛麟角。但在我们大院子弟和七中校友中,倒是有个学钢琴的同学秦大平。

秦大平的父亲是部队知名作曲家秦西炫,他家中有一台老旧钢琴。那个年代,当我们一群少年成天在篮球场上蹦蹦跳跳打发过剩精力时,秦大平却被父亲强迫在家中寂寞的练琴。

我曾去秦大平家中看过他弹琴。印象中他弹的是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中“快乐的女战士”那段乐曲,虽然弹的磕巴,但已足以让我崇拜五体投地了。

在得到秦大平允许后,我战战兢兢的坐到琴凳上,在黑白琴键上胡乱按了几下,叮叮咚咚的声响虽不成旋律,但已让我亢奋不已。哇,我终于触摸到了原来只是在电影上才看到的——钢琴!

参加工作后,买一架钢琴的意愿始终在心底蛰伏,这或许也算是一种“不忘初心”吧。只是在当时的家庭经济条件下,花费“巨资”买一个非生活必需品,还真不是说干就能干的事。

后来我买了一台电子琴,可在心底总觉得,电子琴和钢琴相比,那就是麻雀与孔雀的对比。

2008年秋,我在离单位不远的西安中路发现一家开张不久的“珠江琴行”,这里不但出售各款钢琴,而且还设有几间练琴房,15元钱可以弹一小时。

于是,我经常利用午休时间,跑到练琴房去“快乐休憩”。琴行的莫经理和我是同龄人,少年时代在五七艺校学习小提琴的他喜欢聊天,我每次弹完琴,他都会和我神聊一通。

那天聊天中莫经理对我说,我觉得你与其三天两头跑来弹琴,还不如买一架钢琴回去慢慢享受。我说:“早就有过这个想法,但工作压身一直没实施”。

莫经理感慨的说:“人生好比过山车,一眨眼就从起点到了终点。我们这把岁数的人,喜欢的事就得抓紧时间做。你看才过去几个月的汶川大地震,仅仅一瞬间,就毁了多少人没来得及圆的好梦!”

他这话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几天后,一架钢琴就买回了家中。儿时就喜欢钢琴的我,年至半百才圆了钢琴梦!

钢琴买回后,我的业余生活变得充实了。

常常弹着琴,久违的老旋律会勾出情思,许多本已忘怀的往事会如蒙太奇一样叠现在眼前。

我学琴没像孙女那样请老师到家授课,毕竟我弹琴不为追求高深的技巧,只是在自娱自乐、充实业余生活的同时,给自己提供一点有趣的情绪价值。

为了自学弹琴,我买了一大堆教学碟片,自我琢磨,自我实践,不亦乐乎!随着互联网的发展,我又跟着网上多如牛毛的钢琴教学视频,开始了进一步的“成人继续教育”。

退休后,生活有了大把的空闲时间,我练琴时间更多了,老婆也把丢弃多年的唱歌爱好捡了回来。

老婆读初高中时,在原成都32中学校文艺宣传队独唱、二重唱,饰演《沙家浜》中的阿庆嫂。爱好唱歌的她有些“童子功”。

高中毕业后她到中江县当知青,第二年就被抽调到中江县知青文艺宣传队,常年为修建中江县继光水库的当地农民工演出。她两年的知青生涯,几乎有一半时间是在水库工地唱歌跳舞中“混”过来的。

老婆把曾经的爱好拾起后,我理所当然的成了她的“御用伴奏”,由过去“独乐乐”变成现在“共乐乐”。

时不时的,我们会把自录的歌唱视频,厚颜无“羞”的发到视频号和抖音上,好赖评说由人去。虽然我们这一代经历了坎坷波折的年代,但也有幸遇见了智能手机+互联网的自媒体时代。

而今只要有心,谁都可以成为无须记者证、不扛摄像机的新闻报道者;唱歌弹琴亦如此,只要自己不自弃,水平高低由他去,谁都可以在网络舞台上随心所欲的“嗨”一把!

两年前,我曾有一段时间参加过成都“有闲生活”俱乐部。这是一个面向退休群体的民营机构。

俱乐部中每天都有一些六十、七十的老年人(年长者87岁)戴着老花镜,跟老师学习五线谱,学习弹钢琴,他们中绝大多数人都是零基础开始学习。

一位音乐专业人士对我说,这把年龄+零基础学琴,几年学下来能弹好一首歌都非易事,更多的只是开心混时间而已。他说的是实话。

但我认为,对七八十岁的老人而言,笨鸟勤飞或许也能补拙,更重要的是,笨拙的飞翔也能感受到面向蓝天的惬意。

由此,我特别欣赏幽默睿智的的著名画家黄永玉老先生。黄老在他98岁时对采访记者说过这样一段话,大意是:我年轻时兴趣爱好很多,但画画却是50岁才开始学的。我觉得,做自己喜欢的事,就不要在乎别人嚼舌根子,这世界上任何一件事只要去做,八九十岁开始都可以有好梦一场!

(分别了三十年的新闻界老朋友近日相见,我老婆与朋友一起高歌一曲《天边》,我即兴钢琴伴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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