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鄜州月，闺中只独看。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千年前，杜甫一首《月夜》写尽了离愁，写满了牵挂，也令鄜州与长安因这一份思念，遥遥相望，紧紧相牵。千年之后，这份牵念依旧。
唐代的鄜州就是今天从属延安地区的富县，距离西安260多公里，与黄陵县、甘泉县相邻，虽属陕北地区，但当地人说话口音与关中地区并无不同。笔者多次到过富县，小县中生活简单，人们热情好客，民风淳厚。
2018年自从结识富县月夜诗社一众友人，便与此地结下了不解之缘，每次去众人待我如亲如故，令我动容。曾对富县众友说，富县可算是我第二故乡矣。想来当年杜甫客居鄜州羌村时，大抵也与我一般感受。
既是第二故乡，让我记住的不仅是那些亲切的朋友，还有那里的美食。这里是关中与陕北文化的交融地带，游牧与农耕的方式并存，也造就了独特的饮食习惯。红油汤与羊肉的结合就是这类饮食的代表。近来天冷，冷得直接进入了冬季模式，这时候最想念的就是富县那碗红亮亮的羊肉汤配剁荞面。
记得去吃羊肉剁荞面的那天，也是这样冷哇哇的日子，我说想吃羊肉剁荞面，朋友说那就尝尝富县当地的风味。待美食上桌，我才知道确实很具有当地特色，与我在志丹吃到的有很大区别。
只见一大碗红彤彤的羊肉汤摆在眼前，旁边一大盆纯剁荞面涤荡在面汤里，正逸散着浓浓的热气，水汽迷茫里隐隐可以闻到荞麦独特的恬淡香气。吃法上，就是我老家户县摆汤面的吃法，需用筷子挑起长面放入红油羊汤里，待入了味与汤中臊子一同吞咽。
再来看这一大碗汤臊子，用筷子在汤里向上一翻，汤下是满满的羊肉片和豆腐片，绿葱点缀其间，色泽很是诱人。尝一口汤，鲜美醇厚，红油汤看似辣，其实吃的是秦椒的辣香，并不显辣，喜欢醋也可以放些醋调味。羊肉软烂肥美，豆腐有着浓浓的豆香味儿。问了店主得知制作时，先将新鲜的羊肉煮熟，再将熟羊肉与豆腐切片，用原羊汤加了佐料烧制红汤羊肉臊子。
荞麦面和好后是比较硬的，放在面案上用擀杖逐次擀开，擀成厚一点的面片时，操刀剁面。剁面刀形制特别，刀身长约2尺，寸宽，薄厚如菜刀，刀刃向下，刀背两端都装有木柄。剁面时，提臂悬肘，双手持握两柄。刀下见面，准确匀称，刀落面案“噔噔噔噔”急如雨点，面条翻动，若银丝飞舞，直入锅中。
剁荞面比较吸油，这种面不比小麦面粉那般光滑细腻有筋度，与这种荤汤搭配口感最佳。当荞面充分吸收了汤中的油脂，就会变得盈润，口感上会给人带来一种说不出的愉悦感。当地的羊汤剁荞面是如此，合阳的踅面也是如此。
现在我们说起陕北的羊肉剁荞面，更多是吴起、志丹一带，那里做的是风干羊肉剁荞面，也很好吃，只不过那一带更注重羊肉的鲜香，做出的是清炖羊肉，羊汤里呈现出的是羊肉块，味道上也保留着原始的辛香，那又是另一番滋味。
风干羊肉剁荞面（田建国拍摄）
而富县的味道就更接近于关中地区的风味，红油汤底这种独特且典型的味道，令人更是难忘，不仅看起来红红火火，热热闹闹，吃起来给味蕾的享受也更加明显。香而不辣，汪而不腻，吃的是辣之香醋之韵，又不失羊汤本身的鲜香滋味。
在这样的冷天里，能吃上一碗，一整天也不会感到身寒。中午问起富县的朋友，准备吃啥，对方答：“刚刚咥了一碗羊肉剁荞面”。看来，不只是我想吃了，当地朋友在降温天气里直接开咥，坐在电脑前敲字的我只有临屏羡慕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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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 骞哲 主编 | 安娜
图片来源 | 骞哲 陈振富 田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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