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例分享
基因检测发现EGFR 21 L858R、EGFR 20 S768I,合并TP53。
于是,我继续滚动CT电子片,发现双侧纵隔淋巴结蔓延成片,呈整体向上、向下延续(绿色箭头)的趋势。
明显肿大的纵隔淋巴结,甚至对气管造成了明显的推压,让一个原本光滑的圆筒状气管环,被硬生生挤成了一个锐角(黄色箭头)。
而正常气管本来应该长成这样:
肺鳞癌发病机理的特殊性
从发病机理上来看,肺鳞癌和肺腺癌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
2015年,《胸部肿瘤杂志》刊载了一项研究,纳入35名多发肺腺癌患者并接受了手术,最终切除了72个病理证实为恶性的结节。基因检测结果显示,在这个群体中,携带驱动基因突变的肺结节有47枚,占比65.3%。其中,存在EGFR突变的结节有33枚。
2022年ESMO(欧洲肿瘤学年会)上的一个报道,就在这个研究的基础上继续进行了进一步的深入探讨。
研究通过构建的EGFR突变小鼠模型,发现只有在高浓度PM2.5的环境中才会诱导出显著的成瘤现象。
简单理解,肺鳞癌主要是抽烟被动熏出来的;而肺腺癌除了高浓度PM2.5的环境以外,还需要驱动基因的主动参与。
这就是为什么肺鳞癌绝大多数情况不做基因检测的原因。
肺鳞癌的靶向治疗效果
讲到这,肯定会有朋友argue,郑医生,你说的是因为发生率低,所以不测。
但是这个不能外推为,针对那些少部分携带EGFR突变的肺鳞癌,靶向治疗效果就绝对不好。
为了说明这个问题,我们先来看几个研究。
研究纳入249名肺鳞癌患者,通过检测发现33例携带EGFR突变(13.2%),包括19例EGFR 19DEL(7.6%)和12例 EGFR L858R突变(4.8%)。
其中,有20例接受了针对EGFR的靶向治疗,最后只有5例有治疗反应(25%)。
注意:这里是反应率,不是客观缓解率,这里面的差异,可是大了去了:
所谓反应率(response rate,RR),指的是肿瘤有反应的比率,而肿瘤只要没有发生进展,就算有反应;
肿瘤进展的标准,则要求肿瘤最大径增大20%或出现新的病灶。
反观客观缓解率(objective response rate, ORR),则要求肿瘤最大径退缩≥30%且至少持续4周。
现在,针对EGFR突变晚期肺腺癌一线采用单纯靶向治疗,可以实现的客观缓解率普遍大于60%,部分甚至可以达到70%。
而在这里,反应率只有25%……
在疾病控制方面,靶向治疗可以为EGFR突变的肺鳞癌患者实现中位1.4个月的疾病控制时间。
肺腺癌&EGFR突变&靶向治疗:
一代靶向药,中位10个月疾病控制;
三代靶向药,中位20个月疾病控制。
No.2 2018年《分子医学报告》
研究纳入了90名携带EGFR突变的肺鳞癌患者,分析发现,接受靶向治疗的患者和采用单纯化疗的患者生存曲线高度重合,两组没有显著差异。
写在最后
如果要把肺癌分为两类,那无疑是小细胞肺癌和非小细胞肺癌。
因为小细胞肺癌恶性程度高,进展快,效果普遍不好。
假如还要进一步把非小细胞肺癌分类,那就是肺鳞癌和非鳞非小细胞肺癌。
也是基于肺鳞癌高度侵袭性的生物学特点和相对局限的治疗手段。
IPASS给肺腺癌带来了靶向治疗,并且证明了靶向治疗确实是一个效果非常好的、充满希望的治疗手段。
但这并不等同于宣告靶向治疗一定适用于所有携带EGFR突变的癌种。
比如这位肺鳞癌的患者,在使用奥希替尼后病情控制不佳,纵隔淋巴结始终在进展。
1个月,对侧纵隔淋巴结增大;
4个月,锁骨上区进展,双侧纵隔融合,病情控制非常不理想。
这个病例,如果我来选择,可能会优先考虑PACIFIC的治疗模式。
先上放化疗,压住双侧的小淋巴结,防止进展;
2020年,在《肿瘤学年鉴》上,有学者分析过PACIFIC的治疗模式中PD-L1表达影响,发现PD-L1表达越高的患者,治疗效果越好。
相比单纯的放化疗,额外的度伐利尤单抗维持治疗降低复发风险的比例,和患者的PD-L1表达存在很强的关联性:
PD-L1<1%,可降低27%的复发风险;
PD-L1≥1%,可降低54%的复发风险;
PD-L1 1%-24%,可降低51%的复发风险;
PD-L1 ≥25%,可降低59%的复发风险。
而这位患者PD-L1表达高达95%,预期疗效应该会非常理想。
所以,我才说,靶向治疗是好手段,但不是所有人都适用。
至少,对于携带EGFR突变的进展期肺鳞癌而言,靶向治疗却不见得是最优选,更遑论是在PD-L1表达高达95%的前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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