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会计学家雍家源
文/图 郭子奇
雍家源，字海楼，系著名教授、会计学家、会计实务专家与会计教育家。是中国现代政府会计制度的设计者，中国现代政府会计制度改革的主要推动者，是我国二十世纪30年代至50年代最有影响的政府会计学家。
1898年2月，雍家源出生于南京市郊区的一个小手工业主家庭，祖父是郊区佃农，父亲幼年为织锦缎徒工，后来发展成小手工业主。1904年起，雍家源先后在家乡徐氏私塾、程氏私塾、骆氏私塾念书。八年间，除了启蒙的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外，还读完了四书、五经以及孝经、周礼、仪礼、尔雅等，共十三经，国学功底甚为深厚。
民国初年，雍家源进入南京五中前身的南京青年会中学，学习英语等课程，每学期成绩都是最优。1915年中学毕业，被保送到金陵大学，先学英文，后改习经济。读完大二后，经陶行知先生介绍，到安徽徽州三中教英语。一年后聘期届满，返回金陵大学继续学习。1921年秋，修完最后部分课程，以优秀成绩获得经济学学士学位。
大学毕业后，雍家源先去安徽第一农业学校任英文教师，后到南京东南大学附中当首席英文教师，1923年8月赴美留学。当时，系由金陵大学美籍校长包文给贺格尔教授去信，请他推荐，让雍家源去美国西北大学商业系攻读硕士学位。出国所需费用，除他两年来授课积蓄的一千余元外，只能靠老同学组织的互助会融通款项。入学后，学费第一学期由贺格尔资助，以后各学期皆靠成绩优秀而获得免费待遇。雍家源在该校改学银行，1925年取得硕士学位。由于会计课程成绩特别优秀，老师推荐他为美国“拜塔荣誉会计学社”会员，学校介绍他到芝加哥一家银行工作。同时，他继续在西北大学进修，直到1928年6月回国。
雍家源从大洋彼岸的美国，回到祖国南京后，当年7月进入国民政府审计院，与任应钟先生同时被任命为协审，并在金陵大学兼任教师。不久，即担任中央大学学区教育行政院会计师、中央大学商学院(现上海财经大学)经济系教授和会计系主任，并在上海光华大学兼课。其间，加入由刘大钧主持的、于1923年创立的“中国经济学社”。
1930年春天，国民政府财政部成立会计委员会，雍家源被委任为主任委员。1934年，他与卫挺生、潘序伦、徐永祚等51人发起，于当年11月18日，在南京中央路560号成立“中国会计学社”，并担任学社理事。
这一年，雍家源在南京门西花露南岗20号，修建了一处新住宅。该院宅设计融合东西方文化，既为明清传统院落，又显露民国新建民居特点，居民们称其为“洋房”。该院宅作为民国建筑，至今仍被妥善修缮保存。
1936年2月至1939年4月，雍家源担任国民政府审计部审计。其间1937年3月，担任驻外审计。抗日战争爆发后，国民政府审计部撤至重庆，雍家源兼任位于北碚的复旦大学会计系教授。1939年4月任驻外审计，并被任命为湖南省审计处长。此时，他着力提倡廉洁，常到有关单位演讲，强调摒除贪污，戒绝浪费。省里发给处里及他个人的年终奖金，也都被拒绝接受。1943年，处里第三组主任赵某有贪污嫌疑，他调查取证，向审计部检举。结果赵某仅被调离，并无处分。于是，雍家源愤然辞去审计处长职务，完全脱离政界，专职从事教育工作。当年11月，任重庆大学商学院教授，兼工商管理系主任。1945年5月，继在重庆大学任职执教，又同时在银行人员训练所和求精高专校任教。
1945年9月日本投降后，雍家源担任南京市政府会计处会计长。在处四年，主办南京市总预算和总会计，同时也在一些院校授课。在此期间，他将全市各机关的会计队伍逐步发展到200多人，并在市财政局首次建立了会计室，还结合当时的实际情况，亲自主持拟定《简易会计制度》。1948年底，雍家源因为不满地方当局无视预算，遂辞去南京市会计长之职。
1949年1月，雍家源调任国民政府粮食部会计处会计长，即随机关迁到广州。不久，旧粮食部撤销，改为田粮署，不设会计长，其工作另行安排。这时，上海粮食公司邀请他赴沪开会。他到沪后，随同何士芳、朱锦江，会见当时复旦大学校长章益。章校长当即邀请他到复旦任教，并兼会计系主任。此时，国民政府已决定调任雍家源为交通部会计长，令要员携委任状到上海，劝说他赴穗就任。但雍家源毅然回绝，应聘至复旦大学任教。
建国后，雍家源继任复旦大学教授，兼会计系主任。并于1949年末至1951年初，先后在上海商学院、南京大学兼课。后来，他又认为如此分散精力不妥，就自觉地谢绝了兼课邀请。1951年，雍家源参加新中国教育部组织的教改会议。1952年秋院系调整，复旦商学院并入以上海商学院为主新建的上海财经学院，雍家源前往财经学院任教。他编写了《会计核算原理》《预算会计讲义》等教材。
1955年学校教师加工资，雍家源与其他几位教授，主动要求将工资由二级降为三级。那时，有些资历同他相当的老师评为二级，领导上担心他不满意，特地找他谈话。他说：每月工资原来二级220元，现在三级却有250元，已有增加。当即表示没有任何意见，欣然接受。1956年1月，在杨荫溥介绍下，他欣然加入了中国民主建国会。1958年，上海财经学院被撤销，大部分人员分配到上海社会科学院，所去教师多数去了经济研究所，雍家源则被分到历史研究所，担任翻译和教授，并被分配翻译与太平天国有关的英文资料。1964年，上海财经学院恢复，社科院中经济研究所的财经学院人员，大部分回到原单位，雍家源则仍留在历史研究所未动。
1966年文革开始后，红卫兵开展“破四旧”抄家活动，上海社科院各研究所的老教授们，均未能幸免。所幸社科院中沒有学生红卫兵，雍家源未曾遭受重大劫难。1967年上海暴发“一月风暴”，市党委和市政府机关完全瘫痪。1969年下半年，在奉贤县建立了市直属机关“五七干校”，雍家源随历史所职工，一同前去参加劳动。但因其已年过七旬，领导上安排他去老年养兔队，后又让其回家，未再参加劳动。1972年，雍家源终于被批准退休。
1975年9月8日，一代会计名家雍家源，度过了他77岁的会计人生，安然离世。遗憾的是，雍家源先生母校南京五中，多年以来一直和先生没有能够取得联系。但也可喜的是，在热心人金戈先生的帮助下，母校近年终于和先生家人们取得了联系。2018年秋，先生家人雍小楼与雍茉父女二人，从上海应邀来宁，欣喜来到先生母校，出席“南京青年会中学建校105周年暨余光中诞辰90周年纪念会”。其后家人们又得知，先生母校正在筹备青年会中学建校110周年纪念活动，于是为学校提供宝贵资料，展现先生的美好人生。
雍家源当年生活的年代，是一个新旧交替的时代。当他留学回国时，正逢我国需要引进西方先进的会计制度。他有幸参与了新会计制度的制定，在一些高校讲授新的会计课程，并编写政府会计专著，在三十年代被指定为规定的教材。因此，他是我国该学科的早初重要学者。直到现在，会计学界也给予充分肯定。解放以后，雍家源继续努力工作，编写新的会计教材。1958年调到历史所后，虽然改了行，但他努力克服困难，发挥英文特长，翻译了《华尔传》，成为现今研究太平天国历史的有价值参考资料。这也是他所作的又一贡献。
雍家源主要著述有：
《中国政府会计论》这是其主要代表作，1933年出版。
《中央普通会计之总会计制度论（1―3）》1935年出版。
《新式会计与国民经济建设》1935年出版。
《政府会计》1935年出版。
《会计核算原理》1952年出版。
《预算会计讲义》1953年出版。
《单位预算会计》1957年出版。
雍家源在1988年，被《中国会计史稿》收录为民国时期知名会计学者之一。2000年，作为20世纪中国会计学界名人被收入《中国会计学界百年星河图》。2001年，被列入20世纪19位中国会计人物，收录于《中国会计的世纪决算(世纪凭证—人物)》。
郭子奇 2024年秋
（原标题：兢兢业业，建基立业——忆著名会计学家雍家源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