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元持续走低的东京艺术市场，是否可以入手？

文摘 2024-07-08 01:19 英国

Yuichiro E Tamura，《The Cowboy on the Grass》，2024，此作品呈现于KOTARO NUKAGA展位

对于首次到访东京艺术圈的游客来说，这里可能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般“迷失东京”。相反，与上个月的瑞士巴塞尔相比，东京颇为宁静的氛围和有序性甚至可能超越瑞士。

撇开文化习惯不谈，将一个还算新兴发展区域的举行的博览会与巴塞尔直接进行对比可能有些过分。7月4日，第二届东京现代艺术博览会（Tokyo Gendai）回到了位于横滨（距东京一小时车程）的PACIFICO会展中心。2023年进行的首届Tokyo Gendai获得了普遍积极的评价。如同很多其他的艺术活动一样，第一年往往会被视为“试运行”，以激发人们的好奇心，而第二年则要面临更严格的审视，特别是在日元持续走低的情况下，关注这个在日本进行的展会的内容质量和商业可行性就变得尤为重要。今年，Tokyo Gendai要回答的关键问题是：日本本土的购买力和海外画廊的销售能否让人满意？

在开幕前两天，国际观众群（尤其是来自欧美的相关人士）开始抵达东京，试图在时差来袭前适应当地的艺术氛围。7月2日，东京的画廊之夜在六本木的两栋大楼Piramide和Complex 665举行。

尽管日本人在文化上显得比美国或欧洲更低调，但这并不意味着交易的能量值低。“与最近结束的巴塞尔相比，这里是非常不同的氛围，”一位日本观众对一位外国访客说道，“我能感觉到日本人群的兴奋，这种兴奋往往以非常微妙和安静的方式表达。”

Sophie Barber，《Wolfgang and I Wish You Were Here》，2024，此作品呈现于Alison Jacques画廊展位

这种沉静又微妙兴奋感延续到了展会的开幕日。当天下午2点未到，入口处已经排起了一条长长的、有序的队伍。今年，国际力量在日本的加码明显增加，有不少来自西方蓝筹画廊的重磅消息：佩斯画廊于夏天宣布了其东京空间将在秋天开幕；而贝浩登在这个7月也要对其东京空间进行扩张，在六本木Piramide大楼形成包括画廊主空间、书店与沙龙在内的空间群落。年轻日本藏家更积极的参与也增加了新的乐观情绪。

“我认为这可能是一场进化，而不是革命，”Tokyo Gendai联合创始人任天晋（Magnus Renfrew）在其展会现场的临时办公室里对Artnet新闻如此说道。今年的展会吸引了来自18个国家和地区的69家画廊，比去年少了四家。任天晋认为，这是一个艺博会最舒适的规模。尽管在去年的参展画廊中有32家没有回归，但今年吸引了29个新成员，使参与画廊总数保持了相对稳定的形势。

Tokyo Gendai, 2024

今年，任天晋特别提到了新增的两个表演装置，它们为展会注入了一些新活力。一直以来，日本的艺术市场和博览会都被认为是相对保守的，藏家们似乎更倾向于知名西方大师的作品和绘画。

画廊展区分为三个版块，主画廊版块容纳了知名国际画廊。值得注意的新成员，除了佩斯，还包括Ceysson & Bénétière、柏林的Galerie EIGEN + ART以及香港的安全口画廊（Gallery EXIT）和季丰轩。

佩斯展示了美国艺术家Robert Longo的大尺幅超现实主义的木炭画新作，这些细节很丰富的作品价格在9万到75万美元之间。在东京市区，佩斯画廊与Azabudai Hills画廊合作，推出了一场雄心勃勃的展览“Calder: Un effet du japonais”——展览主角亚历山大·考尔德（Alexander Calder）上次在东京举行个展还是35年前，而这次的展览探索了这位美国现代主义艺术家与日本美学传统之间的联系。他们还为一些访客提供了其东京画廊正式开幕前的特别预览。

Robert Longo的大型画作展示于佩斯画廊展位，Tokyo Gendai, 2024

“我们认为带来如此特别和罕见的作品会很棒，”佩斯CEO马克·格里姆彻（Marc Glimcher）首日在展位上如此说道。他很高兴所有作品都迅速销售给了日本藏家，尽管许多人此前并不熟悉这位艺术家。“有些买家甚至从未听说过Robert Longo，但他们觉得作品本身非常惊艳，”格里姆彻补充道。

而阿尔敏·莱希（Almine Rech）是第二年参展，画廊带来了一场群展，作品价格从2万到40万美元不等，最高价的是一幅Tom Wesselmann的油画，反映了画廊对当地市场的信心。画廊副总监俞梦表示，Wesselmann在日本藏家中很受欢迎，而画廊在选择作品时，会综合考虑知名度以及“极简主义和禅意”等具有亚洲影响的美学。展位还展示了Oliver Beer和Vivian Springford的作品（约17万美元）以及印度尼西亚艺术家Roby Dwi Antono的怪诞画作（3.8万美元），引起了相当大的兴趣。

Roby Dwi Antono的画作展示于阿尔敏·莱希展位，Tokyo Gendai, 2024，图片：Cathy Fan

画廊主Tim Blum已深耕日本市场30年，他站在自己画廊的展位对我说，虽然访客流量很好，但销售并没有很快跟上。作为日本市场的长期亲历者和观察者，他还是看到了巨大的潜力，这些希望来自日本本土的新一代藏家。“不过，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他说。在首日结束时，画廊已经完成了一些重要销售，包括Kenjiro Okazaki的一幅大型绘画（16万美元）、河钟贤的一幅绘画（25万美元）、Akane Saijo的雕塑（每件2000至2500美元）以及Kazunori Hamana的陶罐（每件2万美元）。但Tim Blum强调，Tokyo Gendai需要更多“亚洲地区内的社群推广，才能继续向前发展”。

日元持续疲软吸引了许多热情的观众，尤其是来自中国大陆的观众。在艺博会现场，说普通话的人群数量仅次于本地观众，许多人直接前往当代唐人艺术中心和马刺画廊的展位。任天晋提到，去年80%的参观者是日本本地人，其余20%主要来自中国大陆、韩国和台湾地区。而今年的情况虽然还未经过最终统计，但从现场感觉来看，国际访客数量明显有所增加。

然而，基于当下的日元走势，选择以美元还是日元交易就成为了日本本地画廊的一个关键决策。SCAI The Bathhouse的创始人白石正美（他也是日本国际当代艺术博览会的联合创始人）对我说，以美元结算的展位费对日本画廊来说成本很高，但在他的展位上，作品仍以美元标价，从7800美元到2.4万美元不等。另一方面，也有些日本画廊，如Taka Ishii Gallery，更偏向日元交易，目的是“方便本地藏家”。

ANOMALY在 Tokyo Gendai的展位，其中呈现了艺术家Yusuke Asai和Keisuke Tanaka的作品

展会总经理Reiri Kojima提到，主办方与日本政府合作，利用该国的旅游和美食吸引更多的“高净值”游客，这与近年来日本大力推广旅游的政策一致。

这一策略似乎奏效了。来自香港的藏家王英菡（Sylvia Wang）表示，她最初计划把这次访问作为一次轻松的家庭旅行，后来决定延长行程以参与更多的日本艺术活动。

“东京的艺术市场近年来再次繁荣起来，Tokyo Gendai出现的时机恰到好处，也促进了东京艺术周的发展，”王英菡说道。作为一名博物馆赞助人，她一直在画廊和博物馆之间奔波，并期待着前往杉本博司设计的江之浦测候所（Enoura Observatory）和7月13日开幕的越后妻有大地艺术三年展。

*Tokyo Gendai将持续至2024年7月7日。关于日本艺术市场的更多见解，敬请关注将于7月10日发布最新一期The Asia Pivot。

文丨Cathy F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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