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西磨盘街:赛过金宝的邻居 | 杨培江 /24342

文摘   2024-12-28 09:03   江苏  

门西磨盘街:

赛过金宝的邻居

文/图  杨培江

几十年前的门西,居民大都住在老式房子里,一进又一进套一进,旁边还有一进,那是以前的深宅大户,1949年后变成了大杂院,最多的能住几十户。

这样的老屋院子,咳嗽之声相闻,饭菜香气互传,至于串门往来聊天"呱白",更是家常便饭。虽然邻里之间有的有时也会磕磕碰碰,但和睦融洽毕竟是主流。

(图  门西老屋)


我们家当时在磨盘街,就是这样的老房子,我们家住第一进,邻居住二进的徐家包馄饨,要送一碗给我们家;我们家包了饺子,煮熟了也要回敬一碗。其乐融融,至今仍有来往。

当年,邻居二进徐家大女儿插队农村前在东方红中学上学,当时我还读小学,有时写作文也去请教她,一次,我写作文想说说老师的亲切教诲,她就辅导我作文中使用"谆谆教导"一词,我觉得很贴切。徐家大女儿后来找了个军人对象,在上海警备区服役,1980年,我在苏州实习结束后,曾去沪游玩,还在他的部队住过,就在南京路附近,连吃带住,都是沾光他的。由于当时他所在的部队在上海万体馆执勤,晚上他还带我去上海万体馆看文艺演出,记得有个相声节目,台下观众起哄呼喊"大篷车“,演员还是迎合观众的要求,表演了当时上映的印度电影《大篷车》中的歌舞节目,夸张的动作,欢快的节奏,把场内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图  今天的磨盘街)


门西 邻里之间互相帮助,那是常事。有一年冬天,院子里的自来水管被冻,用水困难,徐家二女儿和我共同去同乡共井的自来水站挑水,一担挑两桶,由于力气小,中途换着挑,然后挑回家。

我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有一次去采访,是上海木偶剧团送戏到南京聋哑学校去演出,我就顺便带着徐家二女儿的小男孩去聋哑学校看上海木偶剧团的表演。木偶戏非常精彩,很受聋哑学校学生的欢迎,演出结束后,学生围着演员,久久不肯散去,希望他们今后还来演出。记得这次演出是南京市妇联的易女士组织联系的,她后来调往市教育局,工作中给了我很大的帮助,却在前几年突发疾病英年早逝,真是可惜。

三进有两家,陈家子女都出去工作了,最小的儿子当年也在东海舰队服役,就老两口住。有一段时间,我家房子不是很大,在外地工作的两个舅舅回来休假探亲,住宿拥挤,每次都是我去陈家借宿,他们都是热情接待。

三进刘家已退休的老大爷发了急病,呼叫了救护车,但家里儿女都在外地,徐家二女婿挺身而出,背起了老大爷,一直背出大门送上救护车,老大爷在二女婿身上不断拱手作揖表示感谢。

三进刘家的老六,毕业于北京外国语大学德语系,我们经常聊天说话,他很喜欢带着我玩。某年夏天的一天晚上,他带我去新街口大华电影院看电影,电影散场后回家,他提出:或者花5分钱坐电车回家;或者花一角钱吃一块小冰砖,但要从新街口走回磨盘街,我当时选择的是吃小冰砖走回家,结果因为夏天天热,走到家出了一身大汗,吃小冰砖的代价还不小。

最后一进是两家。其中刘家是姐弟4人,母亲早逝,父亲被错划右派,"发配"广东某农场,收入只有40多元,每月给他们寄20元,四人平均每人每月只有5元,比发给低保户的每人每月8元还要少,比较贫困,因此学费是全免了,还有国家给的助学金。有一次,姐姐忍不住想尝尝鲜,花两毛钱买了一两小笼包子吃,结果被同学"二报"到老师那里,说拿助学金还吃肉包子,但老师很是大度,只是一笑了之。

最后一进还有一家姓时,老爷子是省中医院的老药工,我上高中时有一次跌伤了腿,我母亲找时老爷子,到省中医院找了个很有名气的老中医看伤,很快就治好了腿伤。后来,时老爷子退休了,由在农村插队的三女儿顶职进了省中医院药房,也算是后继有人吧。


最忆是金陵
追忆过往,留下老南京如沉香般的流光碎影。
 最新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